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諶羽的回答,靈夢臉色不變。
“我們的身份你不是知道嗎?”
“曾經是知道,但現在不像以前那麼肯定。”
不想還好,越想越懷疑。此刻,坦白了心中猜測之後,腦海中想到很多平時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是嗎?”
“那在諶羽心中,我們是什麼身份?”
這時回答諶羽的,不是靈夢,蓋亞從電腦桌前站了起來,來到諶羽身邊問道。
看着笑意盈盈的蓋亞,諶羽被蓋亞這話問到了。
自己爲何會突然對她們說出那樣的話?她們的身份,威脅到自己了嗎?
威脅......
從認識到現在,她們除了給自己找了點小麻煩,更多的是幫助自己吧。
想到這裡,諶羽回想起第一次真正無計可施時,是靈夢幫助了她。而蓋亞呢,剛認識就給他了那麼多禮物。
先不說蓋亞這樣做圖謀着什麼,但她當時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並未讓諶羽感到任何不妥。
多疑也好,天真也罷,自己究竟是爲了什麼才這樣在意她們身份呢?
糊塗是福。
曾經,諶羽之所以在穿越前能沒有多大壓力生活着,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很多事,他都在裝糊塗。
有些事,不瞭解要遠比了解通徹幸福得多。
腦子一片混亂的他,思來想去,最後回答了一句。
“心中不安......”
的確,在心中懷疑靈夢身份時,諶羽內心有些不安。在這之前,聊天羣在他心中算是穿越後能讓他安心、取暖的家,可當得知這個家有不安定因素時,自然而然的,他的心不安起來。
“是因爲懷疑我們?”
諶羽點頭,他可以面對親人朋友之外任何狡詐猜疑,但如果在這之內的,他遇上這樣的話,就跟平常人一樣猶豫籌措起來。
“還真是意外的天真呢......”
“這樣的缺點諶羽不改正的話,以後會吃大虧哦。”
面對蓋亞的調笑,諶羽沉默。
人無完人......
諶羽從未認爲自己是完美的,反之,他還非常清楚自身缺點在哪。可知道有什麼用呢?在人天性上,即使知道這些缺點存在,諶羽不想去改也不知怎麼改。
這就好比,明知賭博輸多贏少,彩票中獎機率非常小,吸毒毀一生,可依舊有許多人沉迷其中。沉迷其中的,有的爲此付出了小部分代價醒悟過來戒掉了,但有的即使家破人亡了,但也無法戒掉。這部分無法戒掉的人中,又分爲本身不想戒與戒不掉兩種。
總之,人性這東西不是他能解釋的,也不是他能斷定的。
到現在,即使有了這樣的奇遇,諶羽的心態,與穿越前相比,在某些細節方面做了改變,其他的並沒有產生多大變化。
好煩......真的好煩......
蓋亞只是簡單的幾句話,不僅讓諶羽自我陷入混亂中,同時還讓他心情異常的煩躁。
這個煩躁的緣由,就是他認爲剛剛所說的話語,就好像黑雪姬行爲一樣,越過了某條線。現在的他,不知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眼前之人。
“諶羽,我剛剛聽靈夢說你出軌了?”
“......”
“!!!”
蓋亞的話,讓諶羽從混亂之中清醒過來。
出軌???
這什麼鬼,他什麼時候出軌了,他連......不對,他根本沒有做出任何出軌行爲好吧?!!
“靈夢,你跟蓋亞說了些什麼啊!”
這時,諶羽暫時將之前的煩躁與混亂壓下,他現在所想的,是靈夢揹着她對蓋亞究竟說了些什麼,導致蓋亞說出這樣的話。
“沒什麼,只不過是把你隱含的話說明了而已。”
“什麼叫隱含的話說明!!!”
“剛剛我跟你說的,根本不是蓋亞現在說的那樣。”
這個玩笑可不好笑,之前困擾諶羽的,是他逃避許久的問題,爲了徹底解決這個問題,他這才詢問靈夢。
剛剛提起這個問題就被靈夢叫到這裡,然後她竟然揹着他瞎傳話,不澄清的話,萬一以後蓋亞‘不小心’說漏嘴怎麼辦。
“有什麼不同嗎?不都是諶羽你在慾望與理智掙扎?”
