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索壩工程建成後,這裡將出現兩條世界上最大的制絲生產線,每小時生產24噸;這裡將會有世界上最先進的捲菸機,每分鐘生產600包;這裡將有世界上最先進的自動封箱系統:這裡還將會有采用計算機控制的物流自動線、高架自動倉庫,實現從菸葉進廠到裝箱入庫的全線自動化……
邁出國門:更強的國際化動力
廠長與書記:無可避免的權力之爭
分拆引進,必須一流
***幫大忙:協調外匯額度
受到隆重接待的國際大買家
關索壩爲證
邁出國門:更強的國際化動力
從1985年開始創匯的時候,褚時健就下了邁出國門的決心,而設備和原料革命的成功加速了這個進程。褚時健深知,要成爲一個跨國公司,就必須在國際市場上佔有一席之地。此外,他發現,在國際上生存是保持競爭力的一種方式。在雲南省創匯分成制度出臺後,玉溪捲菸廠有了更強的國際化動力。
1992年以前,他們主要通過兩個渠道來創匯:一是國內旅遊市場,像友誼商店之類的地方;二是通過**轉口貿易把產品賣到東南亞等國家。到1991年,他們的創匯額已經超過三億美元。
“紅塔山”聲譽曰隆之際,褚時健決定真正走出國門了——在海外設立生產基地。他們考察了幾個國家和地區,從新加坡、印度尼西亞到馬來西亞、中國**等地,最後選擇在新加坡設立一個生產分部。
1991年9月,在代理玉溪捲菸廠海外市場的印尼華人熊德龍的推動下,由玉溪捲菸廠、英美菸草公司新加坡分公司、中國臺灣中華菸草國際有限公司組成了產供銷一體的跨國公司。實際上,三家公司是一種鬆散的合作關係:由玉溪捲菸廠提供“紅塔山”的原料和技術,英美菸草公司新加坡分公司負責生產加工,熊德龍的中華菸草國際有限公司負責在世界各地推銷。
這是一種在國際貿易體系中流行的來料加工和品牌代理的合作模式,英美菸草公司新加坡分公司每加工一箱“紅塔山”就能得到75美元。第一年,他們生產了5萬箱“紅塔山”,銷往美國、中美洲和南亞,而從中國**的轉口貿易則主要走向東南亞市場。1992年,合作的第一年,這項合作就爲玉溪捲菸廠帶來了3000萬美元的淨利潤,當年他們的創匯總額達1.2億美元。此後幾年,海外市場的銷售逐步增長,到1995年,創匯額達到了1.8億美元,按當時的外匯調劑價計算,差不多是18億元人民幣。有了這筆外匯收入,玉溪捲菸廠可以把錢放在新加坡,需要使用的時候就方便多了。
褚時健解釋了爲什麼沒有像菲利普·莫里斯之類的世界菸草巨頭那樣商接到國外辦廠,主要原因是,國家規定向海外投資不得超過100萬美元,如果超過則需要得到對外經貿部的批准。和這些部門多年打交道的經驗告訴褚時健,拿到批文太麻煩,難度太大,因而他選擇了一種新的“出海”戰略。他認爲,這樣做的好處是,不需要招工和管理,不用投一分錢,只派三個人過去,每星期結算和收款就行了。
隨着時間的推進,玉溪捲菸廠的國際化戰略越走越快,他們通過贊助國際知名體育賽事的方式來擴大“紅塔山”在北美的影響力,並發展了越來越多的**店加盟其間。到90年代中期,“紅塔山”在美國市場上每年的銷量已超過3萬箱。
廠長與書記:無可避免的權力之爭
即使在事業處於頂峰的時候,褚時健依然覺得,國有企業的權力之爭是讓他無比苦惱的事情,那也是褚時健踏進玉溪捲菸廠最早遇到的棘手問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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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長和書記的權力之爭幾乎是國有企業“書記一廠長”雙頭領導結構下不可避免的事情,儘管褚時健不喜歡權力之爭,但他也無可避免要捲入其中。
在他早期的搭檔林某某走後,玉溪地區的老專員和他搭檔,過了一段相安無事的日子,到1986年“三合一”體制建立之後,褚時健集黨委書記、廠長、**局局長、菸草公司經理四職於一身,這個時候沒有權力之爭的問題。
