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奇笑道:“剛在爸爸這裡待兩天就不耐煩了?”
阿嬌撅着小嘴說:“人家真的有事嘛,過年時女兒再好好陪爸爸,何況你們這裡又是軍事要地,要是共軍扔幾顆炮彈過來,女兒的安全怎麼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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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小鬼丫頭,不在我身邊,你在臺北可不要亂跑。”吳奇撫摸着女兒的長髮,就像撫摸從天而降的瀑布。
“那當然啦,你還不放心你的女兒嗎?”
龍飛對吳奇說:“我還有一個請求,我還有家屬在大陸,爲了她們的安全,請你們不要在外界報道我的行蹤。”
吳奇說:“只要你真心歸順,什麼條件都可以商榷,首先對你敢於來到‘自由世界’的氣概,我表示由衷的欽佩和熱烈的歡迎!”
阿嬌又撅起小嘴道:“什麼自由世界,一點都不自由!”
吳奇白了她一眼:“小孩子家,懂什麼!”
“人家可不小了,都十九歲了,有的女孩,十九歲都有娃娃了。”
“胡說什麼,回房睡覺去!”吳奇說完,走出房間。
龍飛也不知道何時入睡的,他覺得自己離大陸越來越遠了,最後只剩下一個光的輪廓。
龍飛潛入臺灣後,在**臺灣地下黨的幫助下,猾開展工作。阿嬌利用國民黨飛鷹號潛艇艇長居風對她的迷戀,將龍飛帶上飛鷹號潛艇,使龍飛很快獲悉這一王牌潛艇的情報。
他清楚地記得那一天登艇阿嬌犧牲的情景:
登艇的前一天,阿嬌來找龍飛。
她沒有穿制服,而是穿了一件粉紅色的布拉吉裙子,頭上戴了一頂時髦的草帽,臉上有兩道淺淺的淚痕。
“阿嬌,你怎麼來了?”龍飛驚喜地問道。
阿嬌默默地走到龍飛面前,情不自禁地撲到他的懷裡,嗚嗚地哭起來。她的淚水打溼了龍飛的肩膀。
半晌,阿嬌才緩緩地擡起頭,淚眼汪汪地說:“他已經同意了,明天一早就出海,我也一同去。”
龍飛聽了,涌起一陣驚喜。
“強哥,你把我抱得緊一些……”阿嬌說完,竟昏倒在他的懷裡。
龍飛知道,爲了這一天,阿嬌肯定作出了很大的犧牲。
第二天一早,居風親自駕車來接龍飛和阿嬌,龍飛發現到駕駛座上坐着居風的妹妹居韻。她今天顯得心情不錯,穿着一件米黃色的裙子,露出雪白的脊背。
打過招呼後,龍飛和阿嬌走入轎車,坐到後座上。這時,龍飛才發現阿嬌的手裡緊緊地攥着一個白色的小挎包。
居風的心情顯得更輕鬆,父母雙亡的情緒彷彿一掃而光,他一邊開車一邊吹着口哨,調子是一首外國民歌。他穿着筆挺的海軍軍官制服,整理得非常乾淨合體。
一路上,居韻喋喋不休,一會兒講述美國的選美大賽,一會兒又講述法國香水的微妙之處。只有阿嬌默默無語,她心事重重,不時用失神的眼睛眺望着窗外的景物。
下午3時,居風駕車來到臺灣中部沿海的一個神秘的海軍基地,他出示證件後,哨兵放行。又開了一程,可以望見浩瀚的大海。居風把轎車開入秘密車庫,然後帶龍飛等人走入一個秘密洞穴,下面是海水,直接通向大海,兩側是高高的人行甬道,洞長有十米左右。龍飛一眼望到洞穴的深處停着兩艘潛艇,其中一艘艇艇身飾有飛鷹的標誌,三個全副武裝的水兵正在艇上向這邊眺望。
居風帶着龍飛、居韻、阿嬌徐徐登上潛艇,那三個水兵肅立敬禮。四個人登艇後,潛艇啓動,緩緩駛出基地,進入大海之中。
蔚藍色的天空,雪白的雲彩,自由飛翔的海鷗,使人幾乎忘記了紛繁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