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鎧甲,弓箭,長刀。
武凡陽、陸濤等人正驚疑時,問話的女子卻變了臉色。
“谷內是個死地,你們怎麼可能從那來?”綠鎧女子驀得拔出短刀指着巨石上十多人,“都下來!”
嘩啦!
簇擁在紅鎧甲女子四周的騎手也紛紛擡弓拉箭,對着他們。
“別,別,我們下來,我們下來。”武凡陽連連說道,萬一哪個騎手失手,一箭射來,那可不得了。
十多人不敢有絲毫猶豫,連滾帶爬到了地面。
“嘴巴張開。”綠鎧女子跳下馬,刀指着武凡陽。
嗯?武凡陽一愣。
“嘴巴張開!”綠鎧女子上前一步,刀尖戳着武凡陽脖子。
媽的!
武凡陽張大了嘴巴。
綠鎧女子湊近武凡陽嘴巴仔細看着,手指掰了掰他門牙。
“舌頭吐出!”綠鎧女子冷聲說道。
“幹啥?”武凡陽一驚,眼睛盯着綠鎧女子手上短刀。
“舌頭伸出!”綠鎧女子聲音緩了緩。
尼瑪!
武凡陽吐出了舌頭。
綠鎧女子湊上前聞了聞。
“稟公主,是人!”綠鎧女子回身對着紅衣女子大聲說道。
公主?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他們竟然遇到了一位公主。
靠!
武凡陽收起驚訝,朝陸濤望了一眼,滿臉淒涼。
對方竟然懷疑他不是人。
綠鎧女子手一揮,一下上來十多人,每人查一個。
“稟千戶,是人!”
“稟千戶,是人!”
一查完,紛紛走到綠鎧女子面前稟報。
“搜身!”綠鎧女子又下令道。
手機,鑰匙,皮夾,打火機,香菸,望遠鏡,螺絲刀……
十多人袋內東西攤了一地。
“公主,這把刀有點奇特。”綠鎧女子彎腰撿起螺絲刀走到紅鎧甲女子面前。
公主接過,舉起細細看着。
“做工精緻,表面光滑之極,竟然看不到一絲敲打痕跡,手柄又是何物做的?”她大爲讚歎。
“你過來。”綠鎧女子指向武凡陽。
來了,來了,武凡陽不敢再磨蹭,急忙跑來。
“跪下,參見公主。”綠鎧女子看武凡陽盯着公主,不禁臉色一沉。
“算了,各族有各族禮儀。”公主聲音極柔,“你叫什麼?”
“回公主,在下武凡陽。”武凡陽努力使自己儘快進入角色。
“武先生,這是貴族使的匕首?”公主舉起螺絲刀。
“回公主,這是我族一種工具,稱爲螺絲刀。”武凡陽小心翼翼說道。
“哦,果然是一把刀。”公主點了點頭,“我看手柄非金非木,不知何物打造?”
“回公主,這是我族特有的材料,稱爲塑料。”武凡陽一本正經說道。
“噗呲!”
身後十多人有人笑出了聲音。
武凡陽回頭狠狠瞪了眼。
陸濤忙朝身旁一羣年輕人低語幾句,十多人臉色大變,一個個神色嚴肅停直腰板立着。
“可惜沒有開刃,否則倒是一把利刃。”公主又看了眼,交還給武凡陽,“那是什麼?”
公主指着地面上望遠鏡。
綠鎧女子忙撿起,遞給公主。
“公主,這是千里鏡。”武凡陽恭恭敬敬說道。
“有何用?”公主問道。
“憑此千里鏡,雖不能看到千里之外,看出百里卻不是難事。”武凡陽呵呵一笑。
“能看到百里?”公主大爲詫異。
“如果我沒有猜錯,公主應是從前方那座城池來的?”武凡陽指着城池方向,試探着問道。
“你很聰明。”公主微微點了點頭。
“公主,如果方便,我可以教您怎麼用千里鏡看到那座城池。”武凡陽不敢放肆,委婉地說道。
公主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武凡陽恭敬的態度。
她把望遠鏡遞給武凡陽。
看,窄一點的兩個孔靠近雙眼,雙手拿好持平,向前看去。如果不是十分清晰,這處螺旋可以向兩邊調節。
公主微微一笑,轉身向後。
騎手慌忙向兩邊分開,讓出一條道。
“公主,上馬,站得高才能看得遠。”武凡陽低聲提醒道。
“說得好。”公主飛身上馬,“駕!”
