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的,不僅僅是一個人。
而是以林正爲首的一羣人。
我大概掃了一眼,加上林正有四個人,簡直是湊夠一桌麻將了。
這些人雖然穿着打扮各異,可是簡單掃上一眼,也知道他們身上都有個相同點,那就是看着都挺土豪的。
林至誠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他也不過是愣了幾秒,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對我說:“周沫,你先下去忙吧,我這邊有點事了。”
一看這陣勢不對頭,我也怕給林至誠添亂,就趕緊的站起來朝着大門那邊走去。
在越過林正的身邊的時候,我聽到他冷哼了一聲說:“玩物喪志。”
如果我跟他交情好,我肯定會建議他回去學校找他以前的語文老師討回學費,明顯語文老師沒給他較好成語怎麼用,要不然他也不會亂用到這地步啊啊啊!
心裡面雖然吐槽他,但是人多,我就當沒聽到,若無其事地走了出來,還順帶輕輕帶上了門。
從七樓下來,我一直在想着這些人來幹嘛,可是我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特別厲害的東西來。
所以說眼界決定想象力,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實在想不到了,索性也不想了,我就趕緊去找陸小曼要那些正確的傳真號。
陸小曼這才從她的抽屜裡面抽了一份出來給我,她一副很抱歉的樣子,要湊到我耳邊來說:“周沫,剛纔在林總辦公室不好意思啊,我不想跟那個女人囉嗦,就敷衍了她一下,沒給你造成大麻煩吧?”
還算有點安慰,果然跟我想的那樣,陸小曼就是敷衍的孫茜茜。
拿過她遞的資料,我跑大廳去花了兩個小時,沒喝一口水沒上一趟洗手間,總算把資料都傳走了,然後我又按照上面的固定電話逐個打過去確認全收到了,這才敲了孫茜茜的門,跟她報告。
我敲開門的時候,孫茜茜正在打電話,她示意我先在門口等一下。
這樣一等,就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她這才把電話撂了,讓我進去。
我給她說我做完了,她的眼眉往上一挑,還是沒有從戲裡出來,她說:“小周,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麼,我不管這些小事的,這個是小陸給你安排的,你怎麼就愛釘着我不放呢?”
我回過頭去看了看緊閉的大門,輕笑了一聲說:“孫主管,這裡沒其他觀衆,你不用演得太投入,畢竟我也沒買票入場,免費看你表演佔你便宜,我有點不好意思。”
嗆人這事,她一看就不是我的對手。
我什麼人來着?
我可是以前我們村出名的野孩子,秋收的時候去撿別人遺漏的農作物,爲了小半截的木薯,或者是三兩顆的花生的歸向,就能吵上幾個回合。
當然,我還是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要不是村裡面的婦女喜歡欺負我是孩子非要搶我的口糧,我也犯不着吵嘴。
而現在,如果孫茜茜她安分一些,我也懶得跟她打嘴仗。
她現在明白着給我說了,她丫是回來搶男人的。
她當初有本事丟,現在倒沒本事被我嗆了。
我這話一說話,她的臉就刷的一下往下拉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她說:“沒點教養。”
看到她成功被我激怒了,我覺得差不多了,見好就收纔是硬道理,所以我沒接她那話茬,而是直接問:“孫主管,請問還有什麼事嗎?沒事我就去找小陸彙報了,畢竟是她吩咐我做的。”
孫茜茜反而笑了,她盯着我的眼睛,忽然很跳躍地問:“你很自信嗎?”
我還沒來得及應話,她早已經繼續說:“ok,你可以很自信地以爲自己魅力四射,你也可以很自信地以爲林至誠把你上了,你們就能有好結果。你這樣天真的女人我見過太多,而我跟林至誠之間的事情,你這樣天真的女人卻一點都不知道。我雖然同情你被林至誠給幹了卻沒好結果,但是不好意思,在愛情裡面不被愛的那個纔是第三者。”
在此之前,我一直都以爲孫茜茜挺文雅的,這番話下來完全是顛覆了我對她的印象,而我也被她這番話燥紅了臉,傻站在那裡沒能接上話。
似乎挺滿意搶回了主導權,孫茜茜又繼續說:“雖然說女人別爲難女人,但是我曾經給過你機會,想讓你知難而退,可既然你那麼不上道,後面也別怪我不客氣。”
呵呵噠!
