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塵,你的身體……你還能去游泳嗎?”莫青楚擔憂地看一眼面色蒼白的司馬逸塵,不禁有些憤然,“什麼破規矩!還得從這兒游過去?要不,我和慕容闌過去好了,你在這兒等着就好?”
司馬逸塵虛弱地搖了搖頭,輕聲而言,卻又堅定,篤定:“我自然要去。不能讓你們隻身犯險。若出了什麼事,該如何是好?!”
莫青楚一時語噎,說不出話來。
“廢話那麼多做什麼?”慕容闌挑了挑眉,看着一臉猶豫之色的莫青楚,又看了看臉色蒼白的司馬逸塵,心下未加猶豫,抱着洛影劍,‘撲通’一聲跳進了池塘,濺起漣漪無數。
已經是秋天了,池水卻有微微的暖意,並不算特別的涼,慕容闌心下詫異,看着扶着司馬逸塵跳下來的莫青楚,游過去,握住司馬逸塵的手,閉上眼,潛入了池底。
池水清澄,似乎還有餘溫,不算涼,三人並未感覺有什麼異樣。慕容闌側臉,看着司馬逸塵,發現他的臉色似乎要比在岸上時好一些,雖然驚異,但這是在水下,說不出什麼來,只得將疑惑暫且壓下。
順着路,很快便游到了老者所說的分叉口,一左一右。慕容闌思量半晌,擡眼看着莫青楚和司馬逸塵,眼神拋給他們,讓他們決定。
莫青楚看着兩個岔口,遊近了些,感到左邊的岔口比右邊的岔口流出的水更暖一些,心下想想,示意二人向右遊。也許是常理,水越冷的地方,天氣越冷,自然就很有可能是冬天。
司馬逸塵卻拉住他們,手指在水中翻飛,舞出的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碧瑤池。
莫青楚有些懵懂,慕容闌卻明白了些,江湖上傳言,碧瑤池是由火山噴發而形成的,池水要比一般的水暖和許多,那麼……從左邊走,勝算更大些。
最後,還是下了決定的,左邊,走左邊。莫青楚有些憤恨不甘地跟着他們,但不敢說什麼,安安生生地隨着他們走。
許久,有清冷的陽光透過水麪射下來,池水恍然,搖曳着細碎的流光。三人游出水面,依次上了岸。事實證明,他們的選擇是對的,這裡已是銀裝素裹,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冬天。
身上的衣服早已溼透,被冷風一吹,莫青楚不由着打了個寒顫。心下擔心司馬逸塵,回過頭去,瞧見司馬逸塵臉色隱隱有些發紅,看起來很正常,較之之前在岸上的蒼白,似乎要好很多。
慕容闌也有些受不住,讓莫青楚扶住司馬逸塵。她在岸邊盤膝而坐,調息起內力來,絲絲縷縷的熱氣從身上冒出來,她慘白的臉色纔好了些
,漸漸由白轉紅,正常了許多。
本身三人就穿的有些單薄,寒風呼嘯,都不禁有些冷意從骨頭縫裡滲出來。
“叮‘的一聲脆響,旁邊的一塊晶瑩剔透的冰忽然碎裂,一支簪子掉落下來。順着簪子射出的方向看去,慕容闌不禁後退一步。
是剛纔他們游上來的水池。池水中,一個背對着他們的女子安然地立着,似乎有白紗遮面,髮絲如雪,所着也是白衣,整個人看去,慘白的一片,若不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而那隻簪子,竟也是白玉製成。背對着他們,用簪子射碎冰塊來提醒他們,功力應該不淺。
“閣下,是否就是守冬之人?“一旁的莫青楚耐不住性子,先開了口,但言語謹慎,頗有恭敬之意。畢竟面對的是碧瑤谷中冬天的守護者,應該是四人中最厲害的一位,不然,也不會在最後,當然要好生對付。
白衣女子似乎沒聽見一般,依舊靜靜地立着。寒風颳着,刺在人臉上是極致的疼,她卻似乎渾然不覺,站得安穩。
‘阿嚏——’,莫青楚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實在是太冷了,真的有些受不住,這個女子真是太奇怪了,再這樣下去,何時能夠見到谷紅藥??!
