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怊怊惕惕

林初因嘴裡還嚼着的麪條,擺了擺手跟自己的堂妹打了個招呼。

“其實,我,我和徐公子......”林初寧起身想要解釋。

“既然你喜歡的是林初寧,那你就別再糾纏初因。”徐志琰突然衝着方青倔冷哼一聲。

只見坐在桌前的方青倔慢慢站起身來,眼神突然暗淡下來,回道:“我和林初因的事情不需要徐少爺來管。我們已經商量了退婚,所以我一直在想一個兩全的辦法。”

方青倔可以說是一個文采出衆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自林初因第一次見到他就感覺他與衆不同。

他表面風度文雅,心裡卻又堅強獨立,一直想擺脫一些命運束縛的事情。旁人都以爲他喜歡是林初因,然而他心裡卻一直裝着溫文爾雅的林初寧。

氣氛突然僵硬下來,在場的四人都開始沉默不語。

林初因嘴裡的麪條還沒有嚥下去,她掃了一眼均是一臉凝重的三人,既然都不說話,那她就趁這個空檔趕緊把嘴裡的麪條嚼碎了嚥下吧!

此時寂靜的房間裡只聽到林初因的咀嚼聲,她垂着腦袋,不去看那三人的表情。

“我知道徐公子一直喜歡林初因,正好,我與她了退婚,你們就能在一起了。”方青倔沉聲開口,率先打破這份尷尬。

如此看來,方青倔是鐵了心要把林初因拱手相讓了。對於這一點,林初因覺得他還挺有風度,既然不喜歡,那就不要霸佔着不放。

“方公子說的對,反正這也是好事,既然方公子喜歡堂妹,那我就不能破壞他們的感情。我會找機會把這件事情跟父母說清楚。所以,你們繼續聊,我和志琰這就出去。”身爲當事人的林初因實在覺得尷尬,趕快出面調解,並且還拉着徐志琰向外走。

林初因的這般反應,是所有人沒有預料到的。她連拉帶扯的把徐志琰拽出了裡屋,然後繼續趴在桌子前埋頭吃麪。

徐志琰蹙着眉頭望着她,眼裡滿是疼惜。

“初因姐,你沒事吧!我希望你不要誤會,我和青倔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正當徐志琰想要慰問林初因的時候,林初寧卻從裡屋跑了出來,慌張的一陣解釋。

林初因覺得,既然雙方相愛,那就有權利在一起。並且這個時候林初寧應該拉着方青倔向他們討個祝福。

林初因輕笑一聲,醞釀着要用什麼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其實一點也不在乎。這時跟來的方青倔卻拉着林初寧準備走。如此他們二人拉扯一會就消失在了門外。

林初因又繼續趴在桌子前吃起麪條,她不想浪費這麼美味的食物。

“你要是難過,就哭一場,我可以把肩膀借給你。”徐志琰望着她,突然滿是心疼的說道。

林初因把碗裡的最後一口麪條扒到嘴裡,一邊嚼着一邊回他:“我沒覺得難受,既然他們兩個相愛,就讓他們在一起。不過我覺得你倒是挺難過,你是不是喜歡初寧?”

林初因一句話玩笑話,徐志琰卻當真了。只見他猛地站起身來,急聲道:“我怎麼可能會喜歡林初寧,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我喜不喜歡她你自然知道。你爲何說出這種胡話來。”

見他真的急了,林初因則大輕一聲,“好了,逗你的,你要是再不吃,我就把你那份也吃了。”

說着,林初因就去端他那一碗麪,徐志琰立馬一把奪了過來,然後一聲不吭地埋頭吃起來。

林家的別院比林家大院小了許多,幾間精簡的小樓房,一處不大的小庭院。院子中央還種了一簇翠竹,微風吹過,搖得竹葉一陣摩擦。

林初寧心不在焉地踩着那條她極爲熟悉的石子路向房間裡走去。

院子裡曬茶葉的王笑藍見她走來,急忙跑到她的面前,小聲問道:“可是見到方公子了?去青山祭拜,他是不是也隨着母親過去?”

