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我們倆，位子很多，你自己隨便找個地方坐。”
宋詞一邊說，一邊把手上的花隨手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好。”
喬煙霞應了一聲，順手就把宋詞剛放下的花抱了起來。
見宋詞看她，笑着道：“我找個花瓶把它插起來，沒有水，它很快就會枯萎的。”
宋詞點了點頭道：“有心了，你去雜物間看看，有可能會有花瓶。”
說罷指了指一個方向。
“好的。”
“你弄好後來找我，我交代一下工作。”宋詞道。
喬煙霞聞言點了點頭。
宋詞也沒再管她，直接轉身就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而喬煙霞衝着他的背影，皺了皺鼻子，齜了齜牙，輕哼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宋詞這時候正好轉過頭來，喬煙霞趕忙收斂面容，裝作一本正經的模樣。
但是宋詞眼角餘光，依舊發現了一些，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心想這妹子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等會送水的過來，伱買些水票，費用等會告訴我就行。”宋詞叮囑一句道。
“好的，我知道了。”喬煙霞一本正經地道。
宋詞聞言，這才轉身繼續往裡走去，很快來到自己的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是最裡面一間，面積也最大，不過陳設很簡單。
除了桌椅外，就是一個大大的檔案櫃和一個保險箱。
除此之外，就是一個真皮沙發，中午他可以躺着休息。
另外還有一個茶几，客人來，也可以用作招待客人。
原本還有一個報架，但是被宋詞直接給扔了，現在誰還看報紙啊。
宋詞打開檔案櫃，取出之前雲萬里給他的檔案。
又從頭翻看起這案件的細節和當年未成年虐殺案的審訊記錄和幾位主犯的人際關係。
不過看着看着，宋詞忽然發現，他好像應該還需要一個黑板，用來縷清一些線索思路，這樣會更加清晰直觀一些。
——
“暖暖，你在做什麼？”
小麻圓見暖暖撅着屁屁朝天，有些好奇她在幹什麼。
“嘿嘿，這樣看東西，都倒過來的哦。”
暖暖透過自己的小短腿腿縫，用另外一個角度觀察世界。
上午的時候，雲時起和孔玉梅帶着兩個小傢伙坐船去遊湖，回來的時候因爲來不及做飯，加上馬智勇盛情邀約，於是中午幾人就在小麻圓家吃的午飯。
正好下午還有課上，所以吃過午飯也就沒急着回去，於是大人們閒聊，幾個孩子就在院子裡玩耍。
小麻圓見暖暖的姿勢有點好笑，但是很快，她就學着暖暖的樣子，屁屁朝天，從褲襠裡看天。
“哇，那朵白雲像個大蘋果。”小麻圓驚歎道。
“纔不是，那是兩個大蘋果……”暖暖反駁道。
“兩個？”小麻圓有些詫異。
可還沒等她繼續說，旁邊的暖暖就咕咚一下摔倒在地上。
“你怎麼了？”小麻圓詫異問道。
旁邊馬新強趕忙跑過來，想要把暖暖扶起來。
馬欣悅也跟在哥哥後面，不解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暖暖，眼中滿是擔憂。
“我暈暈的，嘿嘿嘿……”暖暖傻笑着。
“天上好多星星，讓我多躺一會會。”暖暖躺在地上，不願起來。
“暖暖，你怎麼躺地上了？”
正在和蘇婉婷聊天的孔玉梅注意到這邊情況，立刻擔心地站起身來。
“外婆，她撅屁屁把自己撅得暈暈的，就像這樣。”
小麻圓說着，還學着暖暖剛纔的模樣，展示給孔玉梅看。
孔玉梅：……
“真是個小笨蛋呢。”
孔玉梅把她給抱起。
“感覺怎麼樣，現在好點沒有？”
“哦，星星都飛走了。”暖暖掙扎着要從孔玉梅懷中下來。
於是孔玉梅順勢把她給放了下來。
“下次再幹這樣的傻事，我就揍你。”孔玉梅嚇唬她道。