“咴咴咴……”
戰馬衝出通道,貼近一塊數米高的巨石。
公主手一撐,躍上巨石頂。
“好功夫!”武凡陽大聲喝彩。
綠鎧女子嘴一撇,連忙騎上馬到了巨石邊。
“我看到幽天城了!”公主驚喜地叫道。
“公主,小心。”綠鎧女子躍上巨石,站在公主身旁。
“季玉,你也看看,有此物,我們獵鹿,獵肥豕就方便多了。”公主手中望遠鏡遞給了季玉。
“咦!”季玉舉起望遠鏡一看,不由大喜,“公主,有此千里鏡,提前發現妖獸也不是難事。”
公主和季玉在巨石上看了良久,躍下巨石,騎着馬回到武凡陽跟前。
“武先生,你這千里鏡可賣?”季玉提着望遠鏡在武凡陽眼前晃盪着,嘴角露出一絲冷意。
“公主喜歡,在下願意奉送。”武凡陽忙說道。
“此番獵取,我等身上也未帶銀兩。哪日你去幽天城,憑此牌到王宮找我。”公主微微一笑,摘下身上一塊鐵牌,遞到武凡陽跟前。
“多謝公主。”武凡陽一呆,忙施禮說道。
公主明眸皓齒,俏臉雖沾染灰塵,但掩不住白皙的皮膚。
“季玉,啓程。”公主輕聲說道。
“是!”季玉回身下令:“公主有令,啓程。”
“大山所圍之處常有雷暴,武先生小心。”公主跨上馬,繮繩勒住,回身對武凡陽說道。
“多謝公主提醒。”武凡陽抱拳仰頭看着公主。
“後會有期!”公主繮繩一抖,戰馬一聲嘶鳴,閃電一般衝向前方。
駕!駕!駕駕……
百多匹戰馬奔馳而去。
一團煙塵騰起,公主紅色身影消失在煙塵之中。
一羣人呆呆看着。
夜幕中,沒有了戰馬,沒有了公主。
只有無邊的荒涼,無邊的寂靜。
陸濤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突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怎麼可能有公主,剛那些肯定是鬼魂,我們,這是死了嗎?”陸濤的眼神中漸漸沒了焦點,“可是,我怎麼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死的啊……”
“陽哥,你記得嗎,你記得咱們是什麼時候死的?”
武凡陽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嘴脣,沒有說話。
他也慌了。
前方,公主消失的方向,只剩空曠的天空。
無盡的荒蠻之地在夜幕的籠罩下,散發着詭異。
雷電,大山,公主。
恐懼,未知,詭譎。
這夜幕下的恐懼像是一張大幕,一個黑洞,不斷的吸收着自己的體溫。
好冷啊,明明沒有風的。
“陽哥,聽說死人是沒有痛覺的。”陸濤低頭摸索一陣,掏出一把小刀,“我試試,我試試,萬一我沒死呢?”
刀刃彈出,陳濤朝着自己的手臂,一下一下的划着。
越劃越快。
“我不疼,我不疼啊!”陸濤的吼叫已經開始嘶啞,“爲什麼一點都不疼啊!”
啪!
“疼了嗎?”
武凡陽甩了甩微微發麻的手掌,瞪着陳濤,指向身後的大山。
“我們還活着,但隨時可能會死。”武凡陽的拳頭攥的愈發用力,“現在已經不僅僅是生與死的事情。”
“陸濤,醒醒吧,我需要你。”
“我們可能是,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