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_72 配方

“是不是生病了?”肖茹玉俯身把手放在我的額頭上。

“沒事,我去洗把臉。”

我忽然對肖茹玉有了些好感覺,這女人或許還不是那種無可救藥的腦殘女。或許是我這會心態改變了,性格決定命運,心態成就事業,地攤上的雞湯文,果然有點雄性荷爾蒙,我爸總說我的脾氣陰陽怪氣,性格固執,做事呆板又不知道變通,還說我老氣橫秋,沒有年輕人的蓬勃朝氣,說是像夜裡十點插進烏雲裡的月亮,現在看來他就是個狗屎,夜裡十點插/入的月亮,可是又圓又亮的,這老頭不到五十歲,看上去像八十的,整體揹着手,哼哼唧唧的,對他來說,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可疑的,他對所有的一切心存不滿,對我少年時學中醫不滿,對疏通下水道的人不滿,對炸油條的人不滿,對騎三輪車的人不滿,對國貨不滿,對日本人也不滿,好像整個日本都欠他的。

洗了臉進屋,我看到肖茹玉在屋裡跳舞,她甩着胳膊,扭着屁股,風(騷)性/感。我恨不得跳過去,騎在她身上。但我深知,在沒有徵服她的靈魂之前,想要蹂躪她的肉體,只能是一種共產主義式的高級冥想。

“來跳舞。”肖茹玉招呼我。

我靠近她的身體,感受着她灼熱的氣息,我有意無意的碰着她的手臂,發覺她並不反感,我得寸進尺,索性把手放在她的腰上。

她突然停止跳舞,看着我,又看着我放在她腰上的手。

“聖潔!聖潔!”我說着把手拿開。

“以後不許碰我。”她一臉的嚴肅。

“你真是冰清玉潔啊,玉姑,你就像是仙女下凡,裙裾飄飄,風情萬種。”我說。

肖茹玉眉頭舒展開來,“你這嘴真會說。”

我忽然覺得肖茹玉的神態很像我小姨,我小姨是省城著名中醫醫院的專家級主任醫生,她總想讓我學醫,以後當個省城醫生,上初中的那會,她就教我和表姐怎麼抓藥方,怎麼給人把脈看病。我的確對中醫很感興趣,《百草綱目》《皇帝內經》這些中醫書,幾乎被我翻爛,書裡的偏方很神奇,一些想不到的東西,比如人和動物的糞尿皆可入藥,有的藥方簡直是天方夜譚,不過,我生病的時候,喜歡給自己抓中藥,不生病,也配點藥吃,吃的最多的就是夜明砂,其實就是蝙蝠屎,這玩意用水煎服後,確實可以明目去翳,散血消積,因此我的視力要比同學好太多,考大學時,我父母強烈反對我報考中醫大學,說中醫已經過時了,其實,我對西醫也很有興趣,但父母還是反對,我們家

小區對面是市第一人民醫院,三天兩頭的死人,患者擡着棺材在醫院門口大鬧,後來聽說有個醫生跳樓了。最後,我報考了歷史專業,家人不反對了,覺得研究歷史研究古墓比較安全。

篤篤!門外有敲門聲響起。

“玉主子,莊主讓你去一趟。”秋三說道。

肖茹玉穿好衣服出屋,我和秋三跟在她後面。

穿過遊廊,花園,水池廊橋,來到一處庭院,院裡停着一架轎子,旁邊站着四個頭纏綠色紗巾的妖蠻,衣裝整齊,表情嚴肅。肖茹玉進了屋,我和秋三在樹下等候。

過了一會,肖懷春和一個陌生女子出來,這女子穿着藏青色大袖華服,端莊秀麗,舉手投足透着大家閨秀的氣質。

“賈御醫,有勞你辛苦一趟,臣感激不盡。”肖懷春拱手說道。

“肖大人,借一步說話,客氣了,令女患的是癆死病,實屬不幸,切記,外人勿靠近,這病危害極大,令女時日不多了。”女人嘆息了一聲,“我去了。”

