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安慰,蕭子蕭的眼淚掉的越是快。大滴大滴晶瑩微鹹的液體順着臉頰滾滾而落。
凌墨沒有想到安慰起了反效果,手足無措慌亂的擦着那不停的滑下的淚珠。蒼白的臉蛋兒被手指摩挲得微紅,粉嫩的脣瓣微微的張着,一副梨花帶雨柔弱的模樣讓凌墨的心變得異常的柔軟,他不受控制的傾身,輕輕的吻上了那如花瓣般嬌嫩的脣。
溫柔的舔舐吸吮,輾轉在那帶着酒精味的誘人的脣舌之間。蕭子蕭的腦中一片迷濛,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蜿蜒而下的淚水漸停,迷失在溫柔繾綣的深吻之中。
待到她快要喘不過氣時,凌墨才放開了她。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摸那被吻得紅腫的脣瓣,深黑的眸子中柔情一片。
好在是深夜,一干同事很有眼色的走得一乾二淨,不然蕭子蕭可真連撞牆的心思都有了。她將頭緊緊的埋在凌墨的溫熱的胸膛中,閉上眼睛假裝睡着。
凌墨輕笑了一聲,攔腰將她抱起,放入車中。最開始蕭子蕭是假裝睡着,到了最後酒意上來,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已經是八點。身上的衣服依舊是昨天所穿的,帶着酒味,她嫌棄的皺了皺眉頭。
擡起頭,一旁放着吊牌都還未剪掉的套裝以及一副黑框眼鏡,她微微的愣了愣,隨即快速的換上了衣服。
她不近視,眼鏡只是裝飾品而已,讓她顯得老成的裝飾品。因爲是一張娃娃臉,即便是二十七八了,看起來仍然是二十歲左右的樣子。太過年輕,客戶沒有信任感,於是她便穿起了深色的較爲成熟的衣服,戴上了眼鏡。
這樣的一副老姑婆般的形象讓她的職場生涯順利了很多,時間一長,她便習慣的戴上了眼鏡。
從臥室中出去,桌子上已經擺好了早餐。凌墨圍着圍裙,正從廚房中端了熬好的粥出來。那細心而又認真的樣子哪裡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總裁,完全和一個普通家庭的煮夫沒有什麼區別,蕭子蕭微微的失神。
昨夜的尷尬一直持續着,無論凌墨說什麼,她都只是悶頭應嗯。下了車時,她長長的舒了口氣。
公司一大早便有會議,一個早上下來,蕭子蕭揉着眉心窩在沙發中一點兒也不想動。回國之後,人像是鬆懈了很多似的,從前就算是熬夜第二天加班,也仍然是精神抖擻,這段時間卻像是進入了倦怠期似的,動不動就疲倦得沒有一絲的力氣。
起身衝了一杯咖啡,剛坐下,andy就抱着一疊文件走了進來。她揉眉心的動作停止,將咖啡放到桌子上,開口問道:“andy,你知道這次我爲什麼沒有讓你和我一起出差嗎?”
andy的臉微微的紅了紅,點了點頭。蕭子蕭又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道:“你應該知道,這個位置上,前是狼後是虎,都虎視眈眈的盯着我,哪怕是出那麼一點兒紕漏,都會被人放大無限倍。今天的會議,你連基本的資料都沒有準備好,如果不是阮助理夠機靈,大家等着看的就是我們的笑話。”
微微的頓了頓,她又接着開口道:“你跟了我兩年多,應該知道我不是那種時時刻刻的都喜歡以罵人發脾氣來顯示自己高人一等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我被踢了下去,大家都沒有好果子吃。我希望下次不要因爲你自己的問題,連累大家。”
她的語氣談不上嚴厲,但是卻很認真。andy的臉紅了紅,輕輕的咬了咬嘴脣,低聲的道:“我知道了蕭總,這種事情以後絕對不可能再發生。”
蕭子蕭點點頭,揮手示意她出去。回來之後,andy鬆懈了很多,大概是覺得好日子到了,一點兒也不如在國外的時候那麼的嚴謹。
這次她將她留下,就是希望她能盯住那一干高層的行動,畢竟她是她比較信任得過的心腹。誰知道她竟然趁着她不在,一連請了幾次假去相親。相親也就罷了,明明今天有會議,她昨天卻沒有通知她,要不是新來的阮助理機靈,她今天便會在一干高層的眼中鬧出大笑話。
她的身後就是顧易辰,她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因爲她而抹黑他。andy和陳助理跟了她兩年,她抱着的是大家共同進步的想法,從未說過他們什麼,沒想到她在這個位置上還沒有做熱,andy就開始恃寵而驕了。
對她來說,工作不過是生活的一部分。但,對於其他的如陳助理阮助理之類的男人,工作卻是他們的另一片天空,一旦被擊毀,雖然談不上生不如死,但是也不會好過。她自然是不會讓支持着她的人跟着受連累的。
