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和托起了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蕭子蕭,微笑着道:“爲什麼不可能?”
蕭子蕭那句你是gay到了喉間,又硬生生的將它給嚥了回去。這樣直接說出來,好像挺傷人的。
“我的感覺告訴我我們不合適。”蕭子蕭垂下頭,摸了摸鼻子。
對面的肖和笑了起來,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一手輕叩着桌子:“感覺這東西最玄了,不可信。”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裝,沒有打領帶。裡面的白襯衫領口的兩顆釦子解開,露出胸口流暢的線條。就那麼懶懶散散的靠在椅子上,說不出的誘惑。
蕭子蕭只看了一眼,就紅着臉別開了頭。人,食色性也,這話說得一點兒也不錯。
她紅了臉,肖和倒是沒有一絲不自在,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微笑着又道:“蕭小姐年輕有爲,我相信到今天絕不是靠感覺。很多決策,如果要是靠感覺,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蕭子蕭暗暗的有些懊惱,這男人明明知道感覺不過是她找的一個藉口,竟然還故意的將她拆穿。當然,她也不是吃素,微笑着回敬:“公是公,私是私,公事上靠感覺不靠譜,未必感情的事也一樣。肖先生難道沒有聽說過,女人的第六感都是最準的麼?”
本以爲這男人會舉起手投降,或是繼續辯駁下去,誰知道他竟然點點頭,微笑着道:“恩,你說得對。感情的是,很多時候也許真得排除理智,讓感覺做主。”
他突然的示弱讓蕭子蕭張大了嘴巴,忽然覺得好像自己有些小氣。她有些不自在,端起面前的紅茶抿了一口。
肖和挑了挑眉,端起咖啡小口小口的抿着,眼睛直直的看着蕭子蕭,脣畔的笑意溫和,“既然子蕭感覺不合適,那做朋友總是行的吧?”
相親不可以,做朋友自然是可以的。朋友也有親疏之分,承認是朋友不一定就是真正的朋友,蕭子蕭點了點頭。一個不適合做伴侶的人,不一定也不適合做朋友。
肖和脣畔的笑容更是溫和,一雙黑色的眸子中笑意盎然,他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站了起來,笑着道:“既然咱們是朋友了,那你今天就幫我一個忙吧。”
蕭子蕭驚訝萬分,有那麼不客氣的人麼?她隱隱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好像自己是進了圈套中一樣。
肖和很有紳士風度的買了單,然後帶着蕭子蕭走向了他停在路邊的車。坐在車上,看着蕭子蕭有些鬱悶的臉,他笑了起來,“別這樣,你不是都說我們是朋友了麼?你這樣子可是會讓我誤會你的誠意的呢。”
他的語氣無辜到了極點,蕭子蕭真想將車臺上的書砸到那張欠扁的笑臉上。
“你讓我幫什麼忙?”既然都上車了,好像也沒什麼退路了。
“一點兒小忙而已,我相信你一定能勝任。”肖和笑眯眯的道。
蕭子蕭:“……”這位肖先生好像沒有一點兒強迫別人做事的不自在啊。
車子一路往市區駛去,肖和不知道接到了誰的電話,一直嗯嗯嗯嗯的應着,有些心不在焉,完全是在敷衍。都上了賊船了,蕭子蕭也懶得管了,直接閉上眼睛假寐。
肖和接完了電話,見她閉上了眼睛,輕聲叫道:“子蕭?”
見蕭子蕭沒有任何反應,他脫下了身上的西裝,蓋到了蕭子蕭的身上。蕭子蕭的腦中驀的閃過一個念頭,脣畔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車子行駛了一個多小時,纔到了目的地。蕭子蕭偷偷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發現肖和竟然帶她來了野生山莊。所謂的野生山莊,指的是這裡的部分東西,都是野生的原生態的。她聽說過這地方,但是從來都沒有來過。
看了一眼之後,她又繼續閉上眼睛裝睡。肖和解開了安全帶,竟然絲毫不客氣的伸手用力的拍了拍她的臉頰,“子蕭,到了,該起牀了。”
雖然是拍,但他可一點兒也沒憐香惜玉。蓋衣服的時候,蕭子蕭還覺得他挺有紳士風度的,現在才知道,他那點兒紳士風度都是裝出來的。爲了他的目的,他纔不會真保持紳士風度,憐香惜玉呢。
蕭子蕭懊惱得不行,用力的打開他的手,氣呼呼的道:“叫就是了,幹嘛動手動腳的。”
肖和笑看了她一眼,揶揄道:“你確定叫能把你叫得醒嗎?”