但是沒過多久,一個問題出現了,褚時健的工作越來越緊張,每週還要花大量精力來處理黨務文件,這讓他痛苦不堪。他確實沒有時間做這些了,覺得需要單獨設置一個黨委書記來處理黨務問題。這個時候,他的中學同學來找他,說她丈夫在玉溪行署擔任副專員,由於表現不佳剛剛被降職了,她希望褚時健能夠幫忙把他調到玉溪捲菸廠擔任黨委書記。
褚時健回憶:“她說大家排擠他,讓我幫幫忙。我這個人有些時候腦子也不太會轉彎,就直接答應了。我去向省裡面的有關部門彙報,找了省委組織部、省菸草公司,談好了,任命他做黨委書記。誰知隔了三年,他又‘胡來’了。”
所謂“胡來”,其實是那位黨委書記看着褚時健已到退休年齡(其實旱過了),就在一個與省長和志強關係很好的記者的帶領下,到省長那裡去“活動”去了。他告訴省長,褚時健選擇了喬發科做接班人,而喬發科並不適合,他覺得自己纔是適合繼任廠長的人。其實,這時褚時健壓根兒就沒有決定選誰做接班人。
消息在第二天傳到了褚時健這裡,據他回憶說:“我跟他說,你想當廠長,你就正兒八經地競爭去。”
在並不清楚和志強的意思的情況下,他採取了以退爲進的辦法,向省裡寫了個申請,陳述自己的年齡已超過60歲,而廠黨委書記也在四處活動想當廠長,就由他來當吧。
和志強發現這個事情鬧大之後,他來找褚時健談話了,褚時健告訴他:“他這個黨委書記照這樣下去,玉溪捲菸廠的障礙會很多,我隨你們選,我不打算幹了。”
作爲省長的和志強當然擔心褚時健的離任會影響到雲南經濟的發展,他讓褚時健等他做完這一屆省長再說。
而原廠黨委書記則在隨後的玉溪捲菸廠黨委書記選舉中,以只得到一票而落選了,他不得不去擔任一名調研員。
褚時健說:“不瞭解情況的人說,老褚霸道,兩個黨委書記都被他攆了。我說我不是爲我,凡是玉溪捲菸廠的發展障礙,都得排除。”
之後的日子,褚時健不得不再次同時擔任黨委書記。
一個工廠到底誰是第一負責人?中國的國有企業一直都不明確,而是給出了一個模糊的表述——黨委書記領導下的廠長負責制,到底最後誰來負責,褚時健一真很迷惑。一次,在接受記者的採訪時,褚時健甚至說,黨委書記領導下的廠長負責制,其特點是在民主集中制的原則下,少數服從多數。這樣,如果廠長的意見是對的卻處於少數的地位,就只能服從多數然而卻是錯誤的決定,如以後發生了問題,廠長也可以不負完全責任,甚至可以推卸掉責任。這樣顯然對企業的發展不利。
對於黨委的集體領導,褚時健也有自己的看法,他說:“如果都是大家說了算,等於誰說了都不算,企業會處於無人負責的狀態,這種狀態常常表現爲集體負責,其實誰也不負責任,出了問題國家要追究責任,連該打誰的屁股都找不着。”
在他爲這個問題萬分苦惱的時候,當時的中共中央******到雲南視察,在獲得***接見的座談會上,褚時健向他請教了建立現代企業制度中遇到的問題——黨委書記和廠長職權衝突的問題。******對他說:“你們要兩心合一心,心心相印。”
分拆引進,必須一流
在1987年玉溪捲菸廠成爲中國同行業第一後,褚時健就定下了成爲世界一流企業的目標,並且立志要和當時全球最大的菸草製造商菲利普·莫里斯一爭高下,併爲此着手進行佈局。
褚時健認爲,競爭無非三樣東西:原料、設備、管理。既然要和世界第一流的公司競爭,這三大要素就必須達到一流水平。
原料和管理兩場革命完成後,褚時健認爲玉溪捲菸廠的原料已屬一流,“紅塔山”的原料甚至超過了“萬寶路”的;而管理上也相差不遠,在1992年接受記者採訪時,褚時健說,隨着玉溪捲菸廠設備的更新,效益會越來越接近菲利普·莫里斯公司。在玉溪捲菸廠第一套設備引進之後,3700多人就立即富餘出1200多人,而隨着新流水線的引進,下線的員工不斷增加。褚時健認爲,如果只計算雙方的一線員工,玉溪捲菸廠的效率甚至超過了菲利普,莫里斯,而設備的增加又會把那些富餘員工的效率提上來。所以,從管理角度看,他有信心做得和菲利普·莫里斯一樣出色。
而眼下,設備的淘汰和更新又成了新問題,和菲利普·莫里斯這樣的公司相比,最明顯的差距就在設備上。
他計劃首先替換掉那些老掉牙但還在拼命幹活兒的“新中國”,藉着1990年的“名煙翻番計劃”,他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設備更新。這一次,褚時健在省裡已經不會遇到什麼麻煩了,省裡的領導人已經形成共識,只要是玉溪捲菸廠報來的項目,那就儘管批,他們還沒有搞砸過。計劃正在進行之際,從中央發出的關於控制外匯引進設備的文件,差點兒讓這個3000多萬美元的項目砸了鍋。
