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說:“冤孽啊!”
我沒有吱聲,這個時候打斷她的話可能會前功盡棄。我並不喜歡打聽別人的隱私,只是這個人是鄭少坤,這些隱私可能是他的致命弱點。
“唉,本來他們是多麼令人羨慕的一對兒啊!”阿棠無不惋惜嘆道。
“那時我在眠空當服務員。眠空知道嗎?”
我點點頭,其實我根本沒去過。據說那是S市一家很出名的酒吧,之所以說它出名,是因爲何雯在那兒浪了很多次,對它讚不絕口,說什麼雖然酒吧規模不大但酒水檔次不低,進去喝酒消遣的人都很有風度,不像其他酒吧魚目混珠各種垃圾混雜其中。
“少爺和陸小姐經常去那兒喝酒,燕雲姓陸。他們很有品味,出手也大方,所以深受酒吧老闆和酒保歡迎。”
“當然,也容易引起別人注意。首先鄭少爺風度翩翩,就引起了經常來酒吧喝酒的一位富豪小姐青睞。雖然鄭少爺拒絕了,但難免會引起誤會。另外,酒吧裡也有男士對燕雲小姐表示好感,這也引起了鄭少爺的不滿。慢慢倆人之間產生矛盾,鄭少爺在一次醉酒之後失手打死了陸小姐。”
我這人不得領導歡心的是愛挑刺,容易挑出別人話裡的漏洞。
“這些事你怎麼知道的?”以鄭少坤和陸燕雲的身份是不該和酒吧的服務員有過多的接觸的,何況這些私事?
阿棠目光黯淡下來,深色淒涼地說:“我是個不幸的女人。”
我心道不好勾起人家傷心事了,我嘴巴咋那麼賤呢?
阿棠卻自已繼續說下去:“我其實有個完整美好的家庭,但是可惜我丈夫不爭氣,在外面賭博欠了很多錢。那些人在追債的時候打傷了我兒子頭部,在醫院裡治療了幾個月變成了植物人,而且還必須靠藥物維持。”
“爲了救我兒子,我辭職在眠空當服務員兼職酒保賺錢。燕雲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子,我們就在那時認識併成爲朋友。可是那段時間我那不爭氣的老公經常來騷擾我,找我要錢。那時燕雲經常幫我解圍,那個不知足的傢伙竟然盯上了他們,利用我兒子來騙他們的錢。有一次趁我上班,他爲了騙錢竟然給兒子使用了幾倍的藥然後讓燕雲轉錢給我兒子做治療。燕雲錢轉給他了,卻沒有使用在醫療費上,他把錢拿去賭博輸得乾乾淨淨,我兒子孤零零地死在醫院裡。”
我聽得心驚肉跳,天底下竟然有如此豬狗不如的父親,男人壞起來真不是東西。
我輕輕的抱住阿棠,無聲的安慰這個可憐的女人。似乎久未傾訴,阿棠像祥林嫂一樣哭道:“才五歲,我的兒子才五歲!”
我正要勸阿棠不要繼續傷心下去,都過去很久了,怪我爛嘴吧。
阿棠突然抹了一把眼淚,慘然一笑說:“你知道嗎?我爲我兒子報仇了。”
我心裡一驚,她陰森森地說:“我殺了那個狗東西!”
我忍不住驚訝道:“你殺了你丈夫?”
阿棠點點頭,我從來買看到這個女人兇狠的樣子,此刻她滿眼像火燒一樣,很快意恩仇的樣子朝我急急說道:“三年前,你有沒有聽說過S市一起殘忍的兇殺案?”
S市這麼大,三年前我的工作剛剛有點起色,根本沒心思去關注這些社會新聞。但確實聽說過有一起兇殺案,是李銘告訴我的,說是一男的被人砍掉四肢,肚子裡面被塞滿了麻將和骰子縫起。那男的生前特別愛賭,其妻子在案發後消失,他們家的房子也莫名其妙起火燒燬。警方懷疑作案人是其妻子,但一直沒找到其人,火災現場也沒有發現 屍體。李銘給我講這些是想提醒我夜跑的時候多加小心,那個裝屍袋就是在我經常跑步的運河邊發現的。
“你就是那個殺害丈夫的妻子?”我盯着阿棠細看,越看越像,越看越心驚,原來真的是她!當時的懸賞通告我還有點印象,疑兇是齊耳短頭髮,很年輕很漂亮的一個女人。李銘還感嘆說真想不到啊,這麼漂亮的女孩兒居然殺人的手段這麼殘忍,最毒婦人心啊。
阿棠露出冷漠而又驕傲的微笑,說:“你不相信是吧?”
我真的不敢相信,這真的令人難以相信啊!
“其實,我是準備把他剁成碎塊喂野狗的。但是時間太緊迫。那些討債的找不到他人轉而來不停地麻煩我,我怕被發現,只得倉促把他的屍體丟到運河裡,然後放火燒了我們的房子。那個房子曾經是我們一起打拼多年的心血,一把火燒了我居然沒有一絲毫的心疼。”
“燕雲的消息好靈通,死鬼的屍體被發現後她立刻猜到是我乾的,通知我先藏起來,然後接我到這裡來避難。我兒子的後事也是她委託人火化後把骨灰帶到這裡埋了。”
“她和鄭少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無以爲報,唯有在這裡當個僕人伺候他們。燕雲在的時候我還好,那時候因爲沒在眠空上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他們每次去喝酒,回來後倆人臉色都不好看,作爲下人我也不好過問他們的私事,燕雲每次都私下裡哭。”
“那天,我在廚房給他們備飯菜。突然聽到他們在房間裡大吵,砰砰砰地好像打起來了。我心知不妙,趕忙跑過去勸架,卻發現燕雲已經躺在鄭少爺的懷裡,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