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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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仙倩蹙眉說道:“你不會下圍棋,那可不行,你看好多人都會下圍棋的。下圍棋可以陶冶情操,訓練思維,好處多多啊”
她板着手指頭,認認真真的說道:“你看,我會,她們倆也會,我姐姐會,國王陛下會,李昊也會,李覺也會,你們的崇禎皇帝也會,你們明國的大臣基本都會……”
張準搖頭說道:“下圍棋好累的,太傷腦筋了。”
柳仙倩只好改變主意,試探着說道:“那下象棋?這個簡單一點。”
張準點頭說道:“好吧,就下象棋。”
柳仙倩立刻說道:“好”
轉頭說道:“小慧,去將象棋拿來,要白玉骨頭的那一副。”
李鈺慧快步出去了。
張準驚訝的說道:“什麼白玉骨頭,你不要嚇我。”
柳仙倩橫了他一眼,不滿的說道:“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白玉骨頭,沒聽說過?”
張準搖搖頭,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
柳仙倩只好解釋說道:“其實是一種玉石,通體是白色,上面有一條條的紅色絲線,就好像是人的血脈,所以叫白玉骨頭。不是真的骨頭啦,誰會用真的骨頭做棋子?”
張準點點頭,隨即看了柳仙倩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真的骨頭做棋子,那也不是不可能的,這個世界上,邪惡的東西可多了,人皮大鼓之類的,可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他的目光,故意從柳仙倩秀美的臉頰上,慢慢的移動下來,一直來到她的修長雙腿上,神秘兮兮的說道:“據說某些神秘的部落,特別喜歡用年輕美女的皮,做人皮燈籠、人皮大鼓、人皮坐墊什麼的,越是年輕美麗的女子……”
柳仙倩臉色煞白,嘴脣上幾乎沒有什麼血色,顯然是被張準真的嚇到了。她從來都是錦衣玉食的,哪裡聽說過如此恐怖的事情?這個張準,還說的有板有眼的,好像真的見過一樣。
幸好,這時候,出去拿象棋的李鈺慧,已經回來了。棋盤和棋子放在桌面上,的確是一個個玉石棋子,上面的確有一些若隱若現的紅色的紋路,難怪會被叫做白玉骨頭。
張準瞅了柳仙倩一眼,好奇的問道:“你還真有本事,哪裡弄來的?你隨身帶的?哦,不可能,你身上只有一把匕首。”
柳仙倩不滿的嘟着嘴脣,有點尷尬的說道:“不要再提匕首好不好?我還是第一次摸兇器呢,自己都被嚇得不輕。這可是我請王時德通過正規的手段要來的,我可沒有走後門。據說是建虜的戰利品,現在又成了你的虎賁軍的戰利品。”
張準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柳仙倩詫異的說道:“你點頭,搖頭,什麼意思?”
張準沒好氣的說道:“什麼戰利品,都是我們明國自己的東西被韃子搶走了,現在我們又搶回來,根本不能算是戰利品。”
柳仙倩急忙說道:“不說這個,不說這個,你是憂國憂民的大君子,大英雄,大好漢,一說這個,肯定就沒有心情下棋了。”
張準笑了笑,從諫如流的說道:“好不說這個”
轉頭看着跟小丫鬟一樣站着的兩個小姑娘,嗯,準確來說,是兩位可憐的小公主,期待的說道:“你倆會下棋不?”
柳仙倩忍不住翻了一個美麗的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們倆是什麼身份。她們倆可是李昊同父異母的姐妹,你說會不會下棋呢?”
張準滿心歡喜,急忙說道:“快搬凳子來,坐在我的旁邊。”
柳仙倩頓時警覺起來,防備的說道:“色狼,想左擁右抱是不是?”
張準大義凜然的說道:“不是,是我們三個打你一個。”
柳仙倩急忙說道:“那不行,沒有這樣賴皮的。”
張準頓時來了興趣,看看左邊的李鈺慧,又看看右邊的李婧婕,笑眯眯的說道:“好像……你有點怕她們?”
柳仙倩輕輕的咬着自己的嘴脣,彷彿要否認張準的說話,不過最後,她還是謹慎的說道:“小慧這丫頭可以給你指點一下,小婧這丫頭可不行,她下棋太壞了。”
張準愕然的看着李婧婕,好奇的問道:“真的?”
