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人沉默不語的跟在蔣嬤嬤的身後回到了花園,這時衆人不由得看向首座,只見辰王與元德太妃面色正常,並無動怒的跡象,而那吳夫人依舊是方纔衆人離開時的模樣全文閱讀!
而那元慶舟則還沒有跨進花園,便被寧鋒拎住了後衣領,直接把他的人帶離了花園……
衆人紛紛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見元德太妃並未提起方纔桂花林中發生的事情,便明白元德太妃怕是不想把事情鬧大!
尤其今日辰王府中還有北齊的客人,即便要處理吳沁沁與元慶舟,也要等到北齊的人離開後,關上自家的大門再行處理!
雲千夢靜坐在位置上,只覺兩道目光自她踏進花園起便注視着自己,擡眸順着感覺看去,只見楚飛揚此時正靜靜的看着她,那雙墨黑的眼瞳中閃着耐人尋味的目光,卻讓雲千夢的心不由得微微一跳,只覺楚飛揚的眉目間帶着一絲連她也猜不透的神色!
忽而,楚飛揚竟朝着她彎脣一笑,隨即轉開了雙眸,惹得雲千夢心頭一陣氣惱,只覺着楚飛揚今日着實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而此時花園中卻是一片安靜,衆人心中均是想着方纔桂花林中發生的一切,不知元德太妃與辰王會如何的處置那元慶舟與吳沁沁!
“太妃、王爺,不知二位如何看待方纔的事情!”別人或許沒有膽量去觸犯元德太妃以及辰王的底線,可齊靖寒身爲北齊的十皇子,此刻瑞王又在北齊的手上,他的話還是帶着幾分分量的,就連玉乾帝都要給幾分薄面,更別說元德太妃與辰王了!
衆人聽到齊靖寒如此說道,一個個面上均是露出害怕的表情,只是那一雙雙睜大的眼瞳中,卻又似乎隱藏着一抹幸災樂禍的神色!
雲千夢注意到衆人神色間的轉變,目光徑自放在面前的茶盞上,心中卻是不由得搖了搖頭,這些公子小姐當真是被家人呵護着長大的,每個人心中沒有半分的憐憫之心,只想着如何的看別人的笑話,若今日元德太妃與辰王沒有身份地位,只怕這羣人還會忙不迭的落井下石吧!
而元德太妃與辰王聽到齊靖寒的提問後,只是神情自然的相視一眼,隨即紛紛轉開了面,便見元德太妃冷靜鎮定道“本宮不知十皇子所指何事?若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還請十皇子在宴會結束後再議!”
言下之意便是提醒齊靖寒莫要在這個時候造謠生事,況且她元德太妃此生經歷的大風大浪太多了,也不會懼怕一個小輩對她威嚴的挑戰,只是如今這麼多人在場、這麼多眼睛直直的盯着辰王府,元德太妃又是清楚方纔發生的事情的,自然是要維護元家的名譽和臉面,免得落得與那阮家一樣被人嘲笑的下場!
只是,齊靖寒本也是個無法無天的主,如今又有齊靖元撐腰,自然更是什麼都不怕,便不顧元德太妃的警告,朗聲道“怎麼不見元公子及吳小姐?方纔桂花林中可是上演了一場好戲,太妃與王爺難道就不好奇嗎?吳夫人在此與太妃敘舊這麼久,難道就沒有發現自己女兒並未坐在花園中嗎?”
說完,齊靖寒不顧元德太妃那冰冷如劍的眸光,嘴角含着冷笑的坐在了齊靖元的身旁!
那吳夫人經齊靖寒的提醒,立即擡眸往花園看去,那雙精明的眸子快速的把花園中的衆人掃了一遍,當真是沒有看到吳沁沁的身影,心中一時疑惑大起,只是她心中亦是明白齊靖寒方纔那番話怕是有挑撥離間的意思,便也沒有把心頭的焦慮表現出來,只淡淡的轉眸看了眼元德太妃,眼中隱約含着詢問的意思!
“吳夫人果真還是關心女兒的!只不過吳小姐此刻正暈厥着,怕是不能前來花園了!”齊靖寒注意到吳夫人看向元德太妃的小動作,隨即又開口解釋道,頓時惹來元德太妃更爲凌厲的目光!
而吳夫人聽着齊靖寒的解釋,心中頓時升起一抹不祥的預感,那精緻的眉頭隱約褶皺了起來,卻還是保持着貴婦的形象,並未大喊大嚷的失了身份和儀態!
只是,吳沁沁畢竟是她捧在掌心中長大的寶貝女兒,她又豈有不關心的道理,便低聲問道“沁沁怎麼了?她身子一向康健,怎會無緣無故的暈倒?”
