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光線下,隨着我這句話的擲地有聲,林至誠的臉很突兀的掛不住了。
他微微轉了一下頭,蹙眉沉思了一陣,冷不丁振振有詞地說:“因爲你喜歡我,所以我們在一起挺正常的。”
我聽完,不禁啞言失笑。
就是因爲我喜歡他,他就要找我在一起麼?
什麼時候,他開始變得那麼可笑了?
挺難過的,更不知道他心裡面在想什麼,這段時間以來暗戀他帶來的煎熬,在這一刻就跟營養豐富的湖面裡面的浮萍一樣,一層一層地浮上來,比藤蔓更能纏繞,一纏上來就讓我悶得慌。
甚至我們初識那個夜晚,在他喝醉之後說的什麼“孫茜茜”,極度困擾了我好一段時間的“孫茜茜”,竟然也能成爲我難過的理由。
而成色可疑的兩次親吻,成了我認定他內心極度輕視我的鐵證。
心就像是被人揍了一拳似的,隱隱的痛。
難受得情緒積壓在心口,我呵呵笑了一聲,冷冷說:“那我還喜歡劉德華呢,那我是不是要傾家蕩產去找他,死乞白賴讓他必須跟我在一起?在我看來,兩個人在一起,最好是兩情相悅,所謂的一廂情願什麼的,想想就好。”
狠狠推開他,我盯着他慢騰騰地繼續說:“哪怕我以前是個挺讓你鄙視的夜場女,但你也不要上來就動手動腳,我是個活生生得人,我不是一塊你愛咋地就咋地的棉花豆腐。林至誠,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可笑至極。”
我其實還是想裝逼地大笑三聲然後各種炫酷叼炸天地閃人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氣氛讓人容易矯情,還是因爲積壓的情緒得到了宣泄口,我突兀地笑出了眼淚。
他還是高高在上,我還是低入塵埃。
縱然不配,也無法安然接下他所給與的那些輕視。
然後,笑着成了痛哭。
然後,會恨自己,爲什麼會在最狼狽的時候與他遇見,那是無法洗去的黯淡烙印,它會刻在我們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裡面,就像一隻調皮搗蛋的貓,總會伸出它鋒利的爪子,這樣一抓,很多東西就“嘶”的一聲,破碎。
很突兀的,他忽然衝上來一把將我攬入懷裡,我一副被攻擊的死樣子死命掙扎,他的手臂卻慨然不動,我壓根無法掙脫。
兩個人持續僵持了一陣,他忽然開口了。
與他之前一向很裝逼的說話方式不同,這一次他的語氣倒是挺緩和的。
他說:“先別鬧,聽我說。”
哪怕語氣溫和,裡面也有一股震懾到我的力量,我愣住,一下子定在那裡。
在冷冷清清的燈火下,他直視着我,似乎是經過了挺糾結的心理鬥爭,他慢騰騰地說:“你是有多情商低下?非要我明明白白告訴你,你贏了,你成功地花不到四個月時間就把自己給塞進我的心裡面了,你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你才能別再鬧彆扭跟我好好過日子嗎?”
一點都不誇張,就跟被雷劈中了似的,我的腦袋有很長一段時間的轟隆聲。
還沒反應過來,林至誠又是繼續說:“明天陪我去惠州衝浪,好嗎?”
悶騷的人,也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