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迅速起身,望着佈滿裂縫的紅球,此時的情景比之前還要靜。
咚!咚!咚!
每個人聽見的不只是自己的心跳,還有來自紅球中的心跳聲,有人屏氣有人捂住嘴吧,儘量讓這份等待符合它所應當的重量。
不知何時一人大呼起來,“我看到了,是天狗。”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時間超過一半數量的人緊張起來,天狗的實力雖然停留在三敕到五敕之間,但它卻掌握空間的力量,行蹤詭異,很難捉摸。
封寧也想跟着緊張,但一看旁邊的土嬌,還有火脈,聽脈的那些人都是一副平淡無常的樣子,他只好也強壓住心中的興奮,裝模作樣起來。
天狗的心跳聲不斷加快,終於在某一刻,包括土嬌在內的十大客棧之人,雙眼中迸發出精光,“天狗要來了。”
一語剛落,空中的紅球突然爆裂,無數紅色流光射向四周,流光之中,一個紫黑色的大狗立於半空。
“這就是天狗嗎。”封寧眯着眼睛看着,流光雖然遮住了大部分視線,但他依然可以看個大概,心裡喃喃道:這天狗不會是瓜皮的孿生兄弟吧,怎麼一個樣兒?
封寧沒有輕舉妄動,不僅是他,所有人都在靜靜觀察着,沒有一個人貿然行動。
原因很簡單,天狗實力不詳,誰也不敢先去觸這個黴頭,再來,就算是得到天狗,誰又能保證能全身而退,在這天狗幻境中,最危險的不是天狗,而是他們這些獵人。
流光散去,天狗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
這時封寧終於看清了它的真正面目,頓時把之前的想法推掉了,天狗雖然是紫黑色,卻和瓜皮有着天地之別:長長的毛髮披散在身上,長長的嘴巴,巨大的獠牙,殘忍的紅色眼睛。正凶惡地盯着他們。
“上!”
不知何路人馬,在天狗還沒出現時就已分佈在其下的四個方向,如今天狗已出,一張白色大網從四個方向同時朝天狗扔出。
大網在空中剛一接觸就融爲了一體,向下面的天狗罩去。
下一刻,大網精準無誤地把天狗網在了地面,任它如何掙扎都是無法脫身。
一位藍袍男子大笑三聲,推開人羣走到天狗面前,笑道:“遮天網,靈階玄兵,在我一成宗也是響噹噹的一件寶貝,任你這畜牲是天生五敕,也抵不過它的威力。”
周圍這些人不乏見識廣的,一聽是遮天網都是嘖嘖稱奇,暗自搖頭,中州的人真是財大氣粗,底蘊雄厚,打起了退堂鼓,不過還有一些人心中泛起貪婪的目光,暗自盤算着什麼。
封寧對這種寶貝倒不在意,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個黑袍男子身上,想了半天才記起來,這不就是那個一成宗的周單嗎。
當下心中竊笑起來:這個周單不會以爲一個一成宗就可以鎮住整個蛇原吧?就這麼急着把天狗收入囊中,也不怕是撿了個燙手山芋,砸在自己手中。
再看那個還在掙扎的天狗,封寧總覺得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遮天網有封鎖空間的能力是不假,但天狗怎麼說也是一方空間的主宰,就會如此簡單的被抓?這些人未必太誇大了遮天網的威能,又或者小覷了天狗。
要知道,有將近十位玄化境的玄士永遠地留在了幻境當中,在天狗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他們的性命就已經開始流逝,封寧估摸着,天狗就是在拖延時間,暗自吸取那些玄士的玄氣。
天狗本就是這方空間所生,在某一方面上講,這片空間就是天狗本身,所以,天狗可以毫不費力地將玄氣煉化吸收,只不過這一切需要一個過程,而這個過程所需要的時間,恐怕要他們這些獵人們自行造出來。
天狗靈智高的可怕,它知道自己出去難逃一死,還不如就在這裡完成渡化。
不過那個周單似乎並不這麼想,依舊耀武揚威道:“還望各位給我,給我們一成宗,給中州一個面子,把這天狗讓與我等,來日方長,一成宗定不會忘記各位的大恩大德。”
他的話很簡單,就是用一成宗的人情換取天狗。
封寧不禁嗤笑,這周單也太能說大話了。
果不其然,周單的話剛剛說完,火脈火浩天的弟弟火羽天就坐不住了,不屑地說道:“你一成宗的面子何時大到可以代表整個中州了,火雨天偏偏不服,天狗該歸誰還不簡單嗎,誰的拳頭硬天狗就應歸誰。”
“對,沒錯。”
“火羽天大哥說的好。”
“一成宗算什麼東西,也敢在蛇原口出狂言。”
火羽天一石激起千層浪,有他率先發話,那些一開始猶豫不決的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一起叫囂起來。
火羽天氣勢凌人的看着周單,那樣子似乎是在說,不服來戰。
周單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顯然是被氣的不輕,但火羽天的實力和身份擺在那兒呢,他又不敢隨意妄爲,但如果不做些什麼,這面子和天狗可就都保不住了。
正猶豫着,先前撒網的幾個藍衣玄士卻坐不住了,離開中州後,他們何曾收過此等侮辱,走到哪裡都是被當做座上賓來對待,一時想不通,朝着火羽天攻去。
周單見此,狠狠地咬了咬牙,暗罵他們廢物,這麼簡單就中了對方的激將法,但現在想攔已經來不及了,他又不能出手,以防背後受敵,只能看着他們交戰在一起。
“過去試探試探也不錯,剛好可以看看蛇原的這幫人有什麼本事,只是便宜了周圍的這些老奸巨猾的傢伙。”
周單低頭沉吟,心裡打着一副算盤,但算盤還沒打好,就聽見幾聲慘叫從身前傳來。
擡頭望去,他們一成宗的四名玄士,有的抱頭有的捂肚,反正以各種姿態在地上打滾。
周單怒氣上揚,同時心中又驚悸不已,他們這些人能被派來捕捉天狗,實力都算不錯,卻還是電光火石間就被打倒在地,難道這火羽天的實力真的恐怖如斯?
他不相信,如果真是那樣,那他們此行恐怕是要空手而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