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人,倒是長了本事!”中領軍右衛幢主程天揚,腳踩着秦嘯的臉,輕蔑地看着秦嘯,“看來你在中護軍,將君氏女伺候的不錯,否則她怎能傳你獨門功夫?”
說到最後,程天揚咬了咬牙,牽動了烏青的脣角,這都是被秦嘯剛纔打的!
程秦兩家素有恩怨,兩人年紀相仿,一直暗中較勁,秦嘯曾經和程天揚共爭入中領軍,奈何秦郡公沒有程天揚父親捨得下顏面,去巴結周氏,以至於程天揚得了中領軍幢主之位。
秦嘯不憤,轉而入了中護軍,開始悠然混日。
二人武藝相當,但程天揚今日卻不敵秦嘯,不是他入了中領軍荒廢。相反,中領軍得周榮看重,競爭更殘酷,爲了保住位置,程天揚比一年前精進了不少,原以爲這次與秦嘯遇上,能夠憑實力正名,把秦嘯打趴下,也讓那些背地裡詆譭他的人長長眼。
不曾想卻是自取其辱,但他和秦嘯交手後,秦嘯勝他的招式極其陌生,明明他們兩人三個月前狹路相逢才又打了一次,他還隱隱佔了上風!
秦嘯能夠在短時間去哪裡習得如此靈活巧妙的招式?想一想與他接觸最多,最有可能的必然是君辭,難怪驕傲如秦嘯,也樂意對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娃俯首稱臣!
至於現在他能夠佔上風,甚至巫錚與趙醇二人都被壓制住,那是因爲中領軍帶的人多,打頭的就是他們的裨將衛邦。
程天揚眼見着要輸給秦嘯,就故意捱了秦嘯一圈,還自己用內勁損了身體,吐出一口血,讓衛邦看到秦嘯不將中領軍放在眼裡,這才大手一揮,全部出手,幫他制服了秦嘯三人。
秦嘯被人摁着,被程天揚踩着臉,炯亮的眼瞳死死盯着程天揚,沒有憤恨反而有挑釁,程天揚不敢殺他!
程天揚被秦嘯的目光氣得面色森寒,一股無名的怒火衝到胸口,但他還是有理智,瞥見一旁馬兒剛剛排泄出的一坨糞便,他獰笑着挪開了踩着秦嘯的腳。
站到了糞便之前,雙腿叉開,對着秦嘯道:“今日你不見我們中領軍放在眼裡,你若肯從我胯下爬過,將馬糞舔了,我與軍主便將此事揭過。”
衛邦顯然很給程天揚的面子,中領軍的人吆喝着:“爬過去,舔、舔、舔!”
“你休想!”秦嘯咬牙道。
程天揚面色陰翳:“你不願也行,只要你將如何伺候你們將軍細細與我們說來,搏我們一樂,我們也願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你們一馬。”
“你閉嘴!”反駁的是巫錚,他齜目欲裂,卻掙不開兩個中領軍副幢的束縛。
“哈哈哈哈哈,瞧瞧,瞧瞧,有一個人急了,看來你們兄弟媚寵之心不淺,是不是還兩人一起服侍……”
程天揚的話音未落,一股勁風襲來,衛邦武藝更高,他看到一抹閃電般的緋色身影,當下要衝上去阻攔,卻還未碰到君辭,就被君辭強勁的氣力給狠狠撞開。
止不住退出去的衛邦被下屬扶住,他定睛一看,剛剛還囂張的程天揚,已經被一記響亮的耳光煽的身子一轉,旋即被人一踢,就面對着還溼濡的馬糞栽倒下去,整張臉跌在馬糞之中,濺得馬糞沾了不少人的衣襬。
只聽咔嚓一聲,君辭一腳踩在了程天揚的腰上,他就只能趴着,上半身擡都擡不起來。
靈活飄逸的身影沒有半點停滯,她如鬼魅一閃,壓制着巫錚和趙醇之人,都來不及反應了,就被打折了胳膊掀了出去。
等君辭站定,衆人看清她的模樣,中領軍的人已經倒了一半。
她側身耳裡,額前碎髮微拂,鳳眸犀利如劍,斜視着衛邦:“你們如此想知道他們是如何伺候我,今日我便親自教你們!”
話音一落,君辭身形一閃,她沒有亮兵刃,勁風襲來,除了衛邦,幾乎沒有人能夠接得住她一招,剛猛的力道,哪怕是衛邦雙手交錯接下君辭一圈,也是被那駭人的力量給震飛出去。
君辭足尖一點,一躍而起,追上飛出去的衛邦,雙腳連環踢在衛邦的胸口,將人踢得不斷後退之後,身子一翻,最後一腳踢在了衛邦的下巴,將衛邦的牙齒都踢飛出去,腳一落地,足尖一旋,另一腿擡起,筆直砸在衛邦肩膀,高大魁梧的男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聲音清脆又沉悶,清脆的是骨頭聲音,沉悶的是地板的聲音。
而君辭一個翩然旋身,又與狠狠跪在地上的衛邦拉開了距離,她雙手背在身後,睥睨着所有中領軍:“可學會了?”
被打得滿地找牙,一個都爬不起來的中領軍,哪裡有力氣回話。
“君都尉好大的威風!”一道剛勁渾厚的聲音傳來。
一抹身影從疾馳而來的馬匹之上飛縱躍來,他的速度極快,巨大的拳頭幾乎是眨眼間就砸到了君辭的面門,君辭雙手接下這一拳,渾厚的力道令她身子後退兩步。
襲來的人也被震飛出去,不過半空之中一個翻飛,就平穩落地,來人一身勁裝,年約四旬,劍眉黑密,眼有銳光,他落地之後雙手捏拳,再一次衝向君辭。
君辭掌風如刀,快而精準,一招一招將對方的招式拆解,不見半分吃力。
襲擊君辭之人暗自心驚,心驚之後對上君辭沉斂的鳳眸,他莫名生出一絲懼意,他清楚地知道,他的武藝竟然不在這個十五歲的少女之上,她還願意與他拆招,是因爲她對陣經驗不豐。
而他又確實有些真材實料,她在與他對招之際摸清他的路數,一旦等她摸清,她必會對他出其不意致命一擊!
心思電轉,來人未再戀戰,兩人一個錯身旋步,拳掌相擊,他迅速拉開與君辭的距離。
“君都尉重創中領軍右衛軍裨將,右衛軍四幢主,八副幢,是全然不將大丞相放在眼裡麼?”方與君辭交手之人,將微微發麻的手負在身後,拔高聲音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