這位朝鮮的小公主,看起來也不是特別的起眼嘛,要論容貌,和薛凝影那丫頭差不多,難道棋藝真的如此厲害?不過,才能這東西,的確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依靠眼睛是看不出來的,或許她真的有些拿手的本領也說不定。
李婧婕這些天跟張準相處下來,也沒有了太多的拘束,感覺跟在張準還覺得蠻好的。好像她這樣出身王室的女子,嫁給誰,真的不重要。因爲,無論是嫁給誰,都輪不到她做主。有需要的話,就算是嫁個幾十歲的老頭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張準這個人,外表看起來很壞,有時候的確很壞,總是喜歡說些黃色笑話刺激她們,但是總體來說,還算是個人。只要還算是個人,就已經很好了。各國的皇室、王室、貴族什麼的,連人都算不上的,多了去了。她們自己的兄弟裡面,就有人根本不能算是人的。要是嫁給他們,自己的一輩子,基本是不用指望了。
因此,朝鮮王室和張準之間的這筆糊塗賬,最後不了了之,她們並沒有十分的悲傷,反而感覺悄悄的鬆了一口氣。政治聯姻,本來就是選擇強權來進行的。在這個年頭,張準也算是強權之一了。又是強權,又算是個人,還真是鳳毛麟角啊
其實,做飯洗衣服也不是什麼辛苦事,張準的軍裝,肯定不會像其他的戰士那樣,弄得渾身都是泥土的,簡單的搓一搓,多用一點皁角就好。唯一一個比較特別的程序,就是張準的軍裝,必須熨燙得很筆挺,然後掛起來,不能摺疊。
飯菜雖然有點簡單,肯定沒有以前在朝鮮那麼好,可是,她們都是跟張準一起吃飯的,她們吃什麼,張準也吃什麼。只要想一想,也就沒有什麼了。張準都能吃的,她們還不能吃?
李婧婕矜持的微微笑了笑,目光落在棋盤的上面,自信的說道:“每次姑姑跟我下棋,都是她輸。”
張準頓時哈哈一笑,好像吃了定心丸似的,滿心歡喜的說道:“好,好,你先不要說話,等我看看你姑姑的本事先。”
他每次打遊戲,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作弊。此刻,旁邊有個超級高手在,就等於是有個作弊工具,那肯定是有贏無輸,這樣的好事,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張準答應不要李婧婕插手,柳仙倩這才放心。李鈺慧很快將棋盤整理好,然後就規規矩矩的坐在張準的左邊,準備充當參謀。李婧婕則乖乖的坐在張準的右邊,含笑不語。
朝鮮的兩個小公主,身體儘管沒有發育完全,其實也已經是相當不錯了。要是從胸口看進去,也能看到深深的輪廓了。難得的是,身上的香味,都非常的清雅,兩姐妹一左一右的包圍着張準,那淡淡的清香,就在張準的身邊繚繞,彌久不散。
紅方先走,張準當頭就是一箇中炮,柳仙倩自然是禮貌的回敬一個馬,張準不假思索的就起炮吃馬,李鈺慧想要阻止,都來不及了。結果,柳仙倩自然是毫不客氣的將炮給吃掉了。張準還不罷休,又來一箇中炮,還是以炮換馬。但是,走到這裡,張準就不太會了。
好吧,對於下象棋,他的確是半桶水,嗯,準確來說,是半瓢水都算不上。在前世,他就沒有下象棋的愛好。好在,他很有自知之明,朝李鈺慧努努嘴,意思就是全盤拜託了。
柳仙倩嘟着小嘴,美麗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是看透了張準似的,狐疑的問道:“你就會走這四步?”
張準老老實實的點點頭,落落大方的說道:“下面不是要動腦子嗎?太傷腦筋了,會累壞腦子的。”
柳仙倩無奈的說道:“早知道如此,何必找你?和我就走這四步,那有什麼用?還不如我們自己三個走呢?”
