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黎顯然已經做好了鳩佔鵲巢的準備,一躺下就沒打算離開。
沈初滿腦子都是季黎剛說過的話,腦子亂亂的,抱了被子就打算去他的臥室。
“沈初,過來睡。”男人忽然坐在牀頭,掀開被子拍了拍身邊牀墊的位置。
沈初將懷中的被子抱得緊了兩分:“合同上沒說契約女友還要*。”
“那就從契約女友改成契約未婚妻。”男人靠在牀頭,姿勢隨性。
沒多說廢話,沈初直接抱着被子出去了。她原本是想去他的臥室睡一晚的,分明換下了歐萌萌睡過的被子,可是沈初還是覺得就連呼吸裡都是男人熟悉的味道。
再這樣下去就別想睡覺了,沈初扛着被子去了大廳,索性大廳的羽絨沙發夠柔軟,沈初抱着被子很快就睡着了。
然而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卻已經到牀上了。
她睜開眼睛就看到季黎那熟悉的臉,男人還在熟睡的狀態,均勻的呼吸聲很有節奏感。
老天爺的確不公平,睡着的季黎看起來,五官有種雕塑的美感,冷漠起來的時候渾身都帶着肅殺,當他笑着和你耍賴的時候,又讓你完全沒有抵抗力,是那種能讓男人都失去抵抗力的美。
沈初想回想自己是怎麼從沙發上到牀上的,可是昨晚睡着後的記憶就像被偷了似的,壓根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季黎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女人正打算偷偷起身正準備掀開被子的動作。
“早餐我想吃中式。”男人磁性的聲音就像唱片的原聲帶。
沈初回眸看着醒來的季黎,皮笑肉不笑的勾起脣角:“那你可以在上班的路上去中餐廳吃。”
“你不會做嗎?”男人側躺在牀上,單手撐着腦袋,深邃如海的眸子盯着她。
沈初笑着搖頭,說了兩個字:“不會。”
“那天早上的雞湯,誰熬的?”
“我熬的。我是說我不會做早餐,這個不會的基礎是面對你,面對你,我不會做早餐。”沈初一字一頓的說得很清楚。
本來以爲牀上的男人是會生氣的,可是他竟笑着對她說:“那我做給你吃。”
說完,掀開被子起身下牀,去浴室大致洗漱了一下便下了樓身上裹着一條浴巾,連上衣都沒穿。
沈初看着男人的背影,總覺得季黎是被鬼上身了纔對!
她匆匆的刷牙洗臉後,下樓直奔廚房。
男人下半身圍着一條浴巾,平底鍋里正在煎蛋,旁邊的麪包機裡跳出了全麥麪包片。
窗外細碎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灑進了屋子,落在了男人的身上,印出一道道微光的影子。
修長好看的手即便是握着菜刀,也性感到致命。他切了些蔥花,擡眸看着那穿着睡衣站在門口的女人,脣角微勾。
沈初一下收回自己的視線,剛要轉身,便聽到男人好聽的聲音對着她說:“冰箱裡有牛奶,進來洗杯子。”
“哦。”沈初下意識的答應了一聲,然後穿着寬鬆的睡衣走了進去。
她人生地不熟的立在廚房,傻乎乎的問他:“杯子在哪兒?”
季黎擡眸看了一眼琉璃臺上面的櫃子,沈初踮起腳尖,伸手打開櫃子門。
可是杯子放在櫃子裡面,距離實在太遠,沈初使勁兒的蹦躂了兩下,還是沒能跳上去。
正要轉身去餐廳拿凳子的時候,身後忽然伸出一雙骨節分明的漂亮大手,然後將她圍在了他的身前。
女人若是回頭,便正好對上他的胸膛。她錯愕的回眸,卻見男人正好低頭。
四目交匯,沈初一下躲開自己的眼睛,然後回頭低頭看着自己的忘了穿鞋的腳丫子。
季黎站在沈初身後,將杯子遞到了她的手裡,此時此刻的姿勢看起來就像是背後溫暖擁抱。
沈初接過兩個乾淨透明的杯子,想轉身,男人卻站在原地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不是讓我洗杯子嗎?”她能感受到自己的鮮血似乎一瞬間全都涌到了自己的臉上,瞬間熱得發燙。
男人在背後擁住她,說:“洗啊!”
說完,幫她擰開了水龍頭。
沈初背對着男人開口:“你不放開我,我怎麼洗?”