女人上了轎離去。屋內傳來咳嗽聲,一聲接一聲的咳嗽,聽起來令人煩躁不安。

肖茹玉在樹下小聲哭泣着。

“玉兒,你小聲一點,讓你妹聽到了,又要咯血了。”肖懷春搖了搖頭。“這就是命啊,果然不出我所料是癆死病,這病治不好了。

“癆死病?是什麼?請問這屋裡的患病者是燕兒嗎?”我問。

“不是燕兒,是惠兒。”肖懷春說道。

“來的可是宮廷御醫?說她這病不可救治了嗎?”我接着問。

肖懷春閉了一下眼睛,嘆了一口氣,“無可醫治了。”

“她病了有多久,都什麼症狀?”我問。

“你問這個幹什麼?”肖茹玉說道。

“我略懂一點醫術,能否讓我看一看令妹?”我說。

“你這妖蠻會醫術?跟誰學的醫?”肖懷春一臉驚訝。

“幾年前,在山裡跟一個白髮老婆婆學的,跟她學了一年半載後,老婆婆便去世了。”我胡謅了一個緣由。

“既然你學過醫,癆死病你不知道?”肖懷春問。

“這個的確沒聽說過,但一種病往往會有兩種叫法,你讓我看一眼,便大概知道。”我說。

“好吧,如果你果真會看病,能醫好惠兒的病,我將重重獎賞你,不過,這病會傳染,你還是當心點。”肖懷春說。

“好,那就引我看看吧。”

肖懷春掀起門簾讓我進去,牀頭有

一盞白燈,一個女子躺在牀上,衣服單薄,臉色蒼白,看到我們進來後,她側身咳嗽個不停。

我走到牀邊,仔細觀察她的面容。

“你不可離她太近。”肖懷春站在門簾旁邊說道。

“她除了咳嗽之外,有什麼其他病症嗎?她病有多少時日了?”我問。

“有一個多月了,十天前開始咯血,飲食漸少,這兩日毫無食慾,只能喝半碗稀粥。”肖茹玉說道。

我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肖莊主,你能不能詳細描述一下,惠兒從開始患病到現在的症狀?用的是什麼藥?她今年多大年齡?”

“今年一十六歲,一個月前,惠兒前去河裡游水,回來後發高燒,第二天咳嗽不停,用大黃、芒硝、柴胡、升麻煎服,高燒兩天退了,但還是咳嗽不止,臉頰潮紅,胸疼,呼吸不暢,哎,一天比一天消瘦。”

我點了點頭,“惠兒是不是經常出汗?”

“對,經常出汗,胸疼痛不止,你看她現在臉上沒有絲毫的顏色,連潮紅也沒有了。”肖懷春說。

“胸疼是因爲久咳而引起的,臉色蒼白是生命氣息日漸衰弱所致,這症狀應是肺炎無疑了,有可能是肺結核。”我說。

“肺結核?你說的肺結核就是癆死病嗎?”肖茹玉問。

“是一種病,這病說來並不難治。”我說。

“楊小豪,如果你能醫治好惠兒的病,不但有重賞,你以後將可以自由出入我肖莊。”肖懷春說。

“讓我想一想。”我低頭尋思,這肺結核用西醫治療不難,用西藥異煙肼,利福平、乙胺丁醇,再注射鏈黴素可立竿見影,要命的是,這裡是沒有西藥,肺結核在當代已經不是一個可以致命的病,但在古代可以說是個難治的絕症,《紅樓夢》裡的林黛玉就死於肺結核。如果用中藥治療,不僅需要很多時日,還得有些運氣才能醫治好,既然她已被御醫判了死刑,那不妨用我給她配的中藥試一下了,但還需走一步險棋。

“怎麼樣?如何醫治?”肖懷春問。

“我突然想起一個治療這種癆死病的配方,這是那位臨死的婆婆告訴我的,她說這個配方如果病人服用之後,臉頰有了些潮紅,就可以繼續服用,如果臉色越來越有光澤,這病十有八九就是用對了方子,可以治癒了,但如果病人,在服用這配方後,臉色沒有好轉,那麼這方子就不能用了。”

“好!那你趕快寫一個方子。”肖懷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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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