暖暖聞言，立刻撅起屁屁，小手還在屁屁上拍拍。
“來呀，來呀，來打死我呀。”
看着這邊的雲時起，差點沒把剛喝口中一口茶給噴出來。
孔玉梅也被她給逗樂得不行。
這小東西，用最萌的語氣，說出最狠的話。
“別以爲不敢打你。”孔玉梅故意裝作惡狠狠地道。
“你捨不得的。”暖暖笑嘻嘻地道。
果然被偏愛，就有恃無恐。
“那我讓你爸爸晚上回來打你。”孔玉梅還就不信了，今天治不了她。
果然，暖暖聞言之後，立刻瞪大了眼睛。
因爲宋詞真的會揍她屁股。
教育孩子就是這樣，一個家總要怕一個，要是一個都不怕，那會上天的。
雲楚遙不在，只能宋詞充當這個惡人。
“我……我有外公，外公會幫我的。”暖暖弱弱地道。
“我讓他不幫你，你外公什麼都聽我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暖暖聞言立刻呆住，好像的確這樣。
想到這裡，她一把抱住孔玉梅的腿。
“外婆，我最愛你的嘍。”
說着，還用小臉在孔玉梅大腿上蹭了蹭。
“放開，放開，別跟我來這一套。”孔玉梅憋着笑，故作嫌棄地道。
“不要，不要，你也愛我對不對。”
“對，我愛你，可你卻一點也不聽我的話。”
“我聽話，我是最聽話的乖寶寶了。”暖暖聞言趕忙道。
“好吧，既然這樣，我就不告訴你爸爸了。”孔玉梅見她承認錯誤，自然不會揪着不放。
可就在這時，暖暖瞬間就鬆開了孔玉梅的腿。
不但如此，還拍拍小手，一臉冷漠無情地道：“好了，我們繼續玩吧。”
旁邊馬新強瞪大眼睛，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馬欣悅則往馬新強身後躲了躲，好奇地看着暖暖。
而小麻圓則嗨嗨嗨地大笑起來。
“暖暖，你好棒。”
孔玉梅：[○｀Д○]
“你不怕我讓你爸爸揍你屁股了嗎？”孔玉梅氣道。
“大人說話不能不算數哦，要不然會帶壞小孩子的哦。→_→”
暖暖一副你不會是就是說話不算數的大人吧，氣得孔玉梅胸口疼。
轉身就往回走，可走到半道上，卻又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再回頭望去，卻見暖暖正看着她，見外婆回頭，她趕忙擡頭仰着天。
一臉驚訝地道：“哎吆，好大的月亮啊。”
“哪裡，哪裡？”
小麻圓急忙擡頭看向天空，大白天的竟然出月亮，好稀奇。
孔玉梅哪裡還不知道，這小東西是在觀察她有沒有生氣。
“真是個小機靈鬼。”孔玉梅嘀咕一聲，這才繼續走了回去。
——
“暖暖，你外婆會不會生氣？”見孔玉梅離開後，馬新強卻顯得比暖暖還要擔心。
暖暖聞言，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一臉呆萌。
“你外婆生氣了，你不擔心嗎？”馬新強有些吃驚地問道。
“外婆愛我。”暖暖道。
暖暖的意思其實很明顯，外婆愛我，怎麼會生我的氣呢。
就如同她愛爸爸，即使爸爸還經常揍她屁屁，她也從未生過爸爸的氣。
好吧，也有過，但是就氣一會兒就好了。
“可是……可是……”馬新強還是覺得這樣不太好。
“我也愛外婆。”暖暖道。
馬新強呆呆地看着暖暖，然後又回頭看向正在說話的馬智勇和蘇婉婷夫妻倆。
馬欣悅在一旁靜靜聽着，有些不明白哥哥的意思。
小麻圓同樣不懂，她也不想懂，總之很多人愛她，她也愛很多人，想那麼多幹嘛。
而且她好似也沒在意馬興強的話，正看着一隻白色蝴蝶，數着它煽動了幾次翅膀。
馬新強的姨夫和姨媽對他傷害太大了，這讓他總是擔心因爲惹大人生氣，會捱打，會被懲罰，甚至會被丟棄。
他完全忘記了，一個真正愛你的人，怎麼會爲你一點點小調皮而感到生氣呢？
他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媽媽，他想起了那時候的自己，那時候的他，比暖暖還要調皮，還要不聽話，總是惹得爸爸媽媽很生氣。
雖然他們有時候也會揍他，但是事後，總會耐心地跟他講道理，甚至有的時候，還會給他買些好吃的。
