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田!”
這一聲怒吼讓平田幸弘正嚇了一跳,兩名中國軍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衝了上來。這時候日本軍營裡早亂成了一團,平田幸弘正身邊只得三名士兵保護,他緊緊攥住了指揮刀:
“八噶!”
來的正是敢死隊隊長鄭永和三營長陶平。
從突襲開始之後,敢死隊以小組爲單位各自突進,軍營裡亂成一團,不管是敢死隊員,還是日本人都混雜在了一起,隊伍早被衝散。
鄭永衝進軍營內部,槍打彈擲,也不知殺死了多少鬼子,正好遇到陶平,兩人也管不了那麼多,一路拼殺過來,卻看到一個日本軍官從軍營裡出來。
藉着火光看到這日本人掛着大佐的軍銜,鄭永心裡一怔,試探着叫了聲“平田”。
果然,那日本人的樣子證實了鄭永的猜測。
天要把仇人送到自己的面前!或者是大奶奶,鄭家死難的人,被平田幸弘正屠殺的中國百姓,在天顯靈了,現在仇人就在前面!
鄭永的手摸到了腰間的那把刺刀上,那把刻着“日月昭昭,天佑中華”的刺刀上!
槍炮聲和爆炸聲似乎讓這把神奇的刺刀感受到了什麼,鄭永的手心竟然隱隱地感覺到它不停地在那跳躍着。
“你的仇人,給你!”陶平裂嘴笑了一下。
“殺!”
鄭永的吼聲讓三個護衛着平田的日本士兵衝了上來,挑開一個日本士兵的武器,鄭永手裡的刺刀深深地扎進了對方的胸口。
伴隨着日本人的慘呼,鄭永拔出刺刀,邊上那個日本士兵已經衝到身邊,鄭永反手一槍托,結結實實地砸到了日本兵的腦袋上,那日本兵吭也未吭便倒在了地上。
間不容髮之間,陶平也殺了他面前的對手。
只短短的一眨眼功夫,自己的三名士兵已經倒在了兩個中國人的手下。平田幸弘正發現自己握着指揮刀的手心裡全都是汗。
“記得,我叫鄭永,殺人者鄭永!”
鄭永知道對方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但他還是說了,而且他也笑了一下。
“八噶!”
罵聲中平田幸弘正便如一隻瘋狗一般衝了上來。
“轟”
爆炸聲裡,是陶平扔出了兩顆手榴彈,炸倒了幾個企圖過來救援自己聯隊長的日本士兵。
鄭永一連避過了平田幸弘正氣勢洶洶的幾刀,並沒有急着反擊。
他的拼殺格鬥技術,當初在自己的那個時代的軍校之中也屬於佼佼者,眼見平田幸弘正幾刀劈過之後氣勢已衰,繞過平田最後一刀,閃到平田身後,一槍托重重砸在平田背後,平田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就在他準備回身的時候,忽然感到背心裡一陣徹骨的疼痛……
“記得,我叫鄭永,殺人者鄭永!”
那個中國人冷冰冰的話再次在平田幸弘正的耳邊響起。然後,平田幸弘正能夠感覺到背心裡的那把刺刀拔起,接着又刺下,再拔起,再刺下……
平田幸弘正倒在血泊裡不停抽動着,一時還沒有氣絕。
他完全無法想像,奉天城就在不遠的地方,自己眼看就可以帶領着自己的聯隊,取得帝國軍人最大的驕傲,可是,自己卻偏偏死在了奉天城下。
看着血泊裡蠕動着的身體,鄭永擦了有下濺在臉上的血跡。
娘,兒子給你報仇了,您在天上看見了嗎?你們的仇人兒子幫你們殺了!
平田幸弘正大佐,日本關東軍第2師團第2旅團29聯隊聯隊長,“事變”奉命帶着他的聯隊奪取奉天。
但他卻沒有能夠實現他的夢想,他死在了奉天,死在了“殺人者鄭永”的刺刀之下。
那把穿越了時空的刺刀,第一次在這個時代飲到了鮮血,而且是一個日軍大佐的鮮血。月色的照耀下,它似乎變得更加充滿了靈性,變得更加的雪亮鋒利……
隨着平田幸弘正的身死,以及在他死前撤退的命令,日軍開始從北大營撤退。
民國二十年九月二十日晚九時三十分,在東北軍不戰而退,失去了北大營僅僅兩天之後,這座奉天的門戶重新回到了第7旅中國軍人的手裡。
一百六十三名日本士兵在這次突襲中陣亡,沒有活口,一個日本人的活口也沒有。
“我們,不要俘虜,一個俘虜也不要!”
這是他們的團座下達的死命令,不要俘虜,一個俘虜也不要!
敢死隊陣亡三十七人,傷十九人。
心疼,鄭永只有用心疼兩字來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
這二百名敢死隊員,都是一連的老底子了,能打仗,肯拼命,縱然有的時候他們看起來一個個都像老兵油子,可一旦當真正需要他們獻身的時候,他們中卻沒有一個猶豫的。
7旅本就是東北軍中的最精銳之師,若是人人都像這些敢死隊員一般拼命,東北的局勢又何嘗會變成現在這樣?
9時35分,隨着信號的發出,鐵定國指揮得第二梯隊學生營趕到北大營。
一個半小時的廝殺聲,讓奉天城內的軍民一直揪心到了現在,直到北大營信號的發出,才讓奉天城內響起了一片歡呼聲。
圍困着奉天城東、北兩個方向的日軍,也同樣聽到了北大營的槍聲和爆炸聲,但他們卻根本無法支援。
一旦他們有這種企圖,奉天城內嚴密監視着日本人動向的士兵,很快會用密集的彈雨讓他們屍橫遍野……
“定國兄,北大營這裡,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我學生營誓死守衛,絕不會再讓北大營出現第二個九月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