蕭子蕭語塞,她其實本來是想任由他怎麼叫都假裝睡着的。誰知道這男人竟然被這男人給看穿了。她絲毫不懷疑,要是她一直都裝睡,這男人肯定會使勁的把她給擰跳起來。
她將身上肖和的西裝扔給他,解開安全帶跳下車。豔陽高照的天氣突然變得陰沉沉的,冷風一吹,蕭子蕭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進入秋天了,這天氣更是變幻莫測。
肖和走過來,將西裝披在蕭子蕭的身上,溫柔的道:“穿着吧,小心別感冒了。”
“不,不用。”蕭子蕭翻了個白眼,誰跟他熟到了穿他衣服的地步了?
肖和沒理她,直接將衣服披在她身上,然後自然的摟住她的肩。
蕭子蕭掙扎了幾下沒能掙扎開,擡起頭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你幹什麼!”
肖和將十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噓的姿式,低聲道:“別說話,現在正式開始幫忙了。”
他嘴角的笑容依舊溫和,但從他那緊緊的禁錮在她肩上的手,蕭子蕭就知道,他認真起來了。她的心裡更是鬱悶,原來她是被用做擋箭牌了。
她有些不情不願的,但她知道,這個時候,就算是她想走,肖和也絕對不會讓她走。
被肖和緊緊的摟着,蕭子蕭不自在到了極點。好像每走一步都彆扭到了極點似的,身體僵硬到不行。
肖和卻是自在極了,時不時的低頭與她做出一副親密的樣子。在服務員羨慕的眼光中走完了金碧輝煌的大廳,進入幽深的走廊,蕭子蕭才鬆了口氣。
她擡頭看了看她肩膀上的那隻手一眼,哼了一聲道:“這下可以將你的手拿下來了吧?”
肖和聳聳肩,嘴角露出了一抹像是老狐狸般狡猾的笑容,“好戲現在纔開始呢。”
蕭子蕭本來以爲,肖和是來相親的。但是推門進了包廂後,她才發覺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因爲,來相親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家人!
肖和摟住蕭子蕭的肩走進包廂的那一刻,包廂中那一家人的臉色都變了。那女子立即就要站起來,但是被她上首的父親摁住了手。
這家人非常的有修養,竟然沒有任何的指責,依舊面容和善的讓肖和和蕭子蕭坐下。
蕭子蕭在心裡低低的嘆了口氣,肖和這人可是真夠腹黑的,都已經見過對方的父母,好事將近了,竟然還出那麼一招。
菜很快就上來,蕭子蕭自認爲是跑龍套的,悶頭不停的吃菜。肖和演戲演得特別的真,一直細心的替蕭子蕭布着菜。時不時的低頭溫柔的讓她多吃點,他故意離她很近,鼻尖幾近貼着鬢髮,呼出的熱氣噴薄在她的臉上。
那對面的女子貝齒緊緊的咬住嘴脣,要不是礙於父母,蕭子蕭敢肯定她現在一定會狠狠的煽自己和肖和兩耳光。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突然覺得自己的人身安全好像沒什麼保障。
“怎麼,冷嗎?”肖和離她很近,自然是感覺到了,溫柔的問道。
蕭子蕭能感覺得到對面那道能將她殺死千百遍的氣憤的目光,趕緊搖搖頭,悶頭不停的吃菜。
一桌子的美食,雖然她在不停的車,但是在這樣的高壓力之下,味道打了大大的折扣。剛吃了個半飽,她就再也吃不下了。然後端起面前的茶杯小口小口的抿了起來。
那一家三口肯定是有話對肖和說的,但是礙於蕭子蕭在,只是簡簡單單的吃了一頓發,什麼都沒有提。
五人一起走出山莊,車子遙遙在望,蕭子蕭在心中鬆了口氣。要是早知道是來做擋箭牌,打死她她也不會來。快要走到了車邊時,那秀麗的女子突然咬着脣叫道:“肖和,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肖和彷彿是早有預料一般,將蕭子蕭肩上的西裝拉攏,柔聲的道:“親愛的,先去車裡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這廝演戲演得太真了,蕭子蕭聽到‘親愛的’三個字,不由得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她自然希望早點兒逃離這個是非之地,趕緊的點頭。
剛想轉身,肖和竟然又摁住了她的肩,然後俯身在她的臉上印上了一吻。蕭子蕭當即石化,直到肖和拍了拍她的肩,讓她趕緊回車裡之後纔回過神來,逃似的跑到車邊,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即便是關上了車門,她也能感覺的道那道怨毒的視線。唉,肖和這廝,可真夠損的。她邊嘆着氣邊用力的擦着背肖和吻過的地方,這男人真是太缺德了,不知道自己今晚會不會被詛咒得做噩夢。
肖和遲遲未歸,蕭子蕭在車內百無聊賴的玩着手機。又等了幾分鐘見肖和還是沒有回來,她擡起頭向窗外看去。灰濛濛的天空下直立着兩條身影,不知道都談了些什麼,那女子的情緒很激動,臨末的時候,狠狠的扇了肖和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