陽臺上的陽光慢慢向客廳延伸,直到照在陳楓的腳上。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的他完全不像是睡在有厲鬼出沒的屋內,反而有種被老婆趕出客廳過夜的居家小男人。
世間上睡覺睡到自然醒多是一件美事啊。然而陳楓早就過了享受此般美事的年紀,因爲他以前的工作根本不允許他這般如此;現在辭職去當玄術師,雖然工作可都是與鬼打交道,但起碼比一般的社畜要逍遙自在不少。
醒來的陳楓此時覺得渾身不得勁,不是不夠精神;而是大熱天睡在客廳連個風扇也沒有,昨晚睡覺出了些汗現在覺得身體有些黏黏的。
身體髒了自然是要去洗澡,而洗澡房就在廁所裡。之前就有說過廁所是在臥室的對面,現在自己的臥室是被鬼新娘佔據的。不過經過與鬼新娘的幾次接觸,陳楓也不怎麼害怕了;因爲這鬼新娘多次給陳楓的感覺她不是一般的殺人厲鬼,至少不會對自己動手;況且現在是大白天,她敢出來就等着灰飛煙滅吧。
陳楓壯着膽輕手輕腳走入走廊深處,溜入了位於臥室對面的廁所。輕輕地關上了廁所的門,陳楓此時也覺得其實這關不關門似乎對自己的隱私沒多大保障;因爲如果那鬼新娘要進來,她直接就能穿門而過。
不過這時候陳楓想起了之前久叔給自己的一道護身符。
陳楓從口袋裡摸出那張由碎布縫製的護身符,看着護身符上用紅線秀出的字就陷入沉思。
趨吉避凶,家人平安。我現在隻身在大都市,也不知道這護身符能不能保佑百公里外的母親和妹妹。
陳楓看着護身符發了會兒呆,眼看就要到中秋節了,也該回家一趟了。
將護身符掛在門上,陳楓這纔開始洗澡。
洗完澡出來,半開廁所的門偷偷看了看對面大門緊閉的臥室;這時的陳楓又有一個奇怪的想法:你說鬼都是在晚上活動,那說明是不是白天就是他們睡覺的時間?
這可笑的想法,就連陳楓自己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來到客廳中的神臺,點了柱香沖走廊裡的臥室喊道:“瀟瀟起牀吃早飯啦。”
這時候的陳楓才注意到陽臺照射進來的烈日,便走了過去拉上窗簾。
拉上窗簾的那一刻,客廳頓時就昏暗了不少,但單薄的窗簾布還是散發出柔和的亮光仍舊照亮了客廳。陳楓一轉身,就看到鬼新娘就坐在神臺前。
雖然這張神臺就是陳楓之前的吃飯桌,現在卻成了鬼新娘的吃飯桌;只見她靜靜地坐在桌前,看着香爐上面的香一點點的變短,這畫面正常人看起來還真有那麼一絲毛骨悚然的感覺。
陳楓背上揹包,臨出門前對鬼新娘說道:“瀟瀟。今晚你就乖乖在家,別再出去帶外面的鬼回家了,我心臟受不起這裡的折磨,知道了嗎?”
鬼新娘坐在椅子上,擡起她那被靈符擋住的臉對着陳楓點了點頭。
陳楓此時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說道:“其實你自己應該可以動手點香的吧,因爲你之前還給我端過茶。如果你能自己給自己上香的話,我晚上就不用特意跑回來給你上香了。”
鬼新娘先是猶豫了一下,不是很確定地點了點頭,然後又立即搖了搖頭。
“你這是又點頭又搖頭是什麼意思?”
陳楓隨後又思索了一下說道:“你不知道怎麼用打火機?你是民國時期的人...但那時候已經有打火機了。算了,那時也不是很普及,都是用火柴多,我教你怎麼用打火機如何。”
陳楓將點香的打火機擺放在桌上,自己便掏出點菸專屬打火機。
“瀟瀟。你先拿起桌上的打火機,現在我教你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鬼新娘僵硬地拾起桌面上的打火機,然後擡頭呆呆地望着陳楓。
“你把拇指摸到打火機的非金屬的位置......另一邊,那是出火孔。好,再用力按下去。”說罷,陳楓給鬼新娘做了示範,打着了自己的手中的打火機。
而鬼新娘也有樣學樣,拇指用力一按,一道火苗就從打火機的出火孔冒出。也不知道鬼新娘是被突然冒出的火苗嚇到還是陽間的火焰是會對鬼魂有傷害,總之在鬼新娘打着了打火機的瞬間,她立刻鬆了手中的打火機。
陳楓還以爲她是被嚇的,有些無奈的說道:“你這樣是不行的,作爲21世紀的女性應該學會獨立。”不過很快陳楓又轉念一想搖了搖頭說道:“我在幹什麼,對一個女鬼說這些。你還是乖乖地在家等我吧,我答應你一天早晚一柱香不會跑你的。”
鬼新娘看了看被自己丟在一旁的打火機,然後又對陳楓點點頭。
見鬼新娘點頭答應,陳楓這次捨得出門。
下樓了一層樓梯還沒出公寓大樓,陳楓就被樓下的租戶給攔了下來。
“帥哥。我說你昨晚是怎麼回事啊。半夜三更的在樓上跑來跑去,一會兒摔筆到地上,一會兒又有什麼好像有金屬輪子在地上滑行的聲音。我也睡得好好地被你吵醒了幾次。”
陳楓有些呆滯地看着眼前的大哥,楞了幾秒才說道:“呃...我昨晚有些事情要做...一些重要的私人事。不過你放心,以後不會有了。抱歉,抱歉。”
陳楓沒有說明昨晚自己屋子發出噪音的原因,因爲如果他直接告訴這位大哥我家裡來了只童鬼在我家玩模型車,那麼陳楓會有兩個下場:第一是被痛打一頓,第二就是被痛打一頓後大哥打電話讓精神病院給陳楓送走。所以陳楓只說了自己有要事,而且還是私人事,這麼說別人一般都會不好意思繼續過問;況且陳楓也誠懇道歉了,大哥也表示很理解。
“我知道你們現在的年輕人比我們上一代人玩得要花,但也注意影響對不對。”
“是是是,那啥大哥我這邊還有事,我先走了。”
擺脫了樓下的大哥,陳楓直接坐車來到銀行,想着將之前用來給壁虎還賭債的現金存回卡里。現在的差事算是解決了,還不如早點把錢存回卡里,畢竟天天背幾萬塊在包心裡總是不踏實;雖然陳楓在別人看來是連厲鬼都不怕的狠人,他它可是怕是窮兇極惡的“窮鬼”。也不知道靈符對小偷有沒有用。
爲了圖省事,陳楓直接到櫃員臺辦理業務,畢竟外面的自動存款機要分幾次才能存完包裡錢。
不料剛坐下,裡面櫃檯小姐就認出陳楓。
“您好陳先生,今天過來辦業務?”
