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如之前還會吵還會鬧,還會罵謝若雨害死她,還會逼謝若雨交出解藥來。可是慢慢的南宮如就安靜下來了,除了吃喝就是自言自語,或者睡覺。
而之前南宮如很討厭沒辦法打理頭髮,或者洗臉上妝,可是現在,南宮如根本不在意頭髮亂了,或者臉上又長了紅疙瘩。謝若雨知道南宮如瘋了,在這樣的環境下,南宮如不瘋纔怪呢?
南宮如活在莫世子開始寵愛她,只陪着她的幻想之中。謝若雨的精神也早崩潰了,只不過謝若雨不同於從小嬌養長大,什麼壓力都沒承受過的南宮如。
謝若雨揹負了太多,所以就算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裡,謝若雨依舊能冷靜的思考,讓自己不要失常。
當謝夫人優雅端莊的出現在謝若雨面前時,謝若雨只是一臉冷漠:“謝夫人何必要做樣子呢?”
謝夫人本來還想裝一裝的,結果讓謝若雨直接點破了,臉立馬就拉的老長。
“看來你是早就知道你自己的身世了,難怪你與我越來越生分,沒想到你連那件事也查到了。不過現在也好,你若明白了,也能做個明白鬼。”
謝若雨嘲諷一笑,坐在草堆上,只覺得謝夫人看起來很醜,很醜,爲何以前會覺得她是慈母呢?也許正是因爲自己不再任由她們擺佈,才慢慢看清她們的真實面目吧。“謝夫人,你覺得謝府就一定能成事嗎?”
謝夫人自信滿滿,“這是自然,如今你爹已經說動了許老爺子,相信許老爺子立馬就會有所行動。
咱們謝家要做的。就是坐山觀虎鬥,坐收漁人之利罷了。想必你關在這裡,一點也不清楚外面的動向吧!
不過不要緊,你爹現在已經不需要你了。如果你真的死在這天牢裡面,正好讓你爹扮扮慈父。這樣豈不是更好。”
謝若雨冷眼看着謝夫人,臉上並不見怒氣,反而嘲諷味實足。“謝夫人。你可不要高興的太早了。指不定將來你死的會比我更慘呢?也許我在這天牢裡還能活的久一些,謝夫人卻不久於人世呢?”
謝夫人指着謝若雨,一臉的怒氣。“臭丫頭,居然敢咒我,看我不撕爛你這張嘴。”說着就要撲上前來。
謝若雨卻無所謂一笑:“謝夫人還是不要靠近我的好,省得我身上的蝨子跑到你身上去。到時候可就有得受了。”
謝夫人有潔癖,最怕那些髒東西。特別是蝨子,這種東西最讓謝夫人受不了。謝若雨料死了謝夫人不敢靠近,所以說話更加沒顧忌了。
謝若雨突然發現,這樣無所顧忌。把自己想說的話全說出來,把自己心裡的恨全表現出來,其實會讓人很舒服。比吃了山珍海味還要舒服。因爲這是自己放在心裡一直不敢說的話。
“看來謝夫人的潔癖是一點也沒改呀!這裡有好多的蝨子,謝夫人回府後可得好好的洗洗。小心蝨子爬到頭髮裡面,那可就慘了。
我現在最好奇,謝夫人對着我這個身份卑賤的庶女,如何能裝了這麼多年的慈母呢?謝夫人不累嗎?”
謝夫人看着謝若雨眼裡的不屑和嘲諷,陰冷一笑:“早知道你是這等性子,當年我就該直接掐死你。
若不是看到你生母長相妖豔,料定你長大後,必定也是容貌過人。不然我和老爺是絕不會留下你的,一個妓生子,真是下賤。”
謝若雨這是頭一次親耳聽到有人罵自己是妓生子,立馬怒從心來。不管不顧的就衝着謝夫人撲過去,直接與謝夫人扭打在一起,
而守在外面的牢頭們,聽到這裡的動靜立馬趕過來,可是卻發現謝夫人與謝若雨扭打在一起。這分明是結母女,怎麼看起來卻像仇人一樣呢?
謝夫人大聲的叫着,“你們還不幫本夫人把這個賤婦拉開,你們沒看到她打本夫人嗎?”
