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厚重的玻璃,由一位警官引領,鄭玲玲坐落在何放的面前,淡淡地看着這個愛了半輩子又恨了半生的男人,滄海桑田也不過是過眼雲煙。
“玲玲。”何放輕輕地叫喚,這個曾經跟着他滿山跑的小女孩,曾經他是她的整個天,可如今卻也是他親手毀了她的天,心中酸楚萬千,低頭哽咽。
“何放,別這樣。謝謝你這麼多年來一直照顧我家人,你該還的也都還了,等我出獄後,你就放下這個擔子吧,重新開始你自己的生活。”
何放驚訝地擡眼望着淡淡蒼涼的鄭玲玲,原本在他重新選擇盧雙婷時,他已經準備好面對鄭玲玲,可是真正面對時,他又不知如何開口,如何對她殘忍?在十五歲,當她跟着他義無反顧地走出窮山溝,來到這座城市,他念書,她打工,他們一起生活,如兄妹般生活,他以爲他可以一直以兄長的身份照顧她,可是男孩子的情感總是遲鈍些,當他知道她對他的感情,如果說他對她有情,那麼也是親情多過於愛情。她心甘情願地爲他甘之如飴,在生活面前,他只有無可奈何地接受。可是在悲劇發生之前,他真的不知道原來鄭玲玲除了在餐廳裡做服務生,還走上了那條路。是他的懦弱,猶豫,造成了二個女人的悲劇。
“玲玲,對不起。”何放深吸一口氣,手摘下眼鏡,抹了抹眼角的淚。
鄭玲玲苦澀地笑笑,對不起?誰對不起了誰?這麼多年,該放下的也都應該放下了。故事中的每一個人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這樣還不夠嗎?
“以前我愛你愛得沒有尊嚴,沒有自我,更沒有自由,可是我忘了,愛一個人首先要學會愛自己。何放,我們都放了對方吧,不要對我內疚,記住,一個男人如果愛一個女人,就只能對另一個女人殘忍。替我向她道歉,好好和她生活吧!很早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愛的人是她,與其說我太愛你,不如說我無法甘心,因爲我爲你付出和犧牲的太多太多。”
鄭玲玲淡淡幽幽地說完,起身跟着獄長重新進了獄區,何放沒有看到她轉過身時掉下的淚。夠了!真的夠了,糾纏了半輩子,毀了自己的半生,難道還不夠嗎?何放,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爲你掉淚!
回去的時候,雖然因爲張銳心裡還有些耿耿於懷,但至少看到盧雙婷找到自己的幸福,心裡還是有些開心欣慰的。
“笑什麼?”林雲初穩穩地握着方向盤,斜眼看到紀晴微微地笑,知道她和盧雙婷聊得不錯,心情似乎也不那麼鬱悶了。
“雲初,你不覺得盧雙婷現在越來越漂亮了嗎?感覺她現在的美是由內到外的,特有內涵那種,感覺很有蓴冰的味道。”紀晴說着又馬上自我否決道:“不是,不一樣,蓴冰太職業化,雙婷有種詩人的韻味,還有些哲理家的感覺,反正挺有味的,你不覺得嗎?”紀晴說得興奮,偏頭望向林雲初呵呵地一笑。
“你這什麼表情呀?”紀晴撇撇嘴。
林雲初笑謔着說道:“你們幾個是公認的mei女,在我來班級前都排好榜了,我還有什麼好發表的。”
紀晴突然安靜了下來,微微嘆了口氣:“其實我以前最要好的還是詹穎。”是不是靠得太近,反而會互相傷害,因爲太好,纔會互相計較。
原本還是輕鬆快意的玩笑對話,突然氣氛又有些奇怪緊張起來,自從他們重新又在一起後,幾乎沒有提過詹穎。那次在醫院地下停車場裡的風波,他們雖然不說,但心中不免都徒生疙瘩。
像詹穎這樣敢愛敢恨,灑tuo如風的人,卻會癡癡地戀愛一個人,這是紀晴沒有想到的,就算那次親眼看到詹穎和林雲初在一起,她也沒相信詹穎是因爲愛林雲初才這麼做的,她一直以爲那只是詹穎一慣的作風,做事永遠只憑一時衝動和感覺來。
詹穎說她根本從來也沒瞧得起她,自從高三那年陪詹穎去醫院,見到詹穎的男朋友齊海,紀晴承認她從心底輕蔑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但對詹穎,是不是也有一種輕視呢?不管那算不算輕視,紀晴承認她看不慣詹穎不停地戀愛,不停地付出,而這種情況在大學裡更是盛延。她放心地讓詹穎照顧林雲初,她可以說是對他的信任,對這份愛情的信任嗎?那麼如果這個人不是詹穎,而是比她優秀幾倍的任蓴冰呢,她是不是也會這麼安心呢?或許詹穎說得沒有錯,她是從骨子裡瞧不起自己的朋友!
林雲初伸過手,握住沉思的紀晴,其實詹穎的表白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自從那天醒來看到躺在身邊的詹穎,在驚惶失措中,在萬分悔恨中,他如臨絕境般絕望,他去求紀晴原諒,可是他知道像紀晴這樣的女孩,是不可能原諒背叛。然而在多年後,這種失而復得的感情,是他再也失去不起的。
紀晴側過頭,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不管怎麼樣,他們現在總算在一起了,愛情是自私的,即使不完美,也要兩全,最後剩下的二個人一定要兩情相願。
麼麼,借寶地,推薦下我五月份的新書《寂mo華裳》,希望親們關注
轉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