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8:照亮冥界的槍檻

冥界冰冷陰暗的環境,使人不住戰慄。

本能便會因爲四面八方襲來的寒意而毛骨悚然,對這片空間產生恐懼。

唯一照亮冥界的光亮,是零零散散落在道路兩邊,彷彿路燈一樣,雜亂的槍檻。樣式類似於鳥籠,比起鳥籠又過長了一些,上面束縛着鎖鏈,期內有燃燒着的幽藍色鬼火。

“那些是?”

鬼火雖然燃燒,卻不帶溫熱,反而散發出一種陰冷,讓藤丸立香本能投去視線,漸漸有些入迷了,頓足在原地。

這也是當然的,那是一種非常純淨的物質,本身就具備吸引和迷惑生者視線的特性。

“有種不好的感覺······”

“不要盯着他們。”

白華突然出聲,將不知何時向槍檻伸出手的藤丸立香給拽了回來,並肅然囑咐道:“那些是冥界女神製作,用於禁錮靈魂的槍檻,你看到的藍色火團,就是人類靈魂的姿態。”

“那···那些都是人類的靈魂?!”藤丸立香微微驚訝。

“這麼說起來,確實符合神話傳說當中,對冥府的描述呢。”瑪修好似確認了什麼般,自顧自的點了點頭,旋即看向照亮了整個冥界,從所在位置看密密麻麻,仿若一條巨大蜿蜒長蛇的槍檻輝光,頗爲心悸的感嘆:“好多···都是死者的靈魂。”

“埃列什基伽勒將整個庫撒市化爲死城,加上各處衰弱死的人們,有這麼多數量很正常。”白華指了指槍檻,道:“吉爾伽美什並不是個例,只是恰巧發生在我們面前而已。”

聲音落下,藤丸立香和瑪修紛紛沉默,意識到當前人類局面究竟到多麼危險的地步。

只有他們腳邊的白色小獸,還能發出“芙芙~芙!”的叫聲。

不過看上去,也像是在安慰兩人,試圖用這種方式,讓兩人振作起來一樣。

“這就是···三女神同盟嗎?”

“怎麼?覺得埃列什基伽勒很殘忍?”白華饒有興致的問道。

“看到這一幕,或許吧···她或許就和神話中的一樣,是一位殘忍邪惡的女神。”藤丸立香有些猶豫的回答。

他並沒有接觸過埃列什基伽勒,甚至對蘇美爾神話都不怎麼了解,只是在前往冥界之前,聽羅瑪尼提起過稀少的相關傳說。只憑傳說這種不靠譜的東西,沒辦法瞭解對方。畢竟,型月世界的傳說······

——亞瑟王是女性。

——暴君尼祿是女性。

——阿蒂拉是女性。

——阿斯托爾福是···哦,這個是男的。

總之,型月世界的傳說就沒有一個是靠譜的。

但這冥界中無數的槍檻,眼前這一幕幕場景,都讓藤丸立香不得不相信,或許這一次,傳說難得的符合了事實。

“是麼?你這樣認爲啊。”

“這種寒冷的環境,就算只剩下靈魂,待在冥界也是一種變相的折磨吧。”藤丸立香反而有些困惑的看向白華。

白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確實,畢竟這些靈魂都是因爲埃列什基伽勒的權能而來到冥界。何況失去了身體的靈魂,本身就不是什麼承受得起摧殘的東西,也會因爲一陣微風,靈魂的火焰就被熄滅。冥府的寒冷對靈魂而言,亦是致命的威脅。”

失去了肉身的靈魂,根本沒有溫暖一說,待在冥界只能被迫接受寒冷的侵蝕。

“所以,纔有了這些槍檻啊。”

“欸?!”

“藤丸,你認爲,人類的靈魂是什麼,對神意味着什麼?恐懼、信仰、威懾、亦或一種能量來源?”

“······”

“沒有意義,普通的人類,其靈魂既不璀璨,也不純粹,在神眼中一文不值。那麼,又何須浪費精力製作槍檻,用以禁錮這些無用的靈魂呢?”白華笑着說道。

其實在進入冥界之後,看到這些槍檻,埃列什基伽勒在他心中的形象就已經開始了改變。

至少,很有意思不是麼?

“那這些靈魂到底是···?”本來就因爲身處冥界感到不安的藤丸立香,此刻更是不解:“總覺得,白華突然就開始幫敵人說話了啊。”

“嘛,我不否認埃列什基伽勒現在是敵人啦,不過正是因爲敵人,所以纔要瞭解對方。”白華意味深長的說道:“你看着這些槍檻,就算是女神,也要耗費一些精力才能製作的哦。”

每一團鬼火都是一個靈魂,每一個靈魂都有槍檻。

耗費了大量精力,製作出如此之多的槍檻,就是爲了單純的禁錮靈魂,怎麼看都不合理吧?

“不妨換一種思路,槍檻確實禁錮了靈魂的自由。但另一方面,也是脆弱的靈魂,在冥府唯一的保護。只有這層槍檻,靈魂纔不至於被冥府的寒冷所侵蝕。對靈魂而言確實殘酷,卻也是唯一能保證舒適的辦法。”說罷,白華不再多言,沉默的向前走去。

而瑪修終於想通了,拉着還在沉思的藤丸立香,說道。

“前輩,前輩,白華先生說的很有道理哦。雖然埃列什基伽勒女神讓衆多人類墮入冥界,但幫靈魂們製作出了這麼多‘家’,她一定不會是殘忍又無情的女神!”

“家?”

“沒錯哦,能遮風擋雨的地方,應該就是‘家’吧。”瑪修一臉單純的說道:“而且,如果神職就是工作的話,埃列什基伽勒女神一定很盡責勤懇,製作出了這麼多槍檻,真的非常非常的厲害呢。”

“或許是那樣吧。”

藤丸立香苦笑一聲,心中的想法似乎有了變化,搖了搖頭,隨後跟上白華。

一行三人一獸,很快就來到一道古韻的石質門扉面前。

“這是···?”

“七重門。”

這時,遠在迦勒底的支援終於也到了。

“就是蘇美爾神話裡,存在於冥府,能夠審判善惡的七重門。”迦勒底另一爲Servant,達芬奇的聲音響起。

接着,羅瑪尼跟着給予肯定。

“沒錯!在蘇美爾的神話,冥界擁有公正又理智的門,凡是來到門的面前的人,都會面臨門提出的二選一問題。藉此來審判善惡,只有通過七重門的試煉,才能見到埃列什基伽勒,不然的話,就會因爲冥界的寒冷,靈魂被凍結直至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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