“......”
慾望與理智......靈夢這指的是他心中逃避問題嗎?
諶羽一直逃避的一個問題,那就是對待身邊異性態度。這個問題,從他穿越後接觸到身邊一位位優秀女孩開始就已經出現了。
佔有還是放棄......
如果諶羽忘記穿越前的記憶,他或許不會像眼前這麼困擾,可正因爲那些記憶,他才變得像眼前這樣猶豫。
所謂慾望,就是指諶羽本身對身邊女孩的佔有慾,身爲男人,特別是穿越前沒有接觸過太多異性的雛,在面對這種天賜良機時,諶羽心中有不止一次想過將身邊的女孩全都佔有的想法。
穿越前,他羨慕那些番劇中被衆美環繞的男主角,有時恨不得他來代替那些‘性無能’的男主角,將那些抱有好感的女孩全都推倒。
現在,他的機會來了,可他猶豫了。
猶豫的原因,他很清楚,不是他斷絕那樣的念頭,而是在這樣的念頭裡,腦海中有東西限制住他。
打個比方,如果諶羽在二十歲之前獲得這樣的機遇,那他心中的想法肯定就是把身邊對他有好感的或者他對她有好感的,全都推倒。可現在,諶羽心中有那樣的想法的同時,腦海中也多出了一個東西在限制他,這個限制名爲理智。
理智的存在,讓他想要完成自身慾望時,多出了很多限制。
曾經,他想過推倒那些嬌豔如花的美少女時,沒有想過其他,單純的被她們顏值所吸引。可後來,隨着自身的成熟,諶羽在意對方的顏值同時更在意對方的性格。
然後,諶羽有機會親自與她們接觸時,又明白了一點。諶羽所面對的,不再是電腦中的虛擬物體而是真真實實,有血有肉的生命。
那時,想要單純的佔有對方身體這樣的佔有慾,在理智的限制下,變得很小。
即使這股慾望很小,但在諶羽心中並沒有完全消失。本來諶羽從穿越到現在,除了絢瀨繪里外,沒有主動與其他女孩過線,就是因爲心中的理智一直壓制着慾望。
但今天黑雪姬的一個吻,卻讓心中那絲無法磨滅的慾望再次達到與理智抗爭的地步。
諶羽是人,是個正常的男人。面對黑雪姬這樣的美少女,出於男人天性,他本身對黑雪姬都抱有好感。即使黑雪姬那樣做的解釋只是報答諶羽感謝在超頻加速世界保護她,但對於諶羽來說,不僅是越線的行爲,更還是催發了他心中佔有慾的擴大。
男人對待異性方面都是自私的,誰都不希望跟自己有染的女孩與其他男性曖昧不清。那些能接受的這一點,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本身沒能力去阻止。說什麼得不到只能放棄,強求不來,這些理由只不過都是爲自己的無能找理由罷了。
“諶羽,你的事我們都從靈夢那裡聽說了,我想知道你現在是怎樣想的。”
重新回到電腦桌前,蓋亞繼續使用電腦瀏覽着網站。
“你們難道不爲我這樣的思想感到厭惡?”
在女性面前談這類的話題,這是諶羽當時腦子一熱想到的。現在冷靜下來,諶羽想在她們面前迴避這類問題。
真的,跟她們討論後宮問題,怎麼想都感到非常的尷尬。
“有什麼好厭惡的,像你這樣的不都是一樣,一個個心中都想把身邊的,不對那些顏值高的女性佔爲己有。”
“......”
八雲紫一針見血的話,讓諶羽更加的尷尬。
自己想是一回事,可被身爲女性的八雲紫口中聽到這話,又是另外一回事。
“其實我蠻欣賞諶羽你的,能堅持到現在才犯錯,很難得。”
“......”
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諶羽,想要我們幫助你的話,那請你告訴我們你此刻心底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你,想要一顆包容之心包容所有還是專愛之心獨寵一人。”
後宮與純愛的區別嗎......