此言一出,元德太妃便知那齊靖寒的目的是達到了,只是能不能讓齊靖寒的詭計成功,卻也是元德太妃說了算!
只見她微微一笑,立即出聲安撫着吳夫人“桂花林風大,那孩子一時高興,不小心灌了風進體內,一時承受不住便暈了過去!放心,本宮已讓嬤嬤們帶着她回廂房休息了,一會便會醒來!夫人若是擔心,本宮便讓蔣嬤嬤先領你去過吧!”
聽元德太妃如此一說,吳夫人的心漸漸的放了下來,便起身朝元德太妃福了福身,打算雖蔣嬤嬤先去看望吳沁沁!
可邁出的腳步還未踩在那青石的路上,身後卻又響起齊靖寒的聲音“夫人何必急着走?難道在夫人的心中,太妃說什麼就是什麼嗎?夫人難道就不想聽聽事情的起因緣由?若是錯過了此事,只怕吳小姐這輩子都擡不起頭來了!”
齊靖寒的話讓吳夫人立即收住了腳步,目光滿是不解的看着齊靖寒,隨即轉向元德太妃,注視着她的表情與動作!
而元德太妃卻是用眼神安撫吳夫人稍安勿躁,這讓吳夫人心頭那抹不安漸漸的擴大,頓時明白定是出了什麼事情,而元德太妃早已知曉此事,方纔在自己的面前卻還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差點讓她成了這些小輩的笑話!
只不過,吳夫人卻也知齊靖寒是北齊的十皇子,他的話中少不了有挑撥離間的意思,加上方纔提及吳沁沁的閨譽,她更是得小心的應對,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再出差錯,免得害了女兒的一生!
而元德太妃也是明白吳夫人的顧慮的,便命蔣嬤嬤帶吳夫人前去看望吳沁沁,卻不想從未開口的齊靖元竟笑着出聲“太妃,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又有這麼多人親眼目睹,本宮倒是覺得太妃當衆解決此事最爲妥當,否則這事一旦被人傳了出去,不但對元公子吳小姐的清譽有損,更是讓辰王府及元府蒙了羞!”
見這北齊的十皇子與太子話中句句都把元慶舟與吳沁沁聯繫到一起,饒是吳夫人修養再好,心頭已是大怒,竟無視蔣嬤嬤一再的催促,轉過身直接坐回方纔的座位上,面色微寒的看向元德太妃,淡淡道“太妃,不知沁沁是否出了什麼事情?還請太妃明示,免得讓吳國公府的清譽蒙受不明不白之冤!”
看來,這吳夫人也是聰明的,話中只提及吳國公府,半分沒有提到吳沁沁,既能避免讓女兒的閨譽受損,又能讓在座的所有想看吳沁沁笑話的人明白,吳沁沁雖是一名千金小姐,但她的身後站着的是吳國公府,得罪了吳國公府的下場,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承受的起的!
元德太妃見這吳夫人辜負了自己的一片維護她的心思,心中略有不悅,又見今日若不當衆處理此事,別說北齊的人不會善罷甘休,若是被這些多嘴的小姐公子傳出去,對辰兒的名譽也是有損!
況且此時這吳夫人又是不怕死的想知道真相,元德太妃便也不再藏着掖着,使了個眼色讓蔣嬤嬤回到自己的身側,這才緩緩開口“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小孩子家之間的玩笑!”
說着,元德太妃那含霜帶雪的眸子淡掃齊靖寒一眼,轉而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淡,稍稍和顏悅色的對吳夫人開口“倒是被某些不懷好意之人添油加醋,平白的讓人擔心罷了!夫人還請放寬心,莫要自個亂了陣腳!”
齊靖寒突然被元德太妃那異常冷靜的目光看了一眼,只覺這太妃果真如傳說中一般厲害,也難怪能與西楚太后抗衡一世,果真不容小覷!
而與元德太妃當家作主作風相反的,便是此刻的辰王!
只見他只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把這後院之事全權交給元德太妃,並未插手其中!
可辰王越是如此,便越讓人明白元德太妃方纔話中的意思,這一切只不過是小孩子家之間的玩笑罷了,實在是不值得一提!
若是上綱上線的非要一爭高下,怕這便不是後院之事,而是朝堂之上幾個派別之間的政治分歧了!
聽着元德太妃的話,又見辰王並未插手此事,吳夫人的心漸漸放寬了些,只是齊靖寒卻又是唯恐天下不亂的開口“太妃,既然只是一些小事,想必無傷大雅,您就說與吳夫人聽聽,免得讓夫人心中着急!”
這話說的在理,既然元德太妃親口說是無傷大雅的小事,那說出來大家也只權當一個笑話聽着,有必要這麼見不得人,就連當事人的母親都不能告知的?否則這一切只是元德太妃自圓其說的謊話罷了,其實事情的嚴重性遠遠的超過了她方纔的輕描淡寫!