“小強，過來……”就在這時，馬智勇向他招了招手。
馬新強趕忙拉着妹妹走了過去。
“爸爸。”
“我見你一直看這邊，是不是渴了，喝點水。”馬智勇遞給他一個杯子。
“微熱的，一口喝，下次渴了，記得自己倒水喝。”
馬新強呆呆地接了過去。
“小悅，你要喝水嗎？”馬智勇又問馬欣悅。
馬欣悅搖了搖頭。
馬智勇聞言，立刻從桌上拿了幾個橘子，塞進她的手裡。
“拿去和妹妹一起吃。”
“好。”
馬欣悅拿着橘子，轉頭去找小麻圓和暖暖去了。
見她離開，馬智勇這才收回目光，然後發現馬新強眼睛紅紅的，不由得有些詫異。
“怎麼了？”
“爸爸。”
“嗯？”
“我……我……”
——
“小蝴蝶。”
暖暖壓低着嗓音，滿臉驚喜，然後躡手躡腳地想要把對方給捉住。
這是她們今年見到的第一隻蝴蝶，而且時間還這麼早，着實讓人感到很是驚喜。
所以暖暖決定捉住它，然後跟它交個朋友。
但是很顯然，小麻圓不想蝴蝶被抓住，於是一把拽住暖暖的衣服。
“不行。”
“爲什麼不行？”暖暖奇怪問道。
“小蝴蝶就要在天上飛，不能飛的小蝴蝶，就……就不是開心的蝴蝶了。”
“真的嗎？”暖暖很疑惑。
“當然是真的？大漂亮以前不會走路，所以一直很不開心，你看她現在能走路了，看她多開心。”
小麻圓指了指坐在外廊上的蘇婉婷，不知道說到什麼，笑得前合後仰。
“好像還真的是啊。”暖暖認同了小麻圓的話。
蘇婉婷要是知道小麻圓拿她舉例，也不知道會不會氣得不想走了。
“可是不捉住它，她一會兒就飛走了呢。”暖暖看着在矮樹叢中，翩翩起舞的蝴蝶，有些惋惜。
小麻圓家的院子與孔玉梅的院子有些不同。
孔玉梅的院子全是水泥地坪，種的一些花草，也都是用花盆種的。
而小麻圓家的院子，並未打水泥地坪，而是種滿了綠色植被，像個小花園，很是漂亮。
大概也因此，才吸引了蝴蝶飛進來。
小麻圓聽了暖暖的話，轉身就往屋內跑去。
“你去哪裡？”暖暖追上去問道。
“我去拿我的照相機，把它給拍下來。”小麻圓興奮地道。
暖暖聞言，停住了腳步，而是回頭看向了駐留在一朵小蝴上的蝴蝶。
“這個給你。”馬欣悅走上前來，遞給了暖暖一個橘子。
暖暖自然不客氣，直接伸手接過。
但並未立即剝開，而是躡手躡腳地向蝴蝶走了過去。
馬欣悅見狀，也趕忙輕輕地跟在她的身後。
暖暖並不是要捉蝴蝶，而是來到旁邊蹲了下來，然後仔細盯着蝴蝶左瞧瞧，右瞧瞧。
“這隻蝴蝶，不是很好看呀。”暖暖有些遺憾地道。
都沒有五顏六色，沒有七彩霞光，沒有流光溢彩……
白白的翅膀上，有些一些灰色的紋路，這是一個很普通的蝴蝶。
“它很開心呢。”馬欣悅小聲地道。
暖暖贊同地點了點頭，因爲這隻白色蝴蝶，停在花蕊上，不停地搓着小爪爪。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吹來，蝴蝶立刻驚覺，立刻飛了起來。
嚇得兩個小傢伙趕忙屏住呼吸，害怕蝴蝶會飛走。
就在此時，蝴蝶在空中飛舞了一圈，然後晃晃悠悠地落到了暖暖頭上的小揪揪上。
暖暖更是嚇得一動也不敢動，瞪大眼睛，表情滑稽。
而馬欣悅也是小心翼翼，同樣一臉驚喜。
而屋內把自己小相機拿出來的小麻圓，正好看到這一幕，立刻咔嚓給兩人拍了一張。
大概照相機的聲音，驚動了蝴蝶。
蝴蝶立刻振翅高飛，向着鄰院飛去，很快消失在了三個小傢伙的眼前。
三個小傢伙只能望之嘆息。
“小蝴蝶，你回來啊。”
暖暖忍不住揮舞着小手，大聲嚷嚷，可是她的聲音，只會促使蝴蝶更加快速遠離。
這個時候，暖暖才注意到手上還拿着橘子，於是開始了扣扣模式。
而馬欣悅也想起，把手上另外一個橘子遞給了小麻圓。
於是三個小傢伙，排排坐在旁邊一根佈景樹幹上，排排坐着吃起了橘子。
“啾~”
隨着三瓣橘子塞入口中，三個小傢伙齊齊皺起了鼻子，揪起了眉毛。
好酸。
“嗨嗨嗨~”
“嘿嘿嘿~”
“嗷嗷嗷~”
院落裡響起三個小傢伙歡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