晚上下班,剛到停車場便看到了凌墨,他正在抽菸,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看見她,他掐滅了菸頭,側身拉開了車門,笑着道:“上車,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語氣熟稔,像是他們曾經這樣演練過無數次一般。蕭子蕭微微的猶豫了一下,正想說拒絕的話,凌墨卻搶先的開口道:“我知道一家很烤肉店,味道非常的正,去了之後保證你不會後悔。”
對於一個吃貨來說,最有誘惑力的無疑就是吃。蕭子蕭的猶豫持續了不到三十秒,便上了車。
烤肉店在西南美食城,離市區要一個來小時。路上擔心蕭子蕭餓,凌墨下車買了一籠蟹黃包。這玩意兒蕭子蕭有一段時間曾經很喜歡吃,因爲自己喜歡,也經常往凌墨的辦公室中送。
後來不知道怎的,慢慢的就淡了下來。以前的她對吃的非常的挑剔,對於任何的食物的熱愛都只持續一段時間,大學時的同學曾嘲笑她對什麼東西都只有三分鐘的熱度。
事實上證明,只有三分鐘熱度的人不容易受傷。她難得的執着一次,到最後卻是遍體鱗傷。
這家老字店的蟹黃包就是以前她最喜歡吃的,經過了那麼多年,味道竟然一點兒也沒有遍。她有些貪戀,一連吃了好幾個。
一副饞貓般的樣子讓凌墨忍俊不禁,他側過頭看了她一眼,笑着道:“少吃點兒,肚子吃飽了一會兒要是吃不下烤肉那可就虧大了。”
蕭子蕭想想也是,那麼大老遠的去,怎麼也要吃個夠本。這東西放在眼前,完全是赤裸裸的誘惑,她索性撿起塞到凌墨的嘴裡。
素來都不怎麼喜歡吃麪食的凌墨竟然一連吃了四個蟹黃包,吃最後一個的時候,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舌頭輕輕的舔了一下蕭子蕭如蔥段般細長白皙的手指。
一陣酥麻的電流傳入神經中,她像是被咬了一口一般,立即收回了手,別到一邊的臉微紅。
那白裡透紅的臉蛋讓凌墨的心不自覺的柔軟了下來,伸手想揉揉蕭子蕭的頭,視線觸及那微抿着的粉脣時以及那看着窗外平靜無波的眼眸時,已經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
她雖然平靜,可是卻更像豎起渾身的刺,時時刻刻的防備着的刺蝟。
凌墨的心中有些黯然,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剩下的時間中,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大概是覺得車內的氣氛太過於壓抑,凌墨打開了廣播。
在主持人風趣的語調中,總算是到了目的地。這美食城明明剛開沒多久,但是卻是非常的熱鬧。兩人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一個停車位。
一下車,熱鬧的氣氛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帶着濃重方言的吆喝聲響亮的充斥着整條街。凌墨帶着蕭子蕭往裡走,人漸漸的稀少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裝修得雅緻的食府與酒樓,以及一些特色的小吃店。
離得遠遠的,烤肉誘人的香味便傳入鼻間,蕭子蕭忍不住的深吸看一口氣。忙碌的日子吃的永遠都是精緻的商務套餐,雖然價值不菲,但是味道卻是不敢恭維。一味的以清淡爲主,要是吃上個幾年,味覺鐵定要退化許多。
店裡裝修得幽深而雅緻,大堂中早已坐滿了人,烤肉滋滋的聲音夾雜着談笑聲無比的溫馨。
兩人剛進入店內就有人將他們迎上了樓上的雅間,服務生麻利的上了茶水。
“我也是偶爾陪客戶吃飯的時候聽說這地方的,上個月的時候來過一次,味道確實不錯,肉是生態肉,沒有加其他的這樣那樣的玩意兒。”凌墨一邊說着,一邊將菜單遞給了蕭子蕭。
肉也許是好肉,但是價格也比平常的烤肉店貴了一倍不止。點了菜,蕭子蕭便端着茶水小口小口的抿着,和凌墨在一起,即便他再怎麼的溫柔,她也做不到完全的自在。
各類蔬菜肉類沒多大一會兒便送了上來,服務生麻溜的擺放在桌子上,然後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肉質鮮嫩,蘸醬也很合蕭子蕭的口味。她埋頭苦吃着,時不時的端起水杯喝水。包間裡有些熱,她的鼻間很快冒出了亮晶晶細密的汗珠兒。
凌墨吃得不多,多半的時候都是在看着蕭子蕭吃。偶爾還會出聲提醒她吃慢點兒。
他的嘴角含笑,臉上溫柔的神色讓蕭子蕭有些恍惚。這樣的眼神,讓她覺得,他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