文件規定,單次設備引進不得超過500萬美元的限額,面對這樣的規定,他知道自己磨破嘴皮子也沒用,中央文件一般是從總體判斷出發,並不需要考慮一家企業的遠大追求。但時不我待,面對這樣的規定,褚時健又一次顯示了他超人的智慧和冒險精神:既然只規定了單次引進的上限,並沒有規定只能一次引進,那麼,把這些項目分拆開來引進,不就不違背中央文件的精神了嗎?這又是一次邊緣突破的絕妙案例,雲南省有關部門配合了褚時健的行動,這次引進很快完成了。但在項目安裝完成並開始運營後,也許是因爲被舉報的緣故,國家有關部門識破了褚時健的“詭計”,於是,一個調查組緊隨而至。
褚時健告訴前來調查的人,在市場需求如此旺盛的情況下,玉溪捲菸廠迫切需要更新設備來提高產量,以滿足市場需求。而如果不這樣做,不一次完成引進,那麼造成的損失可能高達數千萬美元,稅利的損失可能更大。聽完他的陳述後,調查組認可了他的理由,並把他當成了“用活中央政策”的典型。
此外,在獲得了利用外匯購買設備和配件的許可後,褚時健繞開了有關部門,採取直接和外國廠商或代理公司聯繫的方式,直接從國外進貨,而不是層層彙報。有好心的同事提醒他,最好還是向有關部門請示一下。但褚時健認爲,請示雖然風險小,但拖延了時間,生產損失大,對國家不利。
到1992年,玉溪捲菸廠完成了最後一批舊設備的更新,無嘴煙的歷史就此結束。這個時候,玉溪捲菸廠已經完成了對日本菸草公司的超越,升到了亞洲第一的位置,褚時健成了名副其實的“亞洲煙王”。
***幫大忙:協調外匯額度
此時,褚時健在策劃一個宏偉的計劃,這個宏偉的計劃就是關索壩工程。這個工程的預算投資高達46億元,其中引進設備的投資就超過了20億元,在當時,這是一個天文數字般的投資額。而且,全部投資都由玉溪捲菸廠自己籌集,這在當時的國有企業中實在是少之又少。
按這個工程的計劃,玉溪捲菸廠將完成整體搬遷。搬遷的原因主要有兩個:一是老工廠正好處在地震帶上,不安全;二是褚時健希望加快步伐,建設一個世界一流的工廠。這個工廠不僅要有現代化的生產設備,還要有優美的、有尊嚴的工作環境,徹底告別中國工廠灰霾、嘈雜、擁擠、狼狽的形象。
但玉溪捲菸廠很多人並不理解褚時健的行爲,他們覺得原有的廠房已屬一流,爲什麼還要投那麼多錢另外建設新工廠呢?
在接受記者採訪的時候,褚時健說:“過去菸草工業的輝煌並不在雲南,而在河南,河南菸草輝煌了十年就落伍了,雲南菸草已經輝煌十年,能否繼續輝煌下去?趕在我們有優勢、有能力的時候把裝備搞到世界一流,是爲我們今後在中國乃至世界保持領先地位打基礎。”
褚時健的話表現出了技術追求沒有止境的傾向,他和手下的人說:“哪一年哪一天我們停止了科技進步,哪一年哪一天我們就爲自己的生存埋下了危機。”
“視今天爲落後”是褚時健爲玉溪捲菸廠定下來的精神信條,他在言行中也踐行着這一信條。
“關索壩計劃”早在1992年之前就在褚時健腦海中開始構建了。但計劃正準備實施的時候,新的麻煩又來了。褚時健一生總在和各種麻煩打交道,解決這些麻煩所花費的精力,比他真正投在工作上的要多得多。
這一次的情況是這樣的:爲了防止投資過熱,國家又出臺了兩條新規定:一條限制了外匯使用額度;一條禁止了銀行給企業的建設性貸款。
玉溪捲菸廠不缺外匯,他們每年從創匯分成中能分到很多;他們更不缺錢,存在銀行的錢都快堆不下了。但現在,國家不允許你花這些錢,哪怕錢是你的。
愁眉不展之際,時任中共中央*****、國務院常務副總理的***來雲南玉溪捲菸廠視察,褚時健決定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請***幫這個忙。他們討論了一些“過熱”投資,褚時健認爲只要有市場,投資有效益,就不能算“過熱”。***似乎同意他的看法,然後他拋出了他的問題,請這位熟悉經濟運行的副總理幫他解決困擾他的外匯指標問題。
***問:“你們有外匯嗎?”
“有,用不完。”
“那配套有人民幣嗎?”