“對啊。”
“您稍等一下我通知一下經理。”
陳楓覺得奇怪,怎麼自己來辦業務都出動到經理了?
沒等陳楓琢磨清楚,一個穿着職業裝的女經理就走到陳楓身邊笑着說道:“您好陳先生,貴賓室已經爲您準備好了。”
陳楓傻了,自己又不是VIP,而且卡里最多也就幾十萬。怎麼這銀行成爲VIP的條件這麼低的嗎?
“我只是過來存幾萬塊而且......”
“陳先生。您是我行的貴賓,就算您辦一塊錢的業務,也能享受我們的貴賓級的待遇。”
“爲什麼?”
一直笑臉吟吟的經理愣了愣又微笑說道:“因爲您是關先生的朋友。我們與關先生的業務往來都是VIP級的業務,所以你不必跟我們客氣。這邊請吧。”
其實陳楓有些趕時間,因爲他始終惦記着西郊那邊事;雖然是晚上才進行下一輪的行動,但還是怕有意外發生。可以說現在的意外是陳楓一個人應對不來的,所以自己也儘可能的做到百分百穩妥。
不過一想到銀行貴賓室裡香醇的咖啡和精緻的甜點,恰好自己又沒吃早飯,所以陳楓又沒能抵擋得住銀行的糖衣炮彈。
跟隨經理來到貴賓室,陳楓就從包裡掏出用塑料袋裝起的三萬元現金遞給經理。
在經理給陳楓辦業務的時候,陳楓也在沙發上享受着天上掉下來的早飯。
“陳先生。不知道您對我們的服務還滿意嗎?”
“非常滿意。”
“那好。那麼您對我的服務滿意嗎?”
陳楓擡眼看了看在辦公桌上笑容滿面的經理,那職業般的笑容似乎有些緊張。
“呃...都很滿意。”
聽到陳楓對自己的評價,經理似乎有些鬆了口氣般的笑了笑。隨後又說道:“那麼您對上一任的經理滿意嗎?”
陳楓想了想,上一任的經理是給自己辦理支票轉賬的男經理;那個經理除了有些油頭粉面以外,給人的總體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他呀,挺好的。你說他是上一任的經理?難道他升職了?還是辭職了。”
“呃...他失蹤了。”
“失蹤了!?那你們有沒有報警?”
這時候的經理在與陳楓的多次對話中越來越慌張。
“沒有報警,沒有報警!”
“沒有報警?失蹤了怎麼不報警。”
“啊,我記錯了,是休假了,休假了。”
這時候的陳楓算是察覺到了這個經理的異樣。
這個經理,好像在試探我一樣。
“錢存到我卡里了嗎?我趕時間。”
“好了好了。都辦好了。”
陳楓無話直接站起身,經理似乎一驚,對着門口喊道:“小麗!送一下陳先生。”
門被一個女服務員打開,非常恭敬地對陳楓說道:“陳先生。這邊請。”
臨走前陳楓看了看坐在辦公桌上滿臉假笑的經理,便走了。
陳楓走後,經理有總種死裡逃生的感覺,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從貴賓室外進來一男一女。
那男的直接走到經理面前開口說到:“經理。你沒事吧。”
“剛剛真的嚇死我了。”
男人旁邊的女人跟着說道:“沒事的。有我們警方在,如果真出了危險,我們會第一時間衝出來保護你的。”
“警察同志。那個年輕人真的與上一任經理失蹤有關?”
“這點我們也不肯定。這個叫陳楓的年輕人之前在關先生那裡靠風水玄學騙了五十萬,現在他已經成了我們警方的重點關注對象。最近我們發現他與西郊的黑幫有着密切的聯繫,而上一任經理在失蹤前又接觸過他,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失蹤案件他最有嫌疑。”
“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將這個壞人繩之以法。”
“當我們掌握到足夠多的證據後,我們會的。不管怎麼說,還是要感謝你們銀行對我們的配合。以後只要這個陳楓來這裡辦業務,你就把他帶到這個貴賓室,唯有這裡我們警方纔能近距離觀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