只是齊靖寒的話音剛落地,便感覺辰王射來兩道凜冽的目光,那玄冰般冷漠的光線,讓齊靖寒心頭微微一冷,還未等他做出任何反應時,耳旁卻已是響起了齊靖元的聲音“想必王爺也十分想知道此事的來龍去脈吧!倒不如徹查此事,也好給吳家小姐一個交代!”
聞言,元德太妃的目光憤然怒射向齊靖元兄弟,只覺今日之事着實詭異,此時又只見北齊之人蔘與其中,難道那玉佩與娟帕的事情,當真是北齊的人在其中搞的鬼?
而辰王卻只是冷淡的開口“太子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我辰王府的事情,何事輪到北齊各位來管了?太子與十皇子莫要喧賓奪主,忘了誰纔是這辰王府的主人!”
一席話,配合着辰王冰冷似鐵的聲音,讓在場大多數人心中紛紛打顫,本想看好戲的心情也漸漸的淡了些,畢竟,與看別人的笑話相比,還是自身的安慰最爲重要!況且那吳沁沁的閨譽已毀,早已成不了氣候,衆人自然是沒有必要爲了一個沒有任何威脅的千金小姐,而得罪朝中的權貴!
“王爺此言差矣,太子此舉也只是關心王爺的聲譽!雖然有些逾越了本分,但也只是一片好心!”只見此時,楚飛揚淡淡的開口!
狡猾如狐狸的他,並未替任何一方說話,卻又同時堵上了雙方的口,讓辰王不能駁了齊靖元的好意,又讓齊靖元謹記自己的身份,莫要以爲自己是貴賓,便在西楚的土地上囂張狂妄!
可以說,楚飛揚可是記着這兩人對雲千夢的不敬,便藉着這次機會好好的打壓了雙方!
而楚飛揚的開口,卻是換來衆千金愛慕的目光,雖雲千夢已經霸佔了除非有那個正妻的位置,可只要家世相當,再請求皇上賜婚,沒準便能爭取到一個平妻的位置,因此衆人更是卯足了勁的頻頻向楚飛揚使眼色,可惜楚飛揚說完這句話後卻再也不曾開口,徑自的端起面前的酒杯品嚐着裡面的佳釀,似有與世隔絕的味道!
“還請太妃如實告知事情原委!”這時,吳夫人面色冷清道!
事到如今,她也從元德太妃那百般推阻的態度中看出了倪端,今兒個又有這麼多雙眼睛看到,若是事情不當衆解決,怕是對吳國公府及吳沁沁的名譽都會產生不好的影響!
而元德太妃見吳夫人辜負了自己的一片好心,又加上北齊等人的咄咄逼人,讓她心中早有不快,便冷聲道“蔣嬤嬤,把證物帶上來!”
“太妃,這……”可不想,蔣嬤嬤卻是吞吞吐吐的有口難言,只見她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向元德太妃使着眼色,卻被一旁的吳夫人發現,只見那吳夫人心頭更是怒不可言,想不到事到如今,這對主僕還在故弄玄虛,便立即出聲道“還請嬤嬤交出證物!”
蔣嬤嬤無法,只能從衣袖間拿出早已用帕子包好的兩樣證物,隨即掀開帕子,把裡面的東西捧到元德太妃及吳夫人的面前,解釋道“方纔在桂花林,吳小姐取出自個隨身攜帶的荷包時,從裡面掉出這枚殘破的和田玉佩,這玉佩已證實並非吳小姐的自己所用之物!隨後……”
說到這裡,蔣嬤嬤稍作停頓了片刻,微擡首看了元德太妃一眼,見她神情冷漠,絲毫不見凌亂,這才又接着說道“隨後,衆人便見表公子手上便拿着吳小姐的絲帕!”
“你胡說!”蔣嬤嬤的嘴巴還未合上,便見吳夫人面色慘白的從坐席上站了起來,此刻她終於明白爲何方纔元德太妃百般阻擾不讓人捅出這件事情!
這男女私相授受的罪名可不是任何人能夠承擔的起的,更何況元府與吳國公府均是有頭有臉的大家氏族,這等丟人現眼的事情一經傳了出去,整個家族都會跟着丟人現眼,更甚者還會被世人戳着脊樑骨罵一世!
尤其此時吳夫人已是認出了那方絲帕的確是吳沁沁所有,更是氣的她渾身發抖,那捏着帕子的手用盡全身力氣的握成拳,只感覺那修理的圓潤光滑的指甲漸漸的扣進手掌的肉中,頃刻間那手中的絲帕上便染上了點點紅梅,可見此時吳夫人當真是氣急了,若非這是在辰王府而蔣嬤嬤又是元德太妃的人,怕她早已是讓下人堵上蔣嬤嬤的嘴亂棒打死!