本來還想企圖矇混下的諶羽,面對靈夢這直白的提問,沉思一會,深吸一口氣。
“如果有可能,我想不讓跟我有關係的女孩受到任何傷害。”
後宮也好,純愛也罷,諶羽忽然想通了,他煩躁的原因究竟來源於哪裡了。
在他心中,黑雪姬對他做出那樣的行爲,不管其他的,在他看來,出於自身的責任(自作多情),他心中把黑雪姬當做特別之人對待,黑雪姬的地位,雖然沒有達到絢瀨繪里那樣的高度,但單單一個吻,她在諶羽心中的地位,就要比其他女孩高了。
自私也好,多情也罷,這是他對黑雪姬的佔有,這個佔有,是出於諶羽本身在理智限制情況下產生的佔有慾。
如果以後,黑雪姬找到了更好的依靠離開他,即使心中萬般想將她留下來,但諶羽並不會強求她留下。因爲,在這樣的立場,他本身對待黑雪姬來說就是不公平的。
反之,沒有的話,那他將會黑雪姬負責。
產生這樣的念頭,諶羽自己都感覺有些好笑,這樣的想法如果被其他人知道的話,一定會嘲笑他。都有這樣經歷了,還真純情與天真,真是傻的可以。
可正是這份傻,讓諶羽明白自己該用怎樣的態度去面對之前一直逃避的問題。
“這也就是說想開後宮咯?”
“果然,諶羽你跟其他男人一樣,都有如此齷蹉的念頭。”
“......”
本來認爲找到正確方向的,可被蓋亞這漫不經心一吐槽,頓時諶羽感覺是不是自己太過自私。
“蓋亞,別打擊諶羽了。”
“諶羽,你所說的我明白了。”
靈夢的回答,讓諶羽有些不解。
明白了?難道靈夢理解他現在心中想法不成?
“諶羽,按照本心去做吧,遵循本心行事,那樣即使失敗了也不會後悔。”
“可是......”
面對靈夢的鼓勵,諶羽還是解不開當前的心結。
“你是想說繪里那邊怎麼辦?”
“嗯.....”
絢瀨繪里的問題,是導致諶羽出現這樣問題最大的原因。
即使諶羽並不是純心想要開後宮,可身爲在一夫一妻制長大的絢瀨繪里來說,她肯定是無法接受諶羽這樣感情處理方式的。
無法接受這代表着什麼,諶羽非常清楚。
這也就是說,諶羽現在面臨着擁有一棵樹,但他卻要面臨着放棄整座森林。原本徘徊不定的諶羽,這時森林中出現了另外一棵樹,這下就更加讓諶羽無法決斷了。
究竟是放棄最先擁有的那棵樹,然後尋找擁有整座森林的辦法,還是說爲了那棵樹放棄整座森林,這其中也包括斬斷與另外一棵樹的關係。又或者說,放棄了最先擁有的那棵樹,諶羽並沒有擁有森林,同時他也失去了另外一棵樹。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能掌控的。
“怎麼說呢......諶羽心中一直徘徊不定的話,我們也不能讓你從迷途中走出來。”
“靈夢,這下你沒辦法了吧,關鍵時刻還是要靠我。”
就在靈夢不知該怎麼繼續開導諶羽時,蓋亞關掉電腦來到諶羽身前。
“諶羽,問你個問題。”
“???”
“如果絢瀨繪里在得知自己已經不再是普通人後,依舊保持着那樣的觀念,你會怎麼做?”
“我......”
蓋亞的提問,讓諶羽意識到她現在提出的這點是他之前從未想到過的。
是啊,自從絢瀨繪里知道其他世界的存在,自從加入聊天羣后,自從與他發生關係後,就已經不算是普通人了,那樣的她即使最後放棄,諶羽也放手,那她的結局是怎樣的?
以羣系統的手段來看,抹除她腦海中有關於聊天羣一切記憶這是肯定的,而因爲聊天羣相識的諶羽,自然也無法逃過這劫。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就如蓋亞說的那樣,現在的絢瀨繪里即使過着普通人的生活,但本質上已經不算是普通人了。
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爲,諶羽他最起碼不會讓絢瀨繪里像普通人一樣簡單的體驗到生老病死。如果有可能,他希望她陪伴到他死去。
之前諶羽思考的,是站在普通人角度思考,可現在既然不是普通人,那又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