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避開我的意思,餘明輝當即點開了那條信息。
一行字赫然入目。
明輝,我感冒了,在家裡躺着動不了。
臥槽啊!她趙小寧生病了去找醫生啊,她找我家男人幹嘛啊!我家男人又不是醫生,她找她大爺的找!再看看她那語氣,那曖昧的意味雖然淡,但是稍微有點兒情商的人都能嗅得出來吧!明輝明輝,這個名字是她丫的有資格叫的嗎!臥槽的!
我心裡面的火氣,蹭蹭蹭一路的往上漲,這個時候要給我遞把棉花,我感覺我都能把整個地球都點燃了,可是我不想表露出來,我倒是想看看,餘明輝他怎麼對待趙小寧這條彌散着淡淡曖昧的短信了!
就在我晃神間,餘明輝輕輕拽了我一把,他說:“林四四,等一陣,我打個電話。”
我以爲他要給趙小寧回電話,我拼命按捺住自己內心那一撥又一撥如同雜草般的膈應,我不動聲色地說:“好,你打。”
餘明輝示意了一下,他用手飛快地滑動着手機翻了一陣,他撥了一個號碼。
很快,他衝着電話那邊,絲毫也不含糊,他很是乾脆利落地說:“陳敏,趙總助生病了在家,你安排後勤部的同事過去處理一下,就這樣。”
撂下這句話,餘明輝把電話掛了。
他依然沒有避開我的意思,他就當着我的面搗鼓着打了一行字給發了過去。
他給趙小寧回覆的是,已經安排後勤的同事過去,以後這事直接找後勤的同事,會處理得更快,祝你早日康復。
我一看到餘明輝這樣的回覆,我心裡面的大石頭徹底落地了。
算他過關了。
如果他敢當着本大爺的面,打過去給趙小寧噓寒問暖說什麼小寧啊你沒事吧多喝熱水啊我已經安排同事過去帶你去看醫生了,我肯定敢把他的手打瘸了!
我正想着,餘明輝將手機揣回口袋裡面,他拽了拽我,說:“走走走,吃早餐去。吃完早餐領證去。”
等到我們肩並肩來到大廳,老爺子一看到我們,他就衝餘明輝吹鬍子瞪眼,帶着責罵意味說:“你看看這都幾點了?你不餓,小灰灰不餓?四四不餓?過來坐下吃早餐!”
老爺子剛剛數落完餘明輝,就跟變戲法似的,他轉而衝着我笑了笑,他說:“四四,快快快,坐下來吃早餐,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不夠的一定要說,我讓顯叔再去安排。”
我掃了一眼餐桌,上面滿目琳琅擺了一堆東西,這些東西要按照平時,都夠我和小灰灰吃上三天了。
忙不迭地擺了擺手,我說:“夠了夠了。”
老爺子繼續笑:“也不知道你和小灰灰什麼口味,這次就多準備點。來,吃吧。”
我對老爺子這種嫺熟自如切換過來的熱情客氣,還是有一丟丟的不適,我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坐了下來。
好不容易吃完早餐,餘明輝在優哉遊哉地擦手的時候,老爺子又是瞪他:“明輝你看看這都幾點了,還在耽誤什麼,快帶齊資料去民政局排隊去!結婚去!”
循着老爺子這句話,小灰灰把手上的勺子往碗裡面一放,他有板有眼地跟着說:“排隊去!結婚去!這樣才能大家一起住,一起吃飯!”
才三歲多的小孩子,就算語言天賦多厲害,也還是有些奶聲奶氣的磕巴,小灰灰這話說完,我再看他那一臉的認真,我的心又化了,忍不住笑了。
老爺子也哈哈大笑,他摸小灰灰的頭,說不出的慈祥和寵愛。
我心裡面那些憂慮擔憂啊之類的情緒,慢慢地越散越少,再想到以前只有我,李菁和丁展波,還有林珊珊這個小姨疼愛的小灰灰,他多了關愛,我的心裡面真是啥滋味都有。
把小灰灰留給老爺子和顯叔帶,我和餘明輝揣了戶口本,兩個人一路折騰過了大海,在海濱碼頭那裡攔了一輛的士。
我們纔剛剛上車坐好,那個司機忽然轉過臉來,他一看到餘明輝就一臉的驚喜,他說:“輝哥,是你啊?”
很明顯,餘明輝是不認識這個司機的,他握着我的手,淡淡地瞥了那個司機一眼,他說:“怎麼,你認識我?”
那個司機更來勁了,他說:“大前年啊,我在東風市場那邊被幾個混混找茬,就是輝哥給我幫的忙。輝哥你貴人事忙沒記得我不出奇,嘿嘿,沒想到我今天一出門,就遇到貴人了。輝哥,這個是嫂子啊?”