“我教你。”他說完,握着她的手,將她手裡的杯子放在了水龍頭下。
將她緊緊地固在胸前,自己則站在身後,頭擱在她的肩上,雙手繞過她的身子,開始熟練地清洗杯子。
沈初就那樣被動地站着,想逃都逃不開,只能任他摟着做原本是她的工作,他的氣息肆無忌憚地侵略着她的鼻息……
背後,沒穿衣服的男人,體溫很燙,隔着她那層薄薄的睡衣,正燙着她的身體。
“季黎,你放開我。我會洗!”她聲音有些脆弱。
大清早的,就這麼被男人給差點征服了。這男人就是釀過的酒,一不小心就醉了。簡直防不勝防,看來早點離開纔是明智的,現在只是丟了人,等到時間久了以後,恐怕自己不僅是丟人,還得丟心了纔是。
她回頭看着季黎,正要開口,他卻忽然低了下頭,這個動作讓他的脣險險地擦過她水嫩的脣瓣。
沈初下意識的咬了下脣,卻讓他沉沉地笑了。
終於忍無可忍的沈初,乾脆丟了杯子推開他跑出了廚房,這地方真是一秒鐘也待不了了。
季黎看着女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大好。
他做了一個荷包蛋,還有幾片全麥吐司,將乾淨的杯子放到了沈初跟前,然後紳士的幫她倒了一杯牛奶。
這荷包蛋煎得是真心不錯,至少沈初吃得津津有味。
“好吃嗎?”男人優雅的一邊看報一邊問她。
沈初點點頭,對着男人豎了一個大拇指。
“知道什麼叫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嗎?”等到沈初心滿意足的吃飽以後,男人才忽然開口看着她問了一句。
沈初一口牛奶哽在喉嚨裡,一臉考究又後怕的看着男人:“你什麼意思?”
她就知道這頓早餐沒那麼好吃!!
季黎放下手裡頭的報紙,指着上面那個打了馬賽克的女人看着沈初說:“你覺得這張照片要是沒了馬賽克會是什麼後果?”
那照片上的女人正是沈初本人,是前幾天鬧出來的新聞,沒想到今天居然還是頭條。
沈初一下伸手擋住報紙上的新聞,難得示軟的看着季黎:“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你明說啊,別威脅我成不?”
“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答案讓我滿意了,我就不把這馬賽克去掉,而且主動終止我們之間的合約關係,錢也不用你賠償了,你覺得怎樣?”季黎靠在椅子上,一臉運籌帷幄的交易狀態。
沈初此時此刻唯一的感覺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如果能讓季黎主動終止合同,那簡直不能更好。
所以她雙手托腮一臉乖寶寶的表情看着男人說:“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黑土的父親是誰?”季黎問。
剛剛還一臉信誓旦旦的女人,一秒變成霜打的茄子。
“你就不能換一個簡單一點的問題問我嗎?”沈初耷拉着腦袋說。
而沈初越是這樣的態度,季黎就越表示懷疑。因爲從歐景城給出的消息來看,從沈初十八歲離家出走去了美國,之後的兩年內從她的消息來看,這兩年她幾乎沒有任何生活記錄,這兩年她就像是從這個世界上人間蒸發了一樣。
從黑土的年齡來看,黑土就是那個時候懷上的,也就是說從她懷上黑土到黑土一歲的這個階段裡,她音信全無。
這段時間季黎機會對她進行了二十四小時的監控,但是卻未曾見過她和任何一個可疑人物聯繫過,唯一的可疑點就在她消失的那兩年。
而如果能夠找到黑土的父親,那也就基本能夠證明沈初到底是不是和蠍子有關了。
可是偏偏這女人卻對當年的事情決口不提。
季黎冷漠的看着她,不帶有一絲迴旋的餘地:“我只對這一件事情好奇。如果你告訴我的話,我就自動終止合約,你考慮考慮。”
季黎說完,沈初儼然陷入一陣沉默之中。
好一會兒她才直視着季黎的眼睛:“那你能告訴我你爲什麼對這件事情這麼執着嗎?又或者你是不是該告訴我爲什麼要讓我做你的假女友?”
沈初尋思着乾脆和季黎攤牌,所以,將自己心裡頭的顧慮都問了出來。
她看着季黎說:“準確的來說,我和你之間第一次見面應該是在我的辦公室裡,你是病人我是醫生,鬧了一個烏龍,雖然當天發生了一點意外……但是你很清楚我並沒有對外界透露你腎虛的消息。而且你根本就不在意外界對你的看法,因爲如果你在意的話,你一個各方面健全的人,壓根就不會答應來醫院做檢查。但你還偏偏就因爲這事兒訛上我了。你說,你是不是別有目的!!”
沈初都快指着鼻子質問他了。
可他卻一如既往淡定的看着她說:“你告訴我孩子的父親是誰,我就告訴你,我對你是不是別有目的。如何?”
沈初沉沉的吸了一口氣:“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