而此時元德太妃的神色亦沒有比吳夫人輕鬆多少,只是相較於吳夫人的失態,元德太妃臨危不亂的定力確實讓人欽佩!
只見她拿起那半塊殘玉放在手中細細的看着,神色間依舊是那股清冷孤傲的神色,並未見絲毫慌張,讓緊盯着她表情的雲千夢心中有些不解,有些懷疑是不是蔣嬤嬤擅自把辰王的玉佩給掉包了!
只是,從桂花林到花園,蔣嬤嬤可是一步都不曾離開自己的視線,她又哪來時間去找一塊相似的玉佩呢?
“王爺今日的腰帶甚是別緻!本相記得,之前王爺佩戴的是一條鑲有和田白玉的腰帶吧!不知王爺爲何換下那一條?”這時,楚飛揚卻是含笑的開口,仿若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場內氣氛的凝重,更是無視吳夫人那驚慌失措的表情,像是閒話家常般的與素來不親近的辰王討論起貼身的物件!
只是,楚飛揚此言一出,卻在衆人的心中留下了痕跡!
只見衆人心中紛紛對靜坐一旁的辰王產生了疑問,好端端的,辰王爲何要換腰帶,難道是他把腰帶上的和田玉送了一半給那吳沁沁作爲定情之物,隨後爲了掩人耳目,便換了另一條腰帶!
可是,爲何吳沁沁的絲帕沒有送給辰王,卻在元慶舟的手中被人發現?
天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這元家的表兄弟看上的是同一個女子?
而那吳沁沁既然接受了辰王的玉佩,爲何還要把娟帕贈予元慶舟?難道那吳沁沁想腳踏兩隻船?若真是這樣,那吳國公府豈不是養出了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兒,這實在是太駭人聽聞、匪夷所思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均是集中在辰王、元德太妃與吳夫人的身上!
而那吳夫人聽完楚飛揚的話後,更是不顧儀態的衝到蔣嬤嬤的面前,拿起那半塊玉佩細細的看着,噴火的雙目似要把那玉佩給焚燒乾淨,只是她雖素日與元德太妃來往,卻鮮少與辰王見面,自然是分不清這玉佩到底是不是辰王所有,心中瞬間紛亂了起來,吳夫人怎麼也想不到只是參加一個宴席,爲何會出現這檔子丟人現眼的事情?
而辰王此刻卻是滿面寒霜的看向雲千夢與楚飛揚,搭在扶手上的手緊緊的抓住扶手,心頭不禁涌起怒意,不用細想便也知這一定是雲千夢與楚飛揚事先給自己下的套!
先是讓雲千夢前去假山,隨後便藉機奪取自己貼身之物加以利用,讓所有人認爲自己與吳沁沁私相授受,只是,此時卻又多了一個元慶舟,怕也是雲千夢利用元慶舟對她的情誼來陷害自己三人最新章節!
哼,他倒要看看,雲千夢這條計謀是否能夠成功,這樣拙劣的技法,她當真以爲能夠奈何得了自己?
而此時雲千夢亦是感受到辰王射過來含怒的目光,她自也知道這種小事,只要辰王不承認那玉佩是他的,別人即便心中存了疑慮,也是不能把他怎樣!
只是,雖如此,雲千夢此刻卻是心情甚好,目光直直的盯着吳夫人那七彩斑斕的表情欣賞着,嘴角噙着的那抹極淡的笑意,讓辰王把即將出口責問的話給吞進了口中!
而那吳夫人得到楚飛揚的提示後,立即眼露希望的看向辰王,聲音中帶着一絲希冀道“王爺,這……”
“還請夫人三思而後行!連本宮都未曾見過這玉佩,夫人可不要只憑別人的片面之詞便胡亂猜忌,沒得冤枉了人,中了某些人的計!”這時,元德太妃冷冷的開口,衆人只見她目光中滿是冷氣與殺意,仿若置身於廝殺之中,全然不似以往那高貴孤傲的太妃形象!
這樣的元德太妃,讓人心生畏懼,就連那吳夫人心中也不由得打起了鼓來,那到嘴的話便硬生生的給咽回了肚子中!
只是想起吳沁沁平白的遭受這樣的不白之冤,吳夫人又豈能嚥下這口氣,腦中飛快的轉着,目光突然在衆人中尋找着什麼,當她看到雲千夢時立即出聲“雲小姐,你今日自踏進王府大門時,便與沁沁在一起,你來說說到底發生了何事?爲何沁沁會被人給誣陷!”
