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在這裡!”
尖銳的嗓音,微微的有些熟悉,卻並不是最熟悉的那種,只要一聽就能夠讓人想起來人是誰。
“你這個眼神,該不會是忘了我是誰!”
“怎麼可能忘得了。”她的記性一向不錯,基本只要是見過的人就不會忘記。
“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不知道。”白水心如是說道,一雙寫滿了迷茫的眼眸四下裡查看着什麼。“你又爲什麼會出現在這?”
“我是今晚的壓軸。”尹若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是滿滿驕傲的神情。
“竟然連自己爲什麼在這都不知道,那你還不趕緊離開,這裡豈是你能夠進來的地方。”一雙緊緊盯着白水心的美目之中,寫滿了輕蔑與不屑。
“我是想離開,但這兩個人……”白水心糾結的目光移到自己的兩旁,方纔將她推搡着進化妝室的兩個外國女人身上。“你懂意大利語嗎?麻煩你幫我。”
尹若素雖然很是不耐煩,但更加不想看到她繼續待在這,於是耐着性子,“她們把你當代替的模特了。”
“什麼?”白水心聽完,這才注意到此刻尹若素身上穿着的禮服,同樣是深v領子,白色曳地禮服,只是一個是蕾絲材質一個是雪紡材質,若是不細細看的話根本分辨不出來。
“麻煩你再幫我解釋一下。”
尹若素正要開口替她解釋之時,忽然眸底一抹的光亮滑過,緊接着抿了抿脣,描繪妖冶的兩道眼眸輕蔑的瞟了一下白水心,開口問道:“他也來了嗎?”想到那個男人,尹若素原本難看的表情一下子和緩了不少。
聞言,白水心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所指的人是誰。
“嗯。”淡淡點頭。
“哼。”一聲清冷的哼聲自尹若素的脣齒溢出,忽然表情就變得難看了起來。想到過去的事情,尹若素漆黑的眼底瞬間劃過一抹怨恨。
雖然歐紀斯花心,但她待在他身邊的時間最長,以爲早晚有一天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位置,然而這個女人的出現卻攪亂了一切。他減少了他們之間見面的次數,她的事業也一落千丈,到了後來他索性就不再約她出去而另尋他人,而失去了靠山的她,只能一次次不斷的忍受那些老男人的揩油才能保持出鏡率,不至於在人羣中銷聲匿跡。
想到這半年來自己的種種遭遇,尹若素整個人便激動了起來,眼底的怨恨更加深了幾分,有股危險的霧氣在她眼底氤氳瀰漫。
這一切都是她害的!如果沒有她的出現,她今天也不會過得如此悽慘!如果不是她的出現,或許今天她早已高枕無憂的享受一切。
思緒及此,尹若素不再甘願爲白水心解釋,一絲的軌跡自心底浮現,她驕傲的微微揚起下顎,然後轉過頭就用熟練的意大利對哪兩個站在白水心身旁的意大利女人說道。
白水心不知道尹若素是對那個負責人說了什麼,在交談的時候,兩個女人面色嚴肅的不斷的點頭。當尹若素說完之後,嘴角一勾,一抹詭譎的笑容浮現,不等白水心反應過來那笑容代表着什麼,她就已經轉身離開。
白水心看着她迅速消失不見的身影,心底有些不安。以爲一切是解釋清楚了,正想轉身離去之時,兩個外國女人突然又一把的抓住了她的胳膊,緊接着便將她往最近的一個梳妝檯前壓下坐下。然後又轉過頭衝着後面幾個人說了什麼,緊接着另外兩個女人走了過來,一個一個,不由分說的對着白水心上下其手。
事情發展到了這裡,白水心便知道了尹若素方纔那個驕傲的笑容代表着什麼。原來他並沒有按照自己對她所說的跟那兩個女人解釋她們誤會了自己,而是將計就計的將她說成了模特。
後臺忙做一團,每個人都講着她壓根就聽不懂的意大利語,偌大的休息室裡,喧鬧得令人根本聽不清楚到底講了什麼話。白水心一哦變掙扎着,一邊試圖用英文跟替自己弄頭髮的人交流,想要告訴對方自己不是他們所挑的模特,然而對方根本就不理會她,一直忙着給她造型的同時還在不斷的和牢牢壓着她的兩個女人交流着什麼。
結果就這麼過了二十分鐘之後,白水心在什麼都不知道的狀態下,在一羣人的簇擁之下,被推上了舞臺。
另外一邊,還在宴會廳裡等待着白水心卻遲遲不出現的歐紀斯擔心的連與人交談的心情都沒有,是吸納時不時的就瞟向門口的方向,然而卻始終沒有出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擡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距離她去洗手間的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多分鐘,歐紀斯原本就不好的臉色瞬間更加的陰沉了,全身瀰漫着一股烏雲的灰色,與熱鬧歡騰的情景格格不入。
該不會真的半路逃跑了吧,歐紀斯下意識的想到。
兩道英氣的眉頭緊擰在一塊兒,臉上的肌肉在抽搐。原本他提出要陪她去洗手間,但是卻被她不悅的拒絕了,若不是她再三的保證自己不會離開,他也不會那麼輕易作罷。
該不會她是一開始就騙了他,這樣也就好解釋她上個洗手間爲什麼會花個將近半個小時!
