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看着蘇子煜頓住了,她原本以爲蘇子煜至少會說點什麼的。
而事實就是,蘇子煜只是頓住腳步,將掉落在地上的,屬於南妮的鋼筆從地上撿了起來,然後放在勒桌面上,僅此而已。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沒有給沈初一個解釋,就那樣瀟灑的,若無旁人的轉身離開了。
其實沈初早該料到這個結果的,否則她也不會爲了尋求真相而選擇和路熙然合作。
現在的她就像是置身於一個迷局裡,而唯一能夠撥開迷霧的人,也只有靠自己。
雖然蘇子煜並沒有答應她的辭職,但是沈初還是將手頭的工作都整理了一下,隨時隨地都做好了交接的準備。
等手頭的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的時候,沈初這纔再度去了季黎的病房。
歐景城和季黎已經聊得差不多了,沈初過去的時候,歐景城已經消失在了病房裡。季黎手上扎着針頭正在輸液。
“要不要給你加點止疼藥進去?”沈初看着季黎手臂上的傷口問他。
男人點頭:“好。”
本來沈初以爲鐵血硬漢的季先生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妥協的就答應加止疼藥的,不是應該先克服一下嗎?怎麼這麼怕疼的?
她轉身準備讓護士準備止疼藥,結果卻被男人拉住了手腕。
“怎麼了?”沈初回頭,一頭霧水的問。
男人手臂用了點力氣,沈初重心不穩朝着季黎的病牀倒過去。脣瓣剛好印在男人的嘴上,溫熱的觸感一瞬間像是電流竄過身體裡似的。
輕輕地推開季黎,沈初拍了一下男人的胸膛:“這是一個很嚴肅的醫院,我是一個很嚴肅的醫生,這是一個很嚴肅的病房好麼?還能不能好好把這裡當病房了?”
男人脣角勾起的笑容很邪肆,伸手輕輕地觸了一下女人那因爲親吻而變得紅潤的脣角,說:“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不是病房。”
“全世界就你最會撩妹了。”沈初壓着男人的肩膀:“給我躺好!”
“對了老婆,剛剛護士進來給我輸液的時候,跟我講了一個八卦。”男人躺在牀上那一臉雲淡風輕的表情,就好像真的只是順口說起了一個八卦而已。
然而不知道爲什麼,沈初卻是條件反射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應該問你是什麼八卦嗎?”沈初有些心虛的開口。
男人若有所思的搖搖頭:“你不該問我的,因爲剛剛小護士說,中心醫院的外科部副主任和中心醫院的院長有姦情。”
“!!”消息未免也傳得太快了些,沈初一下拉過凳子在季黎身邊坐下,很嚴肅的看着他說:“關於這件事情我必須很嚴肅很嚴肅的解釋一下,我和蘇子煜……”
“請問是沈醫生嗎?”
沈初要解釋的話剛到了嘴邊,還沒說出口來,結果病房門口就傳來了一道陌生的聲音。
季黎和沈初同時回過頭去,看着門口抱着一束鮮花的快遞員,沈初有些懵。
“您就是沈醫生吧?”快遞員高興的看着沈初,然後直接走進了病房,將手裡那一束包裝得十分精美的洋甘菊,搭配着漂亮的滿天星。
快遞員看着沈初,溫和的笑着說:“您可是讓我好找啊,我從您辦公室一路問過來的,麻煩沈醫生簽收一下。”
“我的?”沈初在看到洋甘菊的是時候,整個人就愣住了。
快遞員點點頭,指着自己的送貨單說:“你看,沒錯,就是您的,您就是沈初沈醫生吧?外科的?”
沈初點頭。
快遞員將花直接塞到了沈初的手裡,“那麻煩您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簽收一下,我們這還等着下家呢!”
沈初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病牀上躺着的季黎,眼底劃過一絲不安的情緒,但最後到底還是簽收了這一束精緻漂亮的洋甘菊。
“你能告訴我寄花的人到底是誰嗎?”沈初一邊簽字一邊問快遞員。
快遞員搖了搖頭,說:“客戶要求保密,我們也沒法告訴您。”
接過沈初遞過來的快遞單子,快遞員轉身消失在了醫院走廊。
沈初抱着那一束花,步子卻像是定在了原地,好多回憶一瞬間從腦海裡蹦了出來,想得太入神,以至於季黎走到了她的身邊,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有故事?”季黎抽走花束裡的那一張紙條,沒有打開,而是很尊重的遞給了沈初。
沈初也沒有隱瞞,而是當着季黎的面前打開了那張卡片。卡片上依舊是打印的字體,只有稱呼,沒有落款。
上面簡簡單單的寫着一行字:上次的戒指喜歡嗎?