這等興師問罪的話一經吳夫人口中說出,頓時曲妃卿怒火中燒!
瞧着吳夫人說的什麼話,好似是夢兒黏着那吳沁沁不放,殊不知是她的女兒百般的不要臉,總是纏着夢兒不放,現在倒是對夢兒疾言厲色起來,彷彿是夢兒欠了她們吳家似的!
雲千夢看着曲妃卿那略帶怒意的小臉,桌下的手輕輕拍了拍曲妃卿的,隨即表情平靜的回答“夫人莫要慌,千夢也相信吳小姐是清白的!只是,千夢也只是今日與吳小姐在一起,中途吳小姐還曾獨自離開了一會子,您若是想讓千夢證明些什麼,千夢實在是無能爲力,不如請吳小姐與元公子前來問明白,也免得冤枉了人!”
相較於吳夫人的咄咄逼人,雲千夢的溫和有禮更讓衆人所接受,尤其明明是吳沁沁做錯了事情,這吳夫人不責備自己的女兒,卻是緊追着跟這件事情毫無關係的雲千夢不放,當真是認爲別人都是好欺負的嗎?
“雲小姐向來聰慧,又豈會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呢?”可這時,海恬卻是冷冷的開口,那雙冰冷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雲千夢,似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而云千夢卻只是莞爾一笑,隨即起身回道“回公主的話,縱然千夢聰明絕頂,也沒有火眼金睛可以不問明事情經過便辨出真僞!更何況千夢資質平凡,對公主的謬讚實在是不敢當!還請公主莫要取笑臣女!”
說完,雲千夢便款款落座,臉上的淺笑讓海恬深覺此言,剛要再次發難,卻見一名嬤嬤匆匆走進花園,隨後跪在元德太妃的面前稟報“稟太妃,吳小姐醒過來了!”
“既如此,那便把吳小姐帶過來吧!蔣嬤嬤,你去把表公子領過來!”元德太妃看了蔣嬤嬤一眼,隨後才冷聲吩咐!
吳夫人則是不放心女兒,向元德太妃告了聲罪,與那兩名嬤嬤一同離開了花園,而此刻場內也一時恢復了安靜,想必是衆人打算養精蓄銳等着看一會的好戲!
只是,嘴巴上是停戰了,可眼睛卻沒有顯得,只見那些個小姐公子眼中均是促狹的目光,其中包含的意思不言而喻,怕是都十分好奇吳沁沁是如何一女征服二男的吧!
場內氣氛顯得詭異莫測,而元德太妃與辰王雖面色冷然,但神情間卻依舊冷靜沉穩,並未因爲這突發事件而亂了方寸!
楚飛揚更是事不關己的喝着面前的酒,只是那雙清冷的眸子卻時不時的不着痕跡的掃雲千夢一眼,顯然是早已洞悉了雲千夢的做法!
至於北齊的幾人,更是以看好戲的心態盯着面前的這齣好戲,尤其那齊靖寒此時更是伸長了脖子看向入口處,等着兩人的到來!
半盞茶的時間,便見元慶舟首先被蔣嬤嬤帶了過來,一看到自己的姑母與表哥,元慶舟便有些懼怕的縮了縮脖子,而元德太妃卻絲毫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徑自怒喝道“跪下!”
被元德太妃突如其來的大聲給嚇到,元慶舟瞬間便跪在了兩人的面前,只見元德太妃指着元慶舟便斥責道“看看你今日干的好事!那吳小姐清清白白的一個大家閨秀,竟被你給帶壞了!你學什麼不好,竟去學那些個戲文裡私相授受的戲碼,你讓元家的臉面往哪裡擱?今日做下這等子丟人現眼的事情,你自己說說到底該怎麼辦!”
元慶舟被元德太妃一陣責備,心中頓時一陣委屈!
他明明是看到雲千夢把那擦手的帕子放在了桌上,這才趁着別人都沒有注意到偷偷的取來那帕子,本想着向雲千夢示好,卻不想卻被人指出那帕子是吳沁沁的!
到現在爲之,元慶舟都還不知這裡面到底出了差錯,爲何雲千夢的東西竟變成吳沁沁的了!
本想指證雲千夢,可方纔寧鋒與蔣嬤嬤卻是分別讓他認下與吳沁沁的事情,讓元慶舟有苦難言,只能低着頭任由元德太妃責罵,最後還要認錯道“都是侄兒的錯!只是,侄兒與吳小姐情投意合,這才贈予了自己鍾愛之物,還請姑母爲侄兒做主!”
“做主?如何做主?唯今之計,你除了娶吳小姐,別無他法,否則即便本宮是太妃,也無法向吳國公府交代!糊塗的東西,爲了你做下的醜事,還要本宮跟在後面收拾爛攤子,你自己好生的反省吧!”元德太妃冷聲道,眼中有着恨鐵不成鋼的氣惱,可畢竟元慶舟是元家的子孫,她又豈能看着自己的侄兒因爲一個吳沁沁而毀了前途?