張準義正詞嚴的說道:“那不同啊,有我這個旁觀者在,起碼氣氛熱鬧一點不是?還可以教導一下我的棋藝,一舉多得啊嗯,你倆下,我看,剛好休息。”
柳仙倩這纔打起精神來,直接和李鈺慧對陣。李鈺慧這個小姐姐,棋藝也是相當高的,要不是張準走得太兇,丟了兩個炮,她也不會那麼被動。縱然如此,柳仙倩要吃掉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她們這些大戶人家的小姐,平時沒事幹,都是在家裡琢磨琴棋書畫什麼的,這象棋、圍棋的功力,就算沒有太高的天分,但是是有名師的指點,水平肯定是相當不錯的。
果然,一大一小兩個美女對戰,還真是打得激烈。要是張準來走,一盤象棋,最多十分鐘就結束了,可是,她們愣是走了半個小時不止。最終,還是柳仙倩贏了。沒辦法,張準上來就不要了兩個炮,李鈺慧不習慣這樣的走法,想要力挽狂瀾而不倒,都回天乏力了。
爲了掩飾自己的錯誤,張準故意嘟囔着說道:“唉,看你們下棋,還真累啊,我伸得脖子都長了。”
柳仙倩翻翻白眼,正要說話,忽然間,有人進來,向張準報告說道:“大人,貓眼司的緊急情報。”
張準點點頭,將情報接過來。
柳仙倩等三女下意識的要回避。
張準揮揮手,笑着說道:“沒事,咱們接着玩。”
柳仙倩看看張準手裡的情報,下意識的說道:“不會耽誤正事吧?我可不想背後被人罵狐狸精。”
張準看過情報,搖搖頭,笑着說道:“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看到張準篤定的神情,柳仙倩她們才放心。棋盤很快被重新擺好,柳仙倩繼續和李鈺慧對陣。這一次,沒有了張準的搗亂,李鈺慧就算處於下風,局勢也沒有那麼糟糕了。
張準忽然向柳仙倩說道:“你知道高迎祥嗎?”
柳仙倩正在思考如何走棋呢,被張準一搗亂,思維頓時被打亂。可是,張準的話,又不能不回答,只好點頭說道:“聽人說起過,說是你們國內陝西流寇的首腦人物,你們的皇帝一直很想要他的性命,可惜一直都未能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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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準點頭說道:“他被皇帝抓到了。”
柳仙倩點點頭,哦了一下,繼續思索走棋。高迎祥什麼的,和她距離太遠了,她根本沒有心思繼續說話。本來思維好好的,被張準搞了一下,馬上就有點接不上來了。結果,立刻走了一步臭棋,被李鈺慧吃掉了一個卒。
張準作弊成功,內心暗暗一笑,將情報隨手塞進去抽屜裡面。他剛纔的話,純粹就是爲了打斷柳仙倩的思路來着。剛纔他就發現了,這位善水公主,在棋盤上很能算計,必須打斷她的思路才行,要不然李鈺慧肯定要輸。
在兩女琢磨棋路的時候,張準也抽空琢磨了一下。崇禎皇帝的方略,暫時還是有效果的,將遼東軍撤回去,將所有的戰略力量,都全部投放在中原剿賊前線,對陝西流寇造成壓倒性的優勢,又利用遼東軍的強大力量去衝擊賊寇,果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特別是前些日子,崇禎不知道發什麼神經,下令逮捕了高起潛和吳阿衡。逮捕吳阿衡不奇怪,崇禎本來就對文官很刻薄的,可是逮捕高起潛就奇怪了。高起潛可是太監啊,還是深得崇禎信任的,這次居然跟着倒黴了,的確有點奇怪。
張準一點都不知道是自己主動送去的捷報惹怒了崇禎,還以爲是崇禎的神經病又發作了。崇禎在撤換了高起潛和吳阿衡以後,用史可法代替吳阿衡的職位。看來,崇禎對史可法,也是青眼有加啊不過這位史大人的作戰本領,目前還是值得懷疑的。
因爲崇禎一怒之下,拿掉了高起潛和吳阿衡,震懾效果還是很大的。前線的洪承疇、孫傳庭、王坤、史可法等人,再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他們就好像一羣餓狼,向陝西流寇瘋狂的撲過去。這一次,他們摒棄了以前圍追堵截的辦法,只採取一種戰法,那就是追。
在洪承疇的安排下,全部參與圍剿流寇的軍隊,分成了十三路,對十三支較大的流寇,展開專門的追擊。他們的任務,就是追擊自己的目標,別的都不要管。哪怕是別的目標,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現,都不要管。
洪承疇明確要求每支軍隊,都拼命的追,哪怕是從河南追到西川,哪怕是從陝西追到湖廣,又或者是從山西追到甘肅,都要拼命的追。這種單純的窮追猛打的戰法,有點像是解放戰爭時期的東北剿匪策略,只要咬定了敵人,就要一直追到咬死敵人爲止。