牢頭們這才上前去拉開謝若雨,謝若雨倒也識趣,立馬就老實的呆在草堆上了。而謝夫人因爲讓謝若雨壓在地上,一身的狼狽,而草堆上的惡臭更讓謝夫人差點吐出來。
守在外面的丫鬟忙上前幫謝夫人收拾,不過謝夫人身上全是雜草,連頭髮上也是,看樣子僅靠人收拾是收拾不乾淨了,最好的法子還是馬上回府重新梳洗。
謝夫人氣極了,也顧不得有旁人在,衝上前就給了謝若雨幾個耳光子。嘴裡還罵着:“小賤種,讓你打本夫人,讓你沒規矩。你就同你生母一樣,下賤致極,不要臉的東西。”
而可笑的是,謝若雨讓謝夫人打臉,居然不吵不鬧,反而陰冷一笑。“你們看到了吧,謝夫人可不是我的親孃,謝府以庶代嫡,騙婚於皇家,罪不可恕。”說完就放聲大笑。
而謝夫人此時也明白過來,謝若雨故意激怒自己,就是要讓自己說錯話。
壞了,若真讓人知曉謝若雨的真實身份,謝家肯定要擔上罪名,就太后也不會容忍謝府的所作所爲。太后一向最寵愛南宮王爺了,若讓太后知曉謝若雨只是妓生子,後果一定不堪設想。
謝夫人尷尬一笑,又扮成慈母的樣子來,“你這丫頭,發什麼瘋呀!娘好不容易抽空來看你,你倒好,像瘋一樣的打娘。娘知道你心裡有怨氣,恨娘和你爹不能把你救出來。
可是這皇命不可違,再說了,你犯的可是大罪,你爹是一國丞相就更不能知法犯法。你放心,娘呆會會派人給你送些吃食衣物來,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說完就泣不成聲,還真像一幅慈母的樣子。
不過呢?之前謝夫人與謝若雨所說的話,可是一字不漏的落到牢頭們耳朵裡了。現在謝夫人再裝什麼慈母,也只能自欺欺人了。
謝若雨卻滿含淚水,質問道:“原來我真是妓生子,難怪你不顧我的心意,一定要把我嫁到南宮王府,若是親孃爲何不顧女兒的感受。謝夫人,你好恨,你害了我!”
謝若雨後面的話,卻又狠狠的打了謝夫人的臉。也更加坐實了謝若雨是妓生子,是庶女,根本不是什麼正經的嫡女,原來是這般。
謝府還真是膽大,以庶充嫡,這樣的事情他們也敢做,還真是不把皇家放在眼裡。
謝夫人想再說什麼,可是謝若雨卻對牢頭一臉悲痛道:“還請大哥送這位夫人離開,我不認識這位夫人。日後也不必讓這位夫人來見我了,我不想再見到她。”
牢頭爲難的朝謝夫人看去,謝夫人的臉則黑透了,從來謝夫人人前人後都是寬和大度,很少會發火生氣的。這次讓謝若雨這麼一鬧,謝夫人的好形像也算是完了。
謝夫人知道,不肖片刻,謝若雨是妓生子,是謝府的庶女。謝府以庶代嫡的事情,就會傳遍京城了。
想到老爺的怒火,謝夫人寧願在牢房裡呆的是自己。也正因爲對謝老爺的恐懼,謝夫人一直站在牢房裡,眼神怨毒的看着一臉傷心的謝若雨。這個賤人果真是賤,到最後都不忘記給自己補一刀,存心的不讓自己好過。
就這樣謝夫人本來是一臉傷感的進大理寺,結果出大理寺時,反倒是一張大黑臉。
黑的嚇死人了!而謝若雨在謝夫人走後,則放聲大笑,在陰冷的牢房裡,這笑聲很恐怖,有些像地獄裡的鬼一樣。
可是牢頭們倒是見怪不怪了,一直讓關在這裡,能不發瘋就不錯了,還想她能正常嗎?當然也有人偷偷出去了,自然是把謝若雨是妓生子的消息,立馬傳遍京城。
謝丞相與許老爺子繼續在詳談謀反之事,最後訂下由許老爺子今夜進東宮。好好與太子把事情商量好,然後讓太子做好準備。
而同時謝丞相還打聽到一個好消息,皇上的身子不大好,可是卻硬撐着上朝理事。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皇上身體不好,太子繼位豈不是正好。
許老爺子雖然對謝丞相依舊有所防備,可是眼前離成功也只差那麼一小步了,所以許老爺子那勁有的防備,也全打消了。
只想着靠謝丞相和自己多年經營的勢力,馬上把太子扶上皇位。到時候自己就又可以恢復許閣老的身份,許家又能重振雄風了。
謝夫人回府後,就直接回屋休息了,當然謝夫人做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打水洗漱。而且還命人把在牢房裡穿的衣裳,全都拿火燒了。謝夫人只覺得自己的頭髮裡,好像有許多蟲子在爬一樣,想想謝夫人就身上發毛。
不管呆會老爺會如何發火,這會謝夫人只想洗個乾淨。
真希望那件事情,不要太快傳到老爺耳朵裡來,能拖一些日子是一些日子吧!
晚上許老爺子一身太監的打扮,連許老爺子最愛的鬍子也剔掉了,這太監可不會長鬍子出來。太子從禁足開始,就只能在東宮與太子妃何氏呆一塊。
不得不說何氏很會討太子歡心。在太子跟前做足了賢惠妻子的樣子。可是太子還是不高興,想到外祖讓父皇罷官,許表妹被丟到廟宇裡去。
太子又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許家,對不起外祖了。真希望父皇能早日解自己的禁,讓自己重新得到自由。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