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明天開始,我會親自來這裡修建農舍。”於秋指了指山坳靠背面的緩坡道。
村裡善於房屋建造的呂四娘在緩坡周邊看了看,點頭道,“此處背風向陽,是個建房舍的好地方,秋哥兒你要建什麼樣的房子,可以交給我來做。”
於秋搖了搖頭道,“不用,這間農舍可能與你們此前修建的農舍有些不同,我自己來就好,你們還需要在村子裡修建豆腐作坊,以及接下來可能需要用到的製鹽作坊。”
“你一個人修建?”
“是的,我一個人夠了,反正這裡的房子也不急着住,有很多時間。”於秋的眼神望向緩坡下面逐漸囤積了溪水的山坳道。
於秋開出來的口子,大約截斷了溪流上游三成以上的水流,以目前的速度來計算,最多一時辰就會有過千尾的魚會被溪流中斜插的漁網引入到於秋開闢的這處水庫中,因爲魚是最喜歡在漲水的時期迎水而上的,而已經在上游了的魚,是逃脫不掉於秋拉的這道網的。
如果系統任務快速的完成了,他自然是無法向大家解釋這裡爲什麼會突然出現一座農舍的,而且,於秋的目標從來不是簡單的完成系統任務,而是要拿到系統加成獎勵。
返程的路上,系統內完成任務的圖標就直接亮了,獎勵物品是:農舍一間。
於秋並沒有領取,等他帶着大傢伙走了兩個時辰的山路回到村子的時候,水庫中的魚尾數已經突破了三千尾,而系統任務上面的獎品則是變成了:精緻農舍一間。
看到獎品的變化,於秋的心情極好,當然,精緻農舍依舊不是他的目標,搞清楚了系統計算養魚數量的模式之後,他覺得,自己可以領到升級過很多個層次的獎品。
因爲,不管是大魚小魚,只要有尾巴,懂得吃食,系統就將其算作一尾,如果,進入到水庫裡面的某一條魚產一次子,那麼……
於秋想想就覺得自己要發了,因爲魚一次可以產幾千,甚至上萬顆魚子,每一顆魚子,都是一條小魚,尤其是鯽魚,鯉魚這種繁殖力較強的魚類。
而百畝以上的深水庫,就算養十幾萬尾魚,也是不在話下的,到時候還不知道系統的獎勵加成能給什麼好東西呢!
於秋並沒有帶李三娘去山裡,所以,當他回到村子裡的時候,面對的是李三娘審視的目光,她一早就發現,只要於秋髮動很多人手去做的事情,基本都是大事,比如今天於秋讓張喜兒帶到洺州城裡的那個消息,就在城裡炸開了鍋。
爲了掩飾自己能將粗鹽礦或者有毒鹽礦變成精鹽這個秘密,於秋給張喜兒編了一套說詞,大致意思就是,想要用黃豆製作出豆腐,就必須要大量的鹽礦研磨出來的沙石粉末對黃豆進行鹵化秘製。
而且,這一說詞城裡大多數人居然都信了,因爲,第一次吃到豆腐的人們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個豆腐是怎麼製作出來上面,而是怎麼樣才能買到更多豆腐這個問題上面。
四塊一寸見方,被油炸的金黃酥脆的豆腐塊,才賣一貫錢,雖然每塊豆腐的重量只有一兩左右,但這些豆腐塊上是撒了精鹽和香料的,在炸豆腐的平底鐵鍋開火之後,半條街都飄滿了香味,基本不需要吆喝,光靠香味,它就將集市上大多數吃不飽肚子的人吸引了過來。
張喜兒,王二孃她們全程都是當着大家的面烹調這鐵板紅燒豆腐塊的,極大的滿足了大家對豆腐這種傳說級食物的好奇心,而負責用竹刀切生豆腐出售的趙七娘這裡也圍滿了人,手掌見方的大豆腐塊,兩大塊,每塊半斤多的重量,居然只賣兩貫錢,買回去加青菜煮湯,絕對可以吃飽一個大人,不像一貫錢一個的饅頭,個頭雖然大,一個人吃上兩三個卻都未必能吃的飽。