見到母親,林初寧更加憂愁,抿着雙脣也不知從何說起。

“你這丫頭,快說啊!急死娘了。”王笑藍又催了一聲。

林初寧望了一眼母親,終是回道:“見了,他會隨着母親去青山。不過,娘真的做好了讓我嫁給方公子的準備嗎?這件事情,似乎很麻煩。”

“你這丫頭,說什麼胡話呢!你和方公子兩情相悅,爲何不能在一起。只是她林初因是大老爺家的千金,又是與方青倔指腹爲婚,所以就霸佔着他不放。相信娘,這次去了青山,我會找機會讓你們二人好好相聚。既然方公子想和平解決這件事情,那咱們就等着他把事情好生解決。畢竟依方大人的性格,定然不會輕易把這門親事取消。”

母親的話多少給林初寧一些安慰,只是今日他與方青倔私會卻被林初因碰了個正着。也不知她會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思來想去,她還是煩悶,向母親道:“娘有空就找方夫人喝喝茶吧!上次我見方夫人很喜歡咱們家的茶葉。說不定能從方夫人那裡解決一些事情。”

王笑藍立馬應道:“好好好!等去了青山,正好有機會和方夫人好好聊聊。”

“那我就回屋了。”

林初寧給母親行了一禮,就向房間走去。她心裡仍然煩悶,竟然一時間有些無措了。

走到房前,就看到家弟林青雲立在門前等她。

“青雲找我有事?”林初寧上前問道。

見到家姐,林青雲揚眉一笑,“姐姐總算回來了,我有事要問你。”

“走,進屋說。”林初寧拉着林初寧就向屋裡走去,“你這個弟弟只要有事就來找我。無事的時候連聲姐姐都不叫。”

林青雲輕笑一聲,舉了舉手裡的點心,道:“哪有了,這次我還給姐姐帶了好吃的。”

“你這孩子,說吧!什麼事情?”

“姐姐能不能幫我去勸一下孃親?讓她允許我去學堂裡教書。”

“學堂教書?”林初寧微蹙眉頭,“好好的,你怎麼想着去學堂教書了?雖然你文采還行,但是咱們縣裡只有一個學堂,即便是母親答應了,學堂裡也不一定答應。”

“這個姐姐放心,我已經跟學堂裡的一位夫子說好了。他年歲大了,家裡還有孫子照應,所以抽不開身每天到縣裡教書。我答應他給他一百兩銀子,他就允許我去學堂教書。”

“一百兩?人家教書都是給銀子,你怎麼反倒給別人銀子?這一百兩可不是個小數目。”

“是啊!這件事情我稍稍跟娘提了一下,看娘那臉色,怕是不能答應我拿一百兩銀子去學堂教書。何況,娘說你們後天可能要去青山祭拜,這一下子都要二三百兩銀子呢。”

林初因聞言垂眸琢磨了一會,後天他們和孃親確實很有可能去青山祭拜。家裡本來就不是特別寬裕。這兩年茶葉收成不好,大娘那裡一年也發不了多少銀子。旁人都以爲他們林家的老爺都是家財萬貫,家境到底什麼樣子,身爲林家的子女,他們心裡都很明白。如今一下子要拿出這麼多銀子,怕是有些爲難。即便是能拿出,孃親應該也不會答應。

“姐姐能不能跟娘說一下,你們就別去青山祭拜了。”林青雲提議道。

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怎麼可能說不去就不去,這關乎着她和方青倔的以後的婚事。若是他們婚事成了,說不定還能幫助他們家爭奪一些林家的制瓷產業。

大伯心思重,已經很少讓父親管理制瓷的事情,只是打發他整理一些出售的瓷器。而林家的制瓷工藝爹爹自然也學不到多少。若想讓家境有所改變,或許她和方青倔成婚纔是最好的辦法。

“青雲別怪姐姐,這件事情我不能幫你。我也不會說服孃親不去青山祭拜。”林初寧終是狠心道。

“姐!”聞言,林青雲急的跺起腳來,“平時青雲要你幫什麼事情你都答應,可眼下你爲什麼就不答應了呢?以前咱們家從來沒有去過青山祭拜,現在怎麼突然間就去了?”

“這些事情姐姐也跟你說不清楚,反正姐姐一定會去青山的。”

見姐姐如此固執,林青雲只好一甩衣袖道:“好,既然娘不答應,你不答應,那我就去大伯家,讓他不要你和孃親去青山。”

林青雲丟下此話,就氣沖沖地跑出了房間。林初寧在身後喚了幾聲他也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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