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總指揮所在的進士鎮遭到襲擊,總指揮親自用機槍殺敵?”
薛嶽睜大了眼睛,失聲叫了出來,滿臉後怕的表情:
“那些人都是吃什麼的?居然放日軍一個大隊直接攻擊總指揮部?總指揮要是有了任何閃失,我親自斃了他們!”
“還好,鄭總指揮福大命大,有驚無險的躲過了這一劫。”參謀長笑了下,接着面色又變得凝重起來:
“不過,現在總指揮能掌握的唯一武裝警衛師的壓力非常大,日軍整整一個師團拼命進攻,聽說新任的兩個旅長張靈甫和孫立人也和總指揮一樣親自拿着刺刀上陣拼命去了。”
薛嶽來回走了幾步,面露憂色:
“我想我明白總指揮的想法了,他這是在拿自己餌,誘使日軍上鉤,而後一舉殲滅第六師團,但這樣做實在太冒險了,實在太冒險了......”
快步走到地圖前:“我第五戰區對面之敵現在狀況如何?”
“目前我們對面僅安置有日軍一個師團附屬一個獨立混成旅團,其主要力量從昨日開始已經被大量調動,去向不明。”
“是去第二分戰區了!”薛嶽重重砸了一下桌子:“日軍是想以第六師團爲誘餌,集中一切可能集中之力量,全力突破第二戰區防線!”
他來回走動幾步,忽然停了下來說道:
“命令,我第五戰區之總預備隊第師、桂軍、師即日起離開原駐地,全速向第二戰區靠攏,滇軍、,皖軍師向總指揮部警衛師方向靠攏,加入對第六師團的殲滅戰中!”
參謀長有些遲疑:“副總指揮。我們沒有得到總指揮部的命令就調動兵力的話......而且一下就調動了六個師......”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進士鎮的事情不能再次出現!”薛嶽擺了下手,決然說道:
“隨着日軍的重新部署,我第五戰區壓力大減,現在我們要的不是進攻,而是配合總指揮部達到戰略目地。殲滅第六師團,防禦,我們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防禦!越早殲滅第六師團一天,就越能擊破日軍戰略企圖,立刻執行命令吧!”
“是,立刻傳達命令!”
薛嶽舒了一口氣,戰場的形勢變化得太快了。面對突發狀況,總指揮決心下得快,日軍的反應也同樣快速,現在就看自己這些分戰區司令官能不能同樣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了......
薛嶽並不知道在這個時候,第一、第三、四、六分戰區的司令官也同樣下達了幾乎和他完全一樣的命令。
大量部隊被抽調出來。開始增援第二戰區,而這之前除了調動部分兵力用來殲滅第六師團地命令,總指揮部並沒有對此下達什麼指示。
完全需要各分戰區的司令官自己做出判斷,而他們也做到了這一點。
抗戰雖然讓中國大地陷入到了戰火之中,但同樣,在這個時代,一大批璀璨的將星,也在這個時代誕生。這將是一個充滿了傳奇色彩的年代......
渾身負傷多處的鄭永再次出現在了警衛師的師部裡,能夠看得出雖然成功脫險了,但師部的人看着自己地臉色還是充滿了緊張。
“目前情況怎麼樣了?”沒有過多的寒暄,鄭永開門見山地問道。
“好像是爲了配合日軍偷襲進士鎮的作戰,從凌晨開始第六師團就集結重兵發起了無數次進攻。”鄭文根指着地圖上說道:
“文筆涯、太虛鎮幾個方向的日軍攻勢非常猛烈。有幾次都突到了陣地裡發生了白刃格鬥。迫使各部大量使用預備隊,纔打退了日軍進攻。剛纔攻勢稍稍緩解了一些,不過估計中午過後的戰況會更加激烈......”
“師部還有多少預備隊?”鄭永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鄭文根顯得有些爲難:“前後往前面增援了幾次。現在我手裡能夠掌握地只有一個團了,而且全部是由文職人員和手槍隊組成的。”
“一個團,只有一個團了,還要再堅持幾天。”
鄭永苦笑了下,忽然轉向了身邊的羅魚勐:“讓你聯繫的怎麼樣了?”
“已經派人去了,不過這的先天道是歸倪子才管的,這人以前是地主朱枚吉的管家,後來不知道怎麼就當上了這一帶先天道的道首。”羅魚勐地表情好像有些爲難,停頓了一下說道:
“以前我們也和他有過聯繫,他也表示願意聽從我們調遣,不過日軍第六師團到達之後,這人的態度一下發生了改變,我派去的人剛剛回來,倪子才隊伍立即將他的人暫時交給我們指揮的命令不斷找藉口推三阻四地......”