“姑母……”元慶舟原以爲自己認錯便行,可不想元德太妃竟還要他娶了那吳沁沁,想那吳沁沁長着一張大餅臉,他當真是對她沒有半分的好感,如今還要他娶她,那他豈不是一輩子都要對着那張乏善可陳的面孔,這樣的日子,豈不生不如死?
可元德太妃心意已決,容不得元慶舟放肆,便立即開口“本宮會親自向老太君說明此事,你不用再多說什麼,先起來吧!”
說着,便轉開了雙目,拒絕看到元慶舟那滿臉的哀求!
而此時,吳沁沁在吳夫人及丫頭的攙扶下走了進來,只見她面色蒼白如紙,身形不住的打顫,面上依舊掛着淚珠,讓人一看便會聯想翩翩,以爲她是因爲與元慶舟的事情敗露而無顏見人這才傷心不已!
而元德太妃見吳夫人前來,方纔面上的冷漠漸漸的隱去,轉而換上一抹極淡的淺笑,尤其在看到吳沁沁時,眼眸中更有一絲滿意,不等吳夫人開口,元德太妃便先發制人“吳夫人,方纔慶舟已是招認對吳小姐一片真心,願意娶吳小姐爲正妻!若是夫人點頭同意,本宮便進宮,向太后討個懿旨,讓這門婚事更加的有體面!”
吳夫人與吳沁沁之所以姍姍來遲,便是因爲母女兩在廂房中商量對策,可不想這元德太妃的速度比她們還要快,竟不等她們前來便擅自做主定下了此事,根本便不給她們翻盤的機會!
只是,這畢竟涉及到吳沁沁的閨譽,即便是真要嫁給元慶舟,也一定要查出是誰陷害了吳沁沁,否則將來即便她成了元慶舟的正妻,身上還是揹着與人私相授受的罪名,被人詬病一輩子而擡不起頭來!
而吳沁沁則顯然是被元德太妃的決定給嚇到了,身子直直的往後退去,口中喃喃自語道“不要,我不要嫁給他……”
誰人不知,這元府的元慶舟是個色鬼,但凡是被他看上的丫頭,又幾個能逃出他的魔掌的?吳沁沁身爲大家閨秀,自然是不願意嫁給這樣一個沒有擔當沒有抱負,一心只撲在女人身上的紈絝子弟,因此有這樣的反應也實屬正常!
那些原本想看好戲的小姐們,原本還對這吳沁沁懷有敵意,可自從聽到元德太妃的決定後,卻又開始同情吳沁沁的遭遇,嫁進風光無限的元家,卻是進入了一座墳墓,怕是這吳沁沁的後半生都要活在吃醋受氣中了!
只是,這樣一來,對於還未婚配的她們而言卻是一件好事,畢竟元德太妃已然開口,那吳沁沁嫁給元慶舟便已是鐵板真真的事情,自然她們便少了一個對手,尤其這個對手還有個實力強勁的孃家,這怎能不讓她們心生雀躍呢?
因此,此時小姐們的心中均是對吳沁沁產生了一絲憐憫,同情於她的遭遇,可又欣喜於除掉了一個對手!
那吳夫人也是沒有想到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元德太妃竟做了這樣的決定,這元慶舟的花名可是連京都的孩童都知道,讓她的女兒嫁給這樣一個人,吳夫人的心中宛如刀割!
原以爲楚相的話是一個轉機,可元德太妃卻是毫無情面的打破了自己的希望,而吳沁沁的名譽卻又在衆目睽睽之下受損,如今唯一能夠解救女兒的路,也只剩嫁給元慶舟!
思來想去,吳夫人恨不能咬碎一口銀牙,卻也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是硬着頭皮,在吳沁沁哀求的目光下點了點頭!
元德太妃見吳夫人點頭,一顆懸着的心便放了下來,隨即讓蔣嬤嬤扶着吳沁沁坐到自己的身邊,和顏悅色道“都是要當新娘的人了,怎還哭成這樣?”
吳沁沁看着眼前替自己擦淚的元德太妃,心中卻是不住的打着冷顫,一股寒意漸漸從腳底往頭頂升起,只覺面前的這個女子當真讓人感到害怕,讓她畏懼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
而吳夫人卻在此時開口“太妃,沁沁被人陷害,還請太妃爲沁沁做主找出兇手!”
吳夫人原以爲這回元德太妃會爲女兒做主,可不想她的話卻引來元德太妃的一記冷眸,隨後便聽到元德太妃冷淡的聲音在花園中響起“吳小姐的品性向來端正,若有誰敢胡言亂語,便是與韓國公府以及辰王府作對!”