她可是底氣真足,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的,還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我當時沒帶手機,不然就可以錄下來,以後可以讓林至誠聽聽這才叫新時代的女性了。
而她倒好,說完這番話之後,她騰一聲站起來朝着大門走去,一把拉開門對我冷冷地說:“出去。”
走出來之後,我把聯絡函跟名單給回陸小曼了,她最後手腳麻利,給我安排了一個臨時的卡座。
然後我這塊革命的磚,從中午吃完飯回來,桌子上就被推了一沓厚厚的資料,全是讓我幫忙傳真的。
我耐着性子站在大廳搗鼓,忙起來也覺得時間快,轉眼就下班了。
因爲跟林至誠住到了一起,早上是坐他的車過來的,他早上還給我說下班的時候一起走,我就坐在位置那裡等了他一下。
可是,卻只等來了一條短信。
林至誠給我發的。
他說,周沫,我臨時有事出差了,要下週一纔回來,下班你早點回家,注意安全,準時吃飯。
我給他回了一個過去,他沒再回我,估計確實是忙。
其實從在他辦公室看到那能湊一桌麻將的四個土豪後,我就猜到接下來他有得忙的,可是沒想到那麼快就忙開了。
有點擔憂而又失落,我自己一個人回到了家裡。
接下來的這幾天,孫茜茜估計是請假了,一直沒來公司,而我這邊還是被總經辦的點來點去,總之都是一些跑腿傳真等等瑣碎事。
唯一有點異常的事情是,李先勇他還送花,這一次他沒找花店的人送,而是親自給送上門來,他在採購部沒見着我,就直接給我放在桌子上,前臺的小妹給我說,我才知道的。
於是我每天下班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下去採購部把花給扔了,然後再下班。
很快到了週五。
這一天,我如同往常一樣下去把花扔了打完卡要走,這幾天一直忙着,沒跟我聊上幾句的陸小曼忽然叫住我,她說難得週末了,想找我玩兒。
我想着林至誠不在家,我在家也就數手指的份,就答應了晚上來沙尾這邊住陪陪陸小曼。
但是,當我拎着一套換洗衣服跑過來按門鈴的時候,陸小曼她正在往眼睛上面粘假睫毛,往臉上塗粉。
我有點兒鬱悶,最後陸小曼說讓我一起去玩。
這是陸小曼第一次邀請我一起去玩,之前她都說我性格悶,出去坐在那裡跟一尊神一樣影響氣氛什麼的。
我挺莫名其妙的,最後陸小曼說她今天生日,讓我準備準備,等下有人來接。
既然是生日,那我當然得去啊,後來在陸小曼給自己盤頭髮的時候,我就跑去家樂福那邊一家蛋糕店訂了個生日蛋糕,還加了錢求加急。
好不容易把蛋糕火急火燎地催好蛋糕拎回到樓下,遠遠就看到陸小曼站在一輛車旁邊張望,一見到我就朝我招手。
我走過去纔看到是張磊坐在車上。
最後陸小曼坐到了副駕駛,而我拎着蛋糕坐到了後面。
跟這幾天一個樣,張磊對我還是愛理不理的,我也懶得自討沒趣,就沒說話。
等去到了我才知道,他們去蘇荷酒吧,我特麼的拎個蛋糕乾嘛!
有點蠢地跟在張磊和陸小曼的身後,很快我被淹沒在這喧囂中了。
雖然我確實是在夜總會呆了幾個月,但那也是爲生計所迫,其實我壓根就挺不喜歡那麼吵鬧的地方的,可是見陸小曼興致很高,她又是壽星,我也不能弄的撲克牌臉,只得強顏歡笑着坐在一邊。
也不知道是陸小曼的路子廣還是怎麼樣,總來很快來了一票的男男女女,全部坐下來喝酒搖骰子玩得好不開心。
全程我就跟個傻蛋似的坐着,有點拘束,只得看了看張磊,他坐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沒喝酒,全程都在玩手機。
原本就跟個傻蛋地坐着,倒也不會有啥事,可是陸小曼在喝得差不多的時候,忽然湊到我這邊來,她就端着酒杯都能把手環上我的脖子,有點醉意朦朧,她說:“周沫,你不喝點嗎?”
就我那酒量,我哪裡敢在這麼亂的地方喝酒啊,於是我馬上拒絕。
但是陸小曼不高興了,執拗着讓我喝,還說不喝就不是朋友之類,遊說了我不下十分鐘,還說等下我喝多了她讓張磊送我。
就這樣,我有點死蠢地喝了兩杯陸小曼給我遞過來的酒。
也不知道那是啥酒,勁頭大得很,沒多久我就昏昏沉沉,陸小曼這個時候卻貼着我的耳朵說:“周沫,我求你了,我是真的喜歡張磊,你別跟我搶他,好嗎?”
我就記得自己點了點頭,後來又不知道是被誰按住頭硬往嘴裡面灌了很多酒,最後所有的聲音在我的耳朵裡面全部模糊成了一片,我的頭重得厲害,跟被綁上了鉛球一樣,拽着我往下墜。
然後,在一片混沌中,我聽到一個穩重的男聲在我耳邊模糊地說:“你喝太醉了,我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