“真是麻煩!滾出去,別等我動手。”女子忽然開口,她的話很平靜,但有些不耐煩,冷冷的味道,慢慢地滲透到每個人的身上。
洛影劍忽然出鞘。慕容闌破風而去,眉頭鎖着,手握洛影劍,踏着池水,飛向池中的白衣女子的所在。池水沒有被激起絲毫的漣漪,平平靜靜的,似乎沒有人過去一般。司馬逸塵想要喊住她,畢竟面對的是碧瑤谷中的人,稍不慎,就極有可能丟掉性命。他不想,不想讓她有任何的閃失,即使是一絲一毫。但他忽然間說不出話來,豆大的汗珠滴下來,嗓子內忽然涌起熱氣,一口鮮血噴涌而出,腳下原本雪白的地面頓時開出一朵殷紅的花,刺人眼。
“沒聽到我的話?”白衣女子再次說話,渾身散發出來的,竟是冷寒之氣,絲絲縷縷的,讓人看見,心下便會惶恐。
慕容闌卻置若未聞,平靜地在她面前落下,洛影劍卻只是靜靜地握着,沒有絲毫出招的趨勢。她的眼神溫和清澄,靜靜地看着白衣女子,沒有驚訝,沒有惶恐,沒有失措,也沒有狼狽。是那般的平靜坦然。
白衣女子的心下微有漣漪,卻未表露一絲一毫。她確實是白紗掩面,看不清楚任何的表情,也看不出她的容顏。但身上散發出的,卻是如同鬼閻羅般的的氣息。
這確實是個足夠美麗,傾城傾國傾天下的女子,可是
,爲什麼會這般地莽撞呢?憑着一把劍,就想讓她救人嗎?真是可笑!竟然是個只有容顏沒有頭腦的女子!
白衣女子心下嗤笑,但未說什麼,也同樣以平靜的眼神看着慕容闌。而此時,風輕動。一綹白紗隨風而動,白衣女子的容顏也因白紗的飛動而展露於慕容闌的眼前。
慕容闌沒有驚訝,仍是平靜地看着她。白衣女子的嘴角卻劃過一絲不解,三分疑惑,三分震驚,三分欽佩。
是的,她的左臉上,有一道蜿蜒恐怖的傷疤,如胭脂般的顏色,讓人心驚。但慕容闌沒有,以一種讓白衣女子詫異的眼神看着她。
是溫和而平靜的。
“爲什麼不說話?”白衣女子終於有些耐不住性子,饒是她冷漠無情,此時此刻,也忍不住了。眼前這個女子,真的是自己所認爲的有容貌而無腦的人嗎?看起來,怎麼不像是自己所認爲的那般簡單了。她的眼睛裡,似乎有些自己猜不透的東西,但不壞。
慕容闌淺淺地一笑,言語娓娓,讓人如沐春風:“我等你開口。”
“等我開口?”白衣女子下意識地重複一句,凌厲的眼神看着她,又掃了一眼岸上虛弱地倚在莫青楚懷中的司馬逸塵,淡淡地問,“想讓谷紅藥救他?爲何?難道他是你的情郎?僅憑這一點,不夠。谷紅藥輕易不醫人。我想,這點你比我都要清楚。”
慕容闌毫無怯意地點了點頭,眼神清冽而溫和,卻藏着些許的冷然,看去溫和勝仙,實則暗藏鋒芒:“那又如何?你就是碧瑤谷的谷主,江湖鬼醫谷紅藥。敢問姑娘,我猜的可對?”
“不要高估我,谷紅藥不輕易見人,不輕易醫人,而我,算如何?”白衣女子微有詫異,隨即冷冷地道,“你以爲我真有那個本事兒麼?鬼醫,我稱得上?”
慕容闌卻只是微微一笑,未語,眼神中也流露出些許的笑意。
白衣女子挑了挑眉,倏然間退後幾步,手中的袖裡箭拋出來,帶着凌厲的寒風,飛向慕容闌。動作宛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無任何的拖沓之意。慕容闌嘴角有笑,有趣兒,這就來了?
似乎只是風吹過,洛影劍的劍氣輕輕一振,浮動的空氣也冷了三分,劍氣成陣,擋住那支袖裡箭,並反射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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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辰闌這幾天出去旅遊了呢,去的是鳳凰古城,多有詩意的一個地方。嗯……也因此,更新未能及時送上,對於這幾天的罷工,深表歉意。呃……給大家發幾張鳳凰的圖片吧,真的很美。
也不知道讀者中有沒有鳳凰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