語畢,元德太妃便不再看吳夫人,只是心中卻對這不識好歹的吳夫人產生了厭惡之意!
自己方纔爲了給吳國公府面子,已是許出了韓國公府當家少夫人的位置給這個品性敗壞的吳沁沁,否則以吳沁沁這樣品德敗壞的女子,豈能踏進韓國公府半步?
況且,方纔她已是向衆人說明吳沁沁與元慶舟乃是兩情相悅,若此時替吳沁沁翻供,豈不是自打嘴巴?
吳夫人一聽這話,便知元德太妃並不想替吳沁沁洗刷冤屈,面色頓時鐵青,可此時元德太妃已放出了話,自己若是在緊抓着這事不放,豈不是公然與元德太妃作對,日後沁沁嫁入韓國公府怕也會受氣,如此一想,吳夫人漸漸的沉默了下來!
“既如此,那本宮便先恭喜元德太妃、恭喜辰王、恭喜元公子與吳小姐了!待二位成婚那日,本宮定會送上厚禮!”這時,齊靖元領着北齊衆人起身,語畢便先離席,離開了辰王府!
其他的公子小姐則也緊跟着起身道喜,只是看着那滿臉哀慼的吳沁沁以及滿面不甘的元慶舟,衆人也知不便久留,紛紛向元德太妃告辭,乘坐各自的馬車離開了辰王府!
曲妃卿則是挽着雲千夢的手,兩人站定在相府的馬車前,只見曲妃卿靈動的大眼掃了掃四周,這才湊近雲千夢,壓低聲音道“夢兒,是你把玉佩放進那吳小姐的荷包中的吧!”
聞言,雲千夢一臉淺笑的看着曲妃卿,隨即慢慢的開口“表姐覺得我做的不對嗎?”
曲妃卿此刻卻是搖了搖頭,隨即頗有感觸道“那吳沁沁本就對你沒安好心,還設法想陷害你,你這麼做,也只是自保!只是,下次行事前記得知會我一聲,免得我配合你的時候出了差錯!”
說完,曲妃卿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少女粉白的面頰上不禁染上了一絲紅暈!
雲千夢見曲妃卿竟如此說道,心中一時覺得好笑,只是便也知曲妃卿是怕自己應付不過來,便跟着點了點頭,雙方再敘了些話,便分別上了各自的馬車!
踩着凳子上了馬車,雲千夢剛掀開車簾,便見裡面坐了一尊黑麪神,便立即放下車簾,對還未上車的慕春吩咐道“慕春,咱們去陪表小姐!”
“你敢!”這時,車內卻傳出一道極輕卻含怒的聲音,只是這聲音十分的巧妙,只有離得最近的雲千夢聽到,而車下的慕春卻全然不知車內多了一個人!
而云千夢卻是毫不猶豫的便要重新踏上凳子走下馬車,此時車內卻又傳出一道耍賴的聲音“你若是喜歡我半夜去相府,現在大可離去!”
雲千夢心中一陣氣惱,卻還是收回了腳步,對慕春吩咐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且去表姐的馬車內坐會吧!”
慕春不解,可對於雲千夢的吩咐卻從來不曾違背過,便點着頭,目送雲千夢坐進馬車內,這才轉身走向輔國公府的馬車!
而云千夢卻只是看了眼端坐在裡面的楚飛揚,便坐在車門的位置,隨後閉上雙目養神!
楚飛揚見她如此的無視自己,方纔心頭的怒意卻漸漸消散,隨即也跟着挪動身子坐到雲千夢的身邊,側目看着雲千夢的側臉,只覺面前這張柔美的小臉上散發着少有的自信與倔強,那長如蝶翼、密如蕉扇的睫毛微微上翹,在雲千夢的臉上投下一層淡淡的陰影,小巧挺秀的俏鼻、紅潤飽滿的菱脣,無一不讓楚飛揚心蕩神怡,不禁身隨心動的緩緩低下了頭……
雲千夢雖閉着雙目卻早已感受到楚飛揚坐到了自己的身邊,只是卻沒有睜開眼,直到一股熱氣緩緩的靠近自己的面部,讓雲千夢那兩道不描而黛的秀眉不由得微微輕蹙了起來,再也忍不住的猛然睜開雙目,卻見楚飛揚雙目緊盯着自己,而他漸漸低下頭的姿勢卻沒有因爲她的睜眼而停住,眼中反倒是因爲自己的睜眼而浮上一抹笑意,讓雲千夢暗自氣惱,眼中不由得浮上一絲怒意,直直的瞪向楚飛揚!
