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穩了穩,她才挪動腳步,只是走路姿勢稍顯得怪異,顧詩若停在一個小攤子面前,出聲道,“老闆,一碗麪。”
“好嘞,你稍等。”
都說這種路邊攤不乾淨,可是她卻獨獨喜歡吃路邊攤食物,只是她腸胃不好,所以這種東西,她只要稍微碰一點就能夠拉幾天肚子。
以前讀書的時候,她也會拉着沈宋一起吃,只是現在物是人非,剩下她一個人獨自品味回憶。
過去的記憶總是美好的,而現實卻將她的夢境擊破,變得支離破碎,沈宋早就不是年少時的白馬王子,而是一匹野性難以馴服的狼。
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郎,早已經被時間的長河帶走了。
恍惚出神間,熱氣騰騰的麪條已經送上了桌子,餘光瞥見桌子上的小罐子,她猶疑了半晌才伸出手去拿,加了大半還覺得不夠,索性就將整罐都倒了進去。
麪碗裡紅通通的一片,看着就令人直咽口水,挑了挑,她便開始大口的吃起麪條,不斷有淚珠掉落碗裡。
不知情的人以爲她是被辣哭了,她也很想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她就是被辣椒嗆到了。
任性的後果就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時至半夜,她被肚子一陣一陣的絞痛給疼醒了,緊緊捂着肚子,在牀上蜷縮成一團,身上不斷的冒着冷汗。
她果然..果然還是不能夠加這麼多辣椒,一吃就會胃痛。
胸膛間翻涌着的噁心感壓抑不下,她撐着身子跑到洗漱間大吐特吐,那一瞬間,顧詩若以爲自己的腸都快要被吐出來了。
腳步虛浮的從洗漱間出來,倒在牀上,她大半宿都捂着肚子,疼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似乎是聽見了手機的震動聲。
摸索着接通了電話,卻沒有說話,她神智已經被一陣一陣的痛感襲擊,擊打的四分五裂了。
手緊緊捂着肚子,整個人扭成了麻花,她聽不清對方說了什麼,只聽見兩個字,“等着。”
等什麼?
她無暇解答,被這絞痛折騰了大半宿,稍緩時,她就跟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汗淋淋,全身都被汗水黏糊着。
整個人虛脫了沒力氣,肚子微微的抽痛着,她卻已經撐到了極限,昏睡過去。
她的夢境很亂,獨自站在迷霧裡不知所措,先是看到了沈宋,剛想跑過去,就見他抱着另外一個女人笑得溫柔,他細心體貼的爲那個女人攏了攏髮絲。
將一腔深情盡數交給了身旁的人,顧詩若頓住了腳,站在原地不動。
眼睜睜的看着那兩人攜手離開,越走越遠。
倏忽,腳下生出了藤蔓,纏住了她的雙腿,拽着她往下墜落,她看着自己一點一點的被吞噬,她害怕,奮力掙扎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不!不要!不要....”昏睡着的人手緊緊攥着牀下被單,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額上還沁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薄薄汗珠。
被咬出了血痕的嘴無意識的翕合着,嘴裡還在不斷的夢囈,低低呢喃,似乎是做了什麼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