想到這裡,歐紀斯沒有多加遲疑的邁開雙腿,正要往宴會廳外的方向走去,然而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剎那,一張妍麗的,熟悉的嬌顏映入了他的瞳孔,立馬就止住了他離去的腳步。
歐紀斯涌動着不耐情緒的眼眸在看到來人之後一怔,下一秒,一抹的慌張之色自眼底滑過,不過他很快的就鎮定了下來,落下了自己擡起的腳步。
對於看到歐紀斯,完全是與他截然不同的兩種反應。
“斯哥哥,你也來了啊。”能夠讓歐紀斯同時露出愧疚,心慌表情以及不敢正眼去直視的人只有一個人,那便是阮之情。
今晚的她相較於之前越漸妖冶的她要看起來清純許多。長及肩膀的髮絲沒有任何的點綴,一邊輕輕的卡在耳後,柔順的髮絲在璨亮的燈光之下泛着淡淡紅色的光澤,簡單優雅又不失女人味,一身薄荷色的一字領雪紡禮服勾勒出她少女的纖窈體態,腳上帶着白色的細跟涼鞋,整體看起來清新可人。
看着笑盈盈望着自己的阮之情,有一剎那的功夫,歐紀斯似乎在她的身上看到了逝世的阮芯柔的身影。
阮之情微微的轉動了下明亮的眼球,見他身旁沒有其餘人的陪伴,於是好奇的問道:“斯哥哥,你一個人過來的嗎?”
她再度的一聲拉回了怔愣住的歐紀斯,於是大腦重新開始了運轉。
“不是。”斂了下有些痠疼的眼眸,歐紀斯心底微微有些懊悔,像今天這種日子,他怎麼會忘了一向注重於慈善事業的阮老爺子怎麼會錯過,有些後悔今天帶白水心出席這個晚會了。
聽到歐紀斯否定的回答,阮之情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不過她並沒有讓別人發現自己異常的機會,就重新抿脣一笑:“原來是跟水心姐一起過來的啊。”拿着包包的手漸漸的握緊,骨節之間泛着淒厲的白色。
“我之前聽說你受傷了,現在怎麼樣了?”阮之情說着,擔憂的目光落在了歐紀斯還纏着繃帶的右手上,眼底的擔心是真的。
“已經好了很多,謝謝關心。”歐紀斯的話語簡潔又客氣,明顯是不願意與她多談的樣子。
正想隨便找個藉口離開,驀地,歐紀斯想到了什麼,於是正了正表情,一雙明厲的眼眸在阮之情的身後流轉,“阮老爺子呢?”既然事情都這樣了,那正好,他也有事情要找他。
阮之情似乎是早就預料到歐紀斯會詢問一般,沒有停頓一下就開口回答:“爺爺身體不舒服所以我讓他在家裡休息了,今天我是和……”
只是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一到空降的女音打斷掉了。
“小情,原來你在這啊,我找了你半天。”
這道嗓音,熟悉到不能在熟悉,在歐紀斯腦子裡閃過那一張妖冶的臉的同時,歐喬顏那一張濃妝豔抹的臉孔在他的眼中倒映開來。
歐喬顏一雙看着阮之情原本含笑的眼眸在望見她對面站着的歐紀斯之後,目光瞬間就沉了下來。下一秒,一句夾雜着輕嘲的話語自她脣齒之間流瀉而出。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啊。”嬌麗的眼底滿是看到他的不悅。
面對歐喬顏的冷言冷語,歐紀斯原本就擰起的眉頭一下子更加的緊蹙在一塊兒,表情有說不出的難看。他更加的懊悔自己帶白水心過來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以他前幾次的經驗看來,當兩個人聚在一塊兒就是戰爭,所以在戰爭還沒有開始之前,歐紀斯想先行離開。
所以只是隨便的說了一句:“我還有事先走一步。”邁開雙腿正要離開之時,歐喬顏一聲冷哼響起。
“有事纔在這裡的不是嗎?該不會是不想看到我這個人,所以才藉口離開的?”一個冷淡的眼神瞟向歐紀斯。
見她微微泛着慍怒的眼眸,歐紀斯也同樣有些不悅。不過好在他的理智足夠的清晰,所以沒有再接上她的話。就想在什麼都還沒有發生的前提下離開之時。
忽然,頂頭的燈光突然暗了下去,所有的光亮都集中在了最前面的t型臺上。趁着底下的燈光還沒有完全的滅下去之前,歐紀斯迅速的瞟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只見時針已然在不知何時指到了七上面,而這正是今天拍賣會開始的時間。
歐紀斯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一擡頭往大門的方向看去,只見原本敞開着的大門緩緩的關閉上了,場內原本舒緩的音樂忽然戛然而止,底下所有的人也安靜了下離開,偌大的宴會廳,一時只聽得到呼吸的聲響。
這場晚回的主辦方在衆人的鼓掌聲中走上舞臺,然後開始敘述今天的流程。
歐紀斯卻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心底只是一聲糟糕,正想排開衆人出去之時,一隻溫暖的手掌抓住了他的胳膊。
“斯哥哥,待在這裡好嗎?我有話跟你說。”開口的是阮之情。
歐紀斯轉過頭看向阮之情,只見此刻她一臉期望的表情望着自己。但想到獨自離開,身無分文的白水心,他沒有半點的猶豫便要拒絕,忽然……
當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的瞟到舞臺上的那一抹身影之時,歐紀斯的視線頓時一滯,即接着瞳孔不受控制的放大,忘了要說拒絕的話,就那麼呆呆的站在那裡,腦子裡滿滿都是一句話。
她爲什麼會在那。
阮之情望着他好一會兒,滿眼的疑問,後來她才察覺到她的視線不在自己身上。她耐着不悅的性子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當看到臺上的那一抹鮮麗身影之後,目光之中點點火星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