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蹲在長凳上,它前爪子按着一個半截玉米,不停啃着。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趙燕妮手裡拿着木棍指着土蘆芽。“放了他,快點放了他。”
土蘆芽拿起一把彎刀,一隻手按着我的頭,“這是我的。”她說完用手撓了撓腋下。
土蘆芽說話時,嘴裡有一股酸臭味,而多毛的腋下有狐臭。
“有話好好說。”我吐了一口氣。
“你們爲什麼要抓他?爲什麼?”趙燕妮說。
“這是我們抓的。”依雅說。
趙燕妮手抹了一下臉上的泥,大口大口喘着氣,她眨了眨眼,然後把木棍扔在地上,“我是你們的朋友,遠方來的朋友,你們不是少數民族,想問一下這是什麼地方?”
土蘆芽把彎刀放在板凳上,“這裡是藩鎮。”
“藩鎮?哪個省的?”趙雅尼問。
“你這婦人是哪裡的?”土蘆芽問。
“富人?什麼富人?我家是蘇州的,江蘇的蘇州,請問你們這個藩鎮是屬於哪個省哪個市縣的?”趙燕妮說。
“哪個省?市縣?”土蘆芽看了看我,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一下窗戶。
“燕妮,你別扯這麼多了,讓她解開我手上的繩子。”我大聲說道。
我剛說完,感覺脖子被一隻手掐住了,接着土蘆芽拿起板凳上的半截玉米粗魯的塞進我嘴裡。
狼狗衝着我叫着。
“Oh,my god!(我的天哪!)”趙燕妮驚呼道,“趙小豪,她們對你就像是對畜生一樣。”
“他是從後山跑來的,誰先抓到就是誰的。”土蘆芽手指着趙燕妮,“你這婦人,回去吧。”
“後山跑來的?大嬸,我叫趙燕妮,”趙燕妮指了一下自己,又指了指我,“我們是來旅遊的,我和他一起的,我們迷路
了,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麼對他?”趙燕妮又衝着依雅說道,“你聽明白了嗎?懂我的意思嗎?”
依雅搖了搖頭。
土蘆芽又按住我的頭,“這是我的,你走吧。”土蘆芽說着把玉米從我嘴裡拿出來。
趙燕妮撓了一下頭,“大嬸,對,他是從後山跑來的,不過,是我先抓住她的,所以,他是我的。”
“不。”依雅依舊搖着頭,“是我娘先看到的,是我們的。”
趙燕妮忽然嘴角掛着一絲微笑,“你們是母女啊,我想問一個問題,你們抓了他,有什麼用?抓他幹什麼?聽懂了嗎?要他幹什麼用?”
土蘆芽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又指了指趙燕妮,又衝她擺了一下手。
“不明白。”趙燕妮說。
“她是說你腦子不好,讓你走。”我說道。
“楊小豪,你完了。”趙燕妮說。
“快想想辦法,讓她們放了我。”我看了一眼依雅。
“不好意思,我肚子餓了。”趙燕妮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你們有什麼吃的嗎?我,很,餓,我可以給錢你們。”
“依雅,去給她拿吃的。”土蘆芽說着把我從桌子上提下來,放在地上。
依雅出了屋,過了一會,她提着一個籃子。她從籃子裡拿出幾個紅薯,給了趙燕妮一個紅薯。“來這裡吃吧。”土蘆芽說。
“謝謝。”趙燕妮走過來坐在長凳上。
我躺在桌子底下,飢腸轆轆,“能不能給我點吃的。”
土蘆芽一腳踢在我小腹上。我哎呦了一聲。
她又一腳踢過來,我忍着疼,不敢再叫了。
趙燕妮低頭看了我一眼,“你丫的,你就不能少說話。”
那條狼狗走過來,用嘴撕扯着我的褲腳,它看上去像只狼,冰冷鋒利的牙齒貼着我的肌膚,
它要是不小心,一嘴下去,我的小腿骨估計得碎了。我這是在哪裡?這不是在做夢吧?肯定不是在夢裡,我和趙燕妮進了山洞,然後我叔就不見了,洞口都是毒蛇,我和趙燕妮一直朝裡面走,穿過一個窄的洞,聽到巨大的水聲,然後?然後?然後趙燕妮也不見了,我朝前走了幾步,一下空了,掉下去了,無邊的黑暗,再睜開眼睛,就看到這對奇葩的母女,像是原始人?野蠻人?她們身上穿的衣服像是少數民族的?不對,土蘆芽上身穿着很像是漢人的肚兜,藏青色的,只是領口要比漢人肚兜低很多,後背交叉的繩子像是藤枝,下身灰色裙子過膝,裙邊有褶皺,腳上是青色厚底布鞋。依雅上身半截袖白色短衫,綠裙,裙褶是桃紅色的,一雙紫色黑邊布鞋,鞋幫上繡着一隻金色小鳥圖案,她們的服裝是古代漢人的?明清?還是唐宋?看上去那三條腿的太師椅像是宋代的。
土蘆芽搓着小腿的灰,很快就搓成一個小球,大大小小黑色的泥球粘在膝蓋上,大腿上。她趙燕妮大口吃着紅薯,她不時打着嗝,似乎早已經把我忘記了。
“能不能給她點水喝?”趙燕妮終於想到我了。
土蘆芽把一個像是尿壺一樣陶器,拿到我嘴邊。我對着壺嘴喝了兩口,感覺有股騷味。
“給他點紅薯吃,可以嗎?”趙燕妮小心翼翼說着話。
土蘆芽髒兮兮的手,抓着我可憐的脖子,她把我的嘴對着她的小腿,她居然讓我去吃小腿上的泥球。我掙扎着拒絕,她索性把泥球塞進我嘴裡。我噁心到了極點,我嘔吐着,伸出長長的舌頭,吐着。土蘆芽把更多的泥球塞進我嘴裡,我感覺自己的精神要崩潰了。
趙燕妮彎着腰,低着頭心平氣和地看着我被這個野蠻女人虐待,她的表情甚至還帶着某種愉悅。
我的舌頭被壓在她的小腿上,這個野蠻的女人難道和我有仇?有世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