沈初手中的卡片,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扭頭看着季黎,說了一個名字:“是他!!季黎,一定是他!!”
說完,她抱着花就追了出去。
季黎撿起地上的卡片,看着上面那一行打印的字體,目光玄寒得不像話。
歐萌萌得知季黎受傷的消息,第一時間請假來了醫院,沒想到會在醫院門口遇到陰魂不散的艾琳娜。
艾琳娜穿着一條黑色的復古長裙,白色的尖頭高跟鞋將她整個人襯托得格外的優雅。
讓穿着一身規整西裝的歐萌萌站在旁邊,有種說不出的挫敗感。她看着歐萌萌,語氣自然是溫柔不起來,而是不不冷不熱的看着艾琳娜手中的保溫盒說了一句:“辛苦娜娜了啊,我們家黎哥哥不喜歡喝雞湯。”
艾琳娜倒是對着歐萌萌露出了和煦的笑容:“這不是給黎做的,歐小姐怎麼會來醫院?”
“你是真不知道黎哥哥受傷了還是假不知道?”歐萌萌鄙視的看了艾琳娜一眼。
艾琳娜眼底的震驚表現得真是恰到好處,歐萌萌直言不諱的看着艾琳娜說:“你這演技我給一百零一分,多出來的一分是對你不要臉的嘉獎。”
歐萌萌說完就按照歐景城所說的VIP病房走了過去。真是一點也不例外的,艾琳娜就跟在她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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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當導遊了嗎?”歐萌萌不爽的頓住腳步,剛一回頭準備和艾琳娜據理力爭的時候,沈初突然抱着一束鮮花從病房裡跑了出來,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正在病房門口說話的歐萌萌和艾琳娜。
而是若無旁人的從兩人之間穿梭了過去,因爲沈初穿着平底鞋跑得太着急,所以一不小心直接將艾琳娜撞倒在地。
看着穿着白色高跟鞋的艾琳娜被摔得四仰八叉的樣子,歐萌萌當真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可是目光隨着肇事者的背影追隨了過去,歐萌萌這才驟然發現:“那不是沈初嗎?被鬼攆啊?”
艾琳娜沒想到自己想綁架沈初不成,反而被沈初撞了個四腳朝天!!
她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自己優雅的黑色長裙,目光冷入骨髓。
歐萌萌索性不管了,而是轉身推開了VIP病房的大門,一看季黎居然推着輸液瓶架子站在地上,當下就放大了瞳孔看着季黎:“黎哥哥你這是幹嘛啊?你不在牀上躺着是想作死嗎?你看你手背都回血了!!”
歐萌萌一邊說一邊把季黎朝着牀上推,然而男人卻像是佇立在原地的一塊巨石,就歐萌萌這點力氣,壓根就沒法撼動他一分一毫。
急了的歐萌萌趕緊只好舉起了輸液架子,把架子舉高了以後,這纔看着季黎問:“沈初是撞鬼了嗎?我剛看到沈初抱着一大束洋甘菊就跑出去了,什麼情況?你們吵架了?”
洋甘菊,原來那花的名字,叫做洋甘菊。
季黎將那張被沈初遺落的卡片緊緊地攥在了手裡,稍微用了點力氣,不知不覺中,卡片就被蹂躪成了一團。
歐萌萌看着季黎手臂上的血液倒回了血管裡,這才終於放心的鬆了口氣。
“黎哥哥,你先回牀上躺着成不成,我舉不了多久的,一會兒血管進空氣了,你萬一要死了,難道要讓黑土和沈初來給你收屍啊?”雖然歐萌萌知道情況沒那麼嚴重,但是說得嚴重點,好歹能刺激一下季黎。
聽了歐萌萌的話,季黎這才收起深邃的目光,轉身回到牀上躺下。
歐萌萌喘了一口粗氣,這才放下心來。
“黎哥哥……”
“洋甘菊的花語是什麼?”季黎削薄的脣,突然溢出這麼一句話來,將歐萌萌沒說出口的話,全都堵在了喉嚨裡。
剛將手放在門框上的艾琳娜,正好聽到季黎提起的這個問題。
原本打算推門的艾琳娜,一瞬間頓住了自己手裡頭的所有動作。
歐萌萌心想季黎問這個問題多半是和沈初手裡的那束花有關係,所以乾脆一五一十的說:“洋甘菊的花語,是苦難中的力量,不輸給逆境的堅強,還有逆境中的活力,也意味着親密的交往,不過最深的意思就是和好以及求原諒。”
沈初不顧一切的追出去,顯然是知道是這花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她說她知道送花的人是‘他’,可是那個‘他’是誰?那個想要和沈初和好,又想要尋求沈初原諒的‘他’,是誰……
這答案,好似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