至於五百錢一碗的豆漿和一貫錢一碗,加了酸菜沫的豆腐花,同樣的被所有第一時間聚集在攤位前的人們搶購,要不是有張康趙河等人帶着全副武裝的士兵站在攤位前面維持次序,這裡恐怕會出大亂子。
而這一一幅搶食搶購的場面,並不是今天的重點,當張喜兒宣佈了因爲做豆腐這種吃食工序繁雜的緣故,她需要大量的人手去撿廢鹽礦的事情之後,場面的熱鬧程度,就達到了巔峰。
洺州城有太多插標賣自己,吃不飽飯的人了,張喜兒開出了一頓飯的價碼,由不得他們不瘋狂,因此,她們幾個婦人被數千人圍在中央,硬是解說的口乾舌燥了,纔在張康趙河他們的幫助下脫離人羣。
從城牆上,她們清晰的看到了人潮的去向,城西三十里池谷山鹽礦場,這處礦山距離寡婦村的直線距離,大約有六十多裡。
而且,它是盧家的產業,但是於秋跟張喜兒說過,不用擔心盧家會阻止這些人撿廢鹽礦,餓急了的人,誰都不敢惹。
而且,這些廢鹽礦石本就是盧家丟棄不要的,平時的時候他們還需要用人去清理,現在有免費的勞動力,對於盧家來說,並不算什麼損失。
當然,於秋是更願意看到這些餓死鬼跟盧家起一些衝突,這樣他們的名聲就臭了,不用說,到時候劉黑闥爲了自己的偉岸形象,肯定是要求盧家妥協,從而與盧家交惡。
不過,這些事情,於秋推不推動,它都會發生,倒是不需要多此一舉。
天快黑的時候,張喜兒等人才帶着三十幾輛大車組成的車隊,從城裡趕了回來,而且,一臉不岔的樣子。
“怎麼了這是?”
“幾家賣糧的掌櫃把黃豆價格漲了,不僅不給我們優惠,還咬死了兩千錢一斗的價格。”
“兩千錢一斗?”
於秋皺了皺眉頭看了看長長的一排大車載回來的黃豆,又道,“你該不會是把城裡的黃豆全部都買下來了吧!”
張喜兒點了點頭道,“我不買他們明天又漲價怎麼辦?”
於秋捂了捂額頭,鬱悶道,“你這麼買,明天城裡的黃豆價格肯定還會大幅的上漲,每鬥就算再加你一千錢,也不奇怪,你這裡總共買了多少?”
“五百多石。”
“六萬近左右,行了,夠用一陣子的了,明天開始,一粒黃豆也別買了,穩一穩價格先,如果把全城的糧價都推高,咱們就會害了現在那些勉強還能支持下去的百姓。”
“可是,明天送鹽礦來咱們這裡換吃食的人肯定會很多,咱們得多準備一些吃的給他們吃。”張喜兒弱弱的道。
“咱們這是在做生意,以利益爲上,你以爲是在開善堂呢!”
於秋此言一出,村裡四面八方都朝他投來了鄙夷的目光。
然而,那又怎麼樣?
他說的話,纔是寡婦村接下來要走的路,這些寡婦們才吃了兩天的飽飯,就覺得自己能夠解決別人的溫飽問題了,簡直是不知所謂。
世界上,就沒有哪一個不盈利的項目,能夠長久的做下去的,尤其是白掏錢的慈善項目。
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去承擔自己承擔不起的重擔,其結果就是被壓垮。
於秋有非常理智的思維,知道怎樣走下去纔是最正確的,而且和張喜兒他們也講不明白自己心中所想的東西,那麼,就只能用老辦法,強硬以對,堅決要求他們執行,哪怕是被誤解,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