不得不說,洪承疇的這個方略,還是很毒辣的。在朝廷軍隊的追擊下,陝西流寇根本上沒有喘息的機會,只能是不斷的跑,不斷的跑,基本上沒有補充的機會。今晚才住下,明天朝廷軍隊就到了,連做早飯的時間都沒有。
面對這樣的情況,流寇的處境,的確是很艱難。如果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們必然會出大問題的。幸好,流寇被追得很累,在後面追擊的官軍更累。只是因爲崇禎這次的確是下了狠心,將全國的精銳,特別是遼東的精銳調過來,才能執行這樣的策略。如果是一般的官軍,流寇沒追到,自己就潰散了。
然而,這樣的方略,到底能夠維持多久,誰也說不準。流寇很累,官軍更累,誰能堅持到最後,誰就是勝利者。流寇能堅持多久?誰也不知道。官軍能堅持多久?更加沒有人知道。洪承疇的意思,就是要在官軍崩潰之前,一定要拿出一點像樣的戰績來。不然,無法向崇禎交代啊
高迎祥就是這樣死在孫傳庭的手裡。作爲闖王,高迎祥自然是受到了崇禎的高度關注,在逆賊的排行榜上,高迎祥肯定是排在第一位的。因此,洪承疇將孫傳庭專門派出去,對高迎祥死纏爛打,一定要將高迎祥幹掉。只要幹掉高迎祥,就可以向崇禎交差了。
正好在這個時候,陝西流寇的內部,出現了一點點的問題。皇太極南略的時候,圍剿流寇的軍隊主力,都北上抗擊韃子去了,給了流寇發展的機會。在今年的上半年,流寇們搶佔了很多的地盤,陝西幾乎有一半的地方,都變了天。
然而,就是在這樣的大好形勢下,流寇的內部,產生了矛盾。陝西流寇本來就是一個很矛盾的結合體,總共有三十六家,每家都有自己的頭目,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曹操等人,都不過是最大的頭目而已。別的流寇,一般是依從他們。但是,既然是依從,那就不是絕對的服從。
當外界壓力很大的時候,三十六家流寇爲了生存,基本上還能團結一致,一旦外界的壓力減輕了,他們反而開始產生矛盾了。爲了搶奪地盤,不同派系的流寇,產生了很多的矛盾,有的甚至大打出手,有的則趁機吞併其他人。
比如說,張獻忠就一口氣吃掉兩家,李自成也不客氣,也吃掉了一家。原來的三十六家,變成了三十三家,而且還有繼續減少的趨勢。結果,當官軍迅速反撲的時候,內訌當中的流寇,馬上遭遇到了致命的打擊。
以前,面對這樣的情況,他們會下意識的抱團,一起對外。但是這一次,他們選擇了分散逃竄,這就給了官軍分頭擊破的機會,也給了洪承疇和孫傳庭等人立功的機會。
高迎祥是在潼關的附近被活捉的。因爲陝西的情況很亂,高迎祥想要從陝西進入河南,於是決定從潼關走捷徑。結果,一不小心,就落入了孫傳庭的陷阱裡面。一番激戰以後,高迎祥受傷被俘。
“孫傳庭……”
張準慢慢的咀嚼着這個名字。
在明末,孫傳庭這個名字,還是耳熟能詳的,甚至比盧象升還要更加出名一些。其實,單純就打仗的才華而言,孫傳庭應該還在盧象升之上,比史可法等人強多了。甚至,有可能比他的恩師洪承疇都還要強。
盧象升等人沒有政治手腕,孫傳庭有。盧象升能伸不能屈,孫傳庭是能屈能伸。盧象升用兵,以勇猛爲主,陽謀爲主,孫傳庭用兵,是以陰險爲主,陰謀爲主。
正在等待李鈺慧下棋的柳仙倩,看到張準琢磨的神情,忽然脆生生的問道:“張準,我能不能問個問題?”
張準隨口說道:“問吧。”
柳仙倩有點疑惑的說道:“你……造反,你是你們皇帝的……敵人。他抓到了高迎祥,那你……不是危險了?”
張準笑了笑說道:“爲什麼這麼說?”
柳仙倩蹙眉說道:“我以前聽她們說,你和那些反軍,也是有關係的,你是第三十七營?”
張準好奇的說道:“聽誰說的?”
柳仙倩委婉的說道:“很多人。其實,我們那邊,對你們這邊的局勢,還是非常關心的,只是我平時不喜歡聽政事,否則,瞭解得會更多一些。”
張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是,朝鮮王國對明國的大小事務,肯定會非常關心的,在明國內部,肯定會派遣很多的韃子,隨後報告明國內部的情況。柳仙倩要知道一點點,一點都不奇怪。
輕輕的笑了笑,張準慢條斯理的說道:“你覺得,朝廷抓了高迎祥,會對我們不利?”
柳仙倩點頭說道:“是啊”
張準搖搖頭,不以爲然的說道:“有一隻老虎,被一隻野豬壓着。野豬死了,老虎出來了。你覺得後果會怎麼樣?”
柳仙倩心領神會的說道:“你說的老虎,是哪個?李自成?”
張準緩緩的說道:“就是李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