“醒了?不睡了?”見雲千夢睜開了雙眸,楚飛揚那停在雲千夢面前不錯寸許的脣緩緩開口,語氣中帶着一絲笑意與促狹,而那雙黑眸中卻是閃爍着一抹認真!
雲千夢略顯尷尬的動了動身子,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一聲,穩住被楚飛揚撥弄的有些不穩的心緒,清聲問道“你怎麼在這?”
見她瞬間便又恢復了平日的冷靜,楚飛揚有些失望的坐直身子,雙目卻依舊盯着雲千夢那半啓的紅脣,冷聲開口“你今日真是太大膽了!”
聞言,雲千夢轉眸看向楚飛揚,見他此刻神色異常的冷峻,全不似以往的溫和笑意,便也跟着沉下面來,有些冷酷道“大膽?我若不大膽,今日被人指指點點的人便是我!那吳沁沁本就是懷着目的接近我,若我不出手,只怕早已中了她的計!”
只是,雲千夢自己卻尚未發現,自己說這話時是帶着怒意的,那種毫不掩飾自己的內心的怒氣而表現在楚飛揚的面前,讓楚飛揚臉上的冷意頓時融化了大半,黑眸中閃爍的盡是對她的寵愛!
“那你可知,你如此的冒險,萬一此事不成功呢?”只是,儘管楚飛揚理解雲千夢才處境,卻不贊同她以身犯險的行爲,尤其是在辰王那樣對她有企圖的男子面前,楚飛揚只要想起辰王在山洞中想對她動粗,心口便不由得涌上一股怒火,若不是強壓着,怕方纔在假山那邊便已與江沐辰動手!
而云千夢卻是輕輕搖了搖頭,徑自開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那我呢?你難道就不怕我擔心嗎?”可雲千夢的話卻是激怒了楚飛揚,只見他雙手立即抓住雲千夢的雙肩,用力的扳過她的身子,讓她雙目無可逃避的緊盯着他的眸子,眼中跳躍着兩簇怒火的反問着!
雲千夢心頭一震,從未想過會從楚飛揚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一顆心猝不及防的亂跳了起來,有被楚飛揚那飽含情意的眸子緊盯着,讓雲千夢的雙頰不由得浮上兩朵紅雲,向來自信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的想錯開楚飛揚的緊迫盯人,奈何這回楚飛揚卻是下定決心不讓她逃脫,容不得她半點閃躲的緊盯着雲千夢的眸子,把自己心底的擔憂全然的呈現在她的面前!
雲千夢讀出楚飛揚眼中的怒氣、擔憂、疼惜,以及她從未接觸過的……愛意,一時間心亂如麻!
只是此時她的心底卻又升起一抹對楚飛揚的心疼,雙脣開啓了半餉,才低聲說道“抱歉!”
話音還未落地,雲千夢只覺一股大力猛地把她拽進一具溫熱的胸膛中,隨後自己的身子被楚飛揚緊緊的抱住,耳邊傳來他那不帶自信的低喃“你這樣的孤軍奮戰,讓我如何能夠放心?夢兒,就不能試着相信我嗎?”
雲千夢聽着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耳畔卻如被魔音穿耳便不停的響着楚飛揚那句‘就不能試着相信我嗎?’
想着兩人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若說對楚飛揚沒有半分異樣的情緒,那是騙人的!
只是,自己置身於種種陰謀算計中,叫她如何去相信別人?
可如今,耳邊響着楚飛揚幾近呢喃的低語,雲千夢的心頭竟浮上一絲心疼,是不是自己太過冷靜?冷靜到傷了他的心?
或許,她該試着對他放下心房,若自己真要在這個異世待上一輩子,若是自己真要與面前這個男人廝守終身,那至少要學着去了解他,而不是一味的躲避!
卸去一身的冷傲,雲千夢靜靜的窩在楚飛揚的懷中,低聲回答着他的問題“好!”
而楚飛揚卻是以爲自己聽錯了,立即拉開兩人的距離,眼中盛放着裝不下的喜悅,滿是驚喜的再次開口確認道“當真?”
見楚飛揚竟少有的喜形於色,雲千夢脣角莞爾一笑,輕點螓首確認道“當然,我什麼時候說過謊?”
語畢,便見楚飛揚黑了臉,低聲嘟噥道“你說的謊還算少嗎?”
方纔在辰王府,她真以爲自己沒有看出來?這隻小狐狸早已是設好局,等着敵人一步步走進她挖好的圈套中!
事後,竟還滿臉無辜的推卸掉所有的責任,讓那吳家母女有苦說不出!
而云千夢被楚飛揚這一番反問,頓時嘟起了雙脣,有些不服氣的反駁道“我這還不是爲了……”
可還未說完,那倔強的紅脣卻被兩片薄脣給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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