如果說,剛纔的餘明輝走的是裝逼的冷豔路線,隨着司機大哥這一句話,他一秒來勁了,他一臉春風得意:“對對對,這是我老婆林四四。我們現在就要去民政局那邊領證,也不知道這會民政局那邊排隊的人多不多,也不知道要排多久才能拿得上證,嘿嘿。大哥,看你像過來人啊?一般去拿證,得等多久才能拿到啊?”
那司機大哥這才把臉轉過去,他一邊發動了車子一邊說:“輝哥你彆着急,我給你開個近路去。領證就一會會的事。”
等到車到了民政局之後,那司機大哥打死也不肯收錢,還拼命誇餘明輝是個好男人,說這是我的福氣什麼的,這一頓誇獎,把餘明輝弄得心花怒放的,他後面極度霸道地給塞了三百塊。
等到那司機開走之後,我們牽着手往大廳走時,我斜視了餘明輝一眼,說:“喲呵,餘明輝,我以前不知道,原來你那麼熱心幫助人的?”
餘明輝拍了拍我的頭,他自自然然地說:“我以前是不熱心。有一次我不小心熱心了一下,就碰到你了。所以我發現,熱心一點,會給我帶來好運氣。”
這男人,是要超神了。
他總是能連動個腦子都不用,張嘴就能把我哄得心情都要飛起來。
心情一美,我就不想調侃他了,我甩了甩他的手說:“快點,還要去填表排隊的。”
四十分鐘之後,我們從民政局裡面出來,手上多了兩個紅本本。
餘明輝一邊走,還要一邊攤開來看個不停,他還指着本本上面那照片說:“林四四,你看看,你剛纔拍照的時候,幹嘛不挨我近一點啊?”
我湊過去看了看,我覺得我和他捱得挺近的,我張了張嘴正要說話,餘明輝冷不丁跳躍地說:“林四四,我們先找一家酒店,你覺得怎麼樣?”
我蒙圈了,問:“找酒店幹嘛?”
餘明輝再湊過來一些,他壓低聲音說:“去洞房啊。”
他這句話,弄得我驚了一下,我擡起眼簾看他,他一臉的認真。
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大白天的,他丫的腦子裡面想的什麼玩意!
但是,最讓我覺得鬱悶的是,我剛剛在心裡面吐槽完他想的什麼玩意,我的內心竟然也想響應他的提議。
可我好歹臉皮薄啊,於是我白了他一眼,罵他:“色魔。”
還真是在這事上面槓上了,餘明輝朝我揚了揚手上的本本,他說:“林四四,你看看,咱們現在是合法的,咱們現在有證,是有證駕駛啊。你想想啊,咱們現在就回家的話,那我們得晚上纔有機會。如果咱們晚上要帶小灰灰,那就完全沒法了。林四四,我們可以先去意思意思一下,提前洞房嗎?”
我竟然無言以對。
想了想,我艱難地開口說:“小灰灰還在家裡呢。”
咬着我這話音,餘明輝說:“我給老爺子打個電話。”
也真是夠雷厲風行的,餘明輝說完,他蹭蹭拿出手機,就給家裡撥了電話,沒多久之後他掛掉電話,他說:“老爺子說了,讓我們拿完證,去逛逛街買買東西,讓我們不着急回去,他和顯叔看得過來。”
話都到這裡了,我覺得我要再繼續忸怩作態下去,老天爺肯定要看我不慣,一個雷劈下來,把我劈成傻逼的。
於是我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餘明輝的提議。
餘明輝很快帶着我進了附近一家看起來特高大上的酒店,讓我好生奇怪,餘明輝也沒給身份證,更沒給錢,那前臺就恭恭敬敬給了他一張門卡。
拿了門卡,我們一路牽着手往電梯那邊去,我想把頭埋下來,低調一點,卻不想短短的幾米距離,都能遇到認識餘明輝的服務員。
在那些人一聲一聲的輝哥中,我真的想立刻把身邊的男人弄死算了。
好不容易進了房間關了門,我無比鬱悶地坐在牀邊,問:“餘明輝,你以前經常出來開房嗎?那些服務員都認識你?”
餘明輝給我拿來拖鞋,他還直接蹲下,將我的高跟鞋脫了,給我換上,他仰起臉,淡淡說:“這家酒店,老爺子有投錢。”
他把我帶來老爺子有投錢的酒店!
我簡直臥槽了!
我覺得自己要深陷在鬱悶的深淵裡面爬不起來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開口說他了,只得瞪他。
誰知道,餘明輝嬉皮笑臉的,他說:“林四四,不怕的。這裡的員工沒一個人敢透露我們的行蹤。”
說完這話,餘明輝徑直往前走了走,他把那些窗簾全部拉上了,整個房間就陷入了昏暗裡面,他又折返回來,他一個俯身下來,以讓我措不及防的速度來親吻我,我的脖子被他環住,根本動彈不得,只得默默承受着他炙熱的進攻。
吻着吻着,我們就倒在了軟綿綿的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