“先天道”又名“佛力保家會”,提出“佛力保家,刀槍不入”地口號。
先天道招收道徒的儀式給人以神秘莫測地感覺。入道儀式在專門開設的香堂裡進行,香堂正當中掛起關公畫像,四周屏幔旗幡,案桌上焚香點燭,煙霧繚繞。
入道者在交納一斗米後,須經歷服“聖水”、試“刀槍不入”、發“護身符”地入道儀式,才能夠成爲一名先天道徒。
“先天道”勢力極爲龐大,在第三戰區範圍之內擁道衆十餘萬人,僅在總指揮所在地附近就有道衆一萬餘人。
這一股很大的勢力,鄭永很早以前就想把他們想方設法收編過來,但卻一直處在談談停停的過程之中,眼下日軍第六師團攻勢正猛,如果能得到這樣一支力量的幫助,將能極大減輕一下自身壓力。
“要是實在不行的話,我乾脆派人去把倪子才做了。\\\\\\”羅魚勐陰沉着臉說道。
“不成。”鄭永搖了搖頭:“據我所知倪子才身邊保護他的弟子很多。能不能成功很難說,一旦失手被他發覺的話,反而會讓他橫下一條心來,乾脆投到倭寇那一邊去,這會讓我們更加被動......
而且即便成功把他刺殺了,那些對他非常迷信地先天道道衆也會大亂。先不說日本人會不會想辦法拉攏他們,計算他們鬧起事來,也會給我增加大麻煩,另外想想辦法,我想就算倪子纔再精明,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總會有辦法的......”
這時空襲警報又響了起來。預示着日軍新的攻勢即將開始。
果然,在一輪氣勢洶洶的炸彈扔完之後,日軍重新發起攻擊,未幾,文筆涯防線守衛部隊告急。日軍集中了主力部隊狂攻此處。
“文筆涯大部失守,僅剩明月峰和逐日坪還在我部掌握之中,請師部儘快增援!”
電話裡傳來了一旅長張靈甫焦急的聲音。
鄭永能夠想想得出,這些原本充滿了詩情畫意的地方,現在是怎麼地戰火連天。
“看來我得帶着預備隊打上去。”鄭文根拿過了一枝槍:“文筆涯非常重要,這是我們未來幾天能不能頂住的關鍵,無論如何不能丟給鬼子了,總指揮。我上去,師部就讓您費心了。”
鄭永點了點頭,看着部下匆匆離開的背影,輕輕嘆息了一聲。
戰鬥進行得越來越殘酷了,先是自己親自遇敵人。現在連自己的警衛師師長都不得不親自帶着部隊投入反擊......
從瀋陽的時候鄭文根就開始擔任自己的副官。吵鬧了幾次要到一線部隊去,自己才終於答應了他的請求。現在也在戰火中成長起來了。成了精銳地警衛師師長,堂堂的國軍少將......
鄭文根帶着增援部隊上去的時候。文筆涯已經到了最危急的地步。
其時重要陣地明月峰也丟給了日本人,還被中國軍隊控制在手裡的已經僅僅只剩下了一個逐日坪而已。
這裡是一旅防禦地重中之重,但戰鬥到這個時候防禦文筆涯的一個營幾乎全部打光。
“給我把能打仗的都集中起來,先把明月峰給老子搶回來!”鄭文根大聲吼了起來。文筆涯無論如何都不能失去,否則整個警衛師防禦陣地都將受到牽動,深知這一點的一旅旅長張靈甫也親自帶着衛隊趕了過來。
“張靈甫,帶着你的衛隊直接衝鋒,死也給我死在衝鋒的道路上!”鄭文根的吼聲清楚地傳到了每一個官兵的耳中。
“能動彈地都跟我來!”紅着眼睛的張靈甫揮動着手裡的衝鋒槍,不要命的瘸着一條腿第一個衝了出去。
幾百名中國士兵在他們長官的帶領下,捨生忘死地對明月峰發起反擊。
是役,在張靈甫地率先帶頭衝鋒下,中國軍隊以傷亡一百七十餘人爲代價,重新奪回了明月峰。
但還有幾個陣地依舊在日軍的控制之中,而這個時候傷亡極大地張靈甫之衛隊已經精疲力竭,無論如何再無法發起反攻。
日軍此時正在晚上已奪取陣地之工事,一旦被其完成,反攻將幾乎變成無法完成的任務.......
“跟我上!”鄭文根面色嚴峻地露出了自己白色地襯衫:
“軍旗手,亮警衛師軍旗,反擊,我親自帶着你們衝鋒,弟兄們,軍旗指向了哪你們就跟着我往哪裡衝鋒!”
這一天是民國二十七年十月二十二日,下午兩點二十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