“有,更用不完。”
***當場答應褚時健幫他協調外匯額度。
但他還是不忘問褚時健一句:“這個投資完成後你的稅利能增加多少?”副總理顯然很關心稅收問題。
褚時健笑着說:“您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啊。這個改造完成以後,中央財政一年最少增加30億。”
***聽了有點兒吃驚,對褚時健說:“老褚你別吹牛。”
褚時健告訴他:“我跟同行都不會亂說,何況跟您?等到改造完成後,您可以問問財政部這筆錢拿到沒有。”
***知道,作爲全中國排名第二位的稅利大戶,褚時健當然不會隨便吹牛,他也許是想刺激一下褚時健吧。事實上,隨後幾年,玉溪捲菸廠稅利的增長遠遠超過了褚時健的承諾,從1992年的52.39億元,到1993年87.7億元,1994年時達到了146.79億元。
當關索壩工程改造完成後,褚時健還不忘提醒***手下的工作人員:“請朱總理注意一下老褚的承諾是否兌現了。”其實,這個提醒完全是多餘的,在關索壩改造投產的第一年,玉溪捲菸廠上交的稅利就已經位列當時中國所有工業企業的第二位,到1996年便一舉超過了排在前面的大慶油田,排到了稅利第一位。朱總理當然會知道誰交的稅最多。
受到隆重接待的國際大買家
1993年6月,玉溪捲菸廠完成了工程建設的設計、招標工作,準備破土動工。
在得到玉溪捲菸廠關索壩改造工程的消息後,那些菸草設備製造的國際巨頭自然是聞風而動,爭相向玉溪捲菸廠推銷他們最新的設備。
褚時健決定帶領技術團隊飛往歐洲進行設備引進的最後考察,他們在1994年4月10日離開昆明,轉中國**飛往法蘭克福。
在歐洲的兩週時間裡,褚時健馬不停蹄地穿梭於法蘭克福、漢堡、紐倫堡、不來梅、阿姆斯特丹、巴黎和倫敦等城市,考察了歐洲最重要的幾家設備製造商,着重看了它們最新的產品。
他在歐洲享受到了帝王般的接待。對於歐洲的這些製造商來說,玉溪捲菸廠的快速崛起讓他們感到非常吃驚:短短十年時間不到,就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廠變成了行業內世界前三的企業巨頭,並且前所未有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購買了他們這麼多產品。幾大製造商都是總裁或董事長親自出馬,在機場等候。在德國豪尼公司,董事長葉力沙笑稱對褚時健“無秘密可言”,帶他參觀他希望看到的任何東西,包括那些還處於設計階段的產品。在英國莫林斯公司,褚時健看到了一款不錯的新玩意兒,他認爲值得引進,但又擔心在新廠房安裝有一定困難,莫林斯公司的總裁索山馬上承諾:“不要緊,我們負責安裝。”說完迅速讓人拿來安裝圖紙,並在半小時內讓工作人員先後兩次製作安裝圖紙,直到褚時健一行人滿意爲止。在巴黎,意大利GD公司總裁馬蒂斯已經等在戴高樂機場,而同時在那裡等待的還有法國德古費勒公司的總裁。
褚時健的歐洲之行在高效率的工作節奏中結束,兩週時間走訪了歐洲最頂尖的幾家設備製造商,並實地考察了這些設備的運行情況,他差不多購齊了20億元的設備,這絕對是菸草世界的第一大采購。
他同時考察了歐洲的那些花園式工廠,他提醒隨行的副總工程師李穗明,玉溪捲菸廠新建的廠區一定要學習人家。
關索壩爲證
1994年5月26日,關索壩打下了第一根樁。
這地方原本是一個小山溝,褚時健決定把這個長1.3千米、寬500米的地方填平,作爲玉溪捲菸廠的新廠區。
有記者問他:“爲什麼把廠址選在施工難度大的山裡,而不是平壩的工業開發區?”
褚時健回答說:“我是農民出身,知道土地對農民的重要性。中國基本上是一個農業國,地少人多,良田對農民來說太重要了。我們寧可多投5000萬削山填溝,也要爲後代子孫多留點兒好地。”
年輕的工程總指揮李穗明指揮着4000多人的隊伍在工地上苦戰,十四冶建設集團集中了全部重型機械,這個工程需要處理300萬土方,建築面積24萬平方米。這裡會聚了數百位國外的專業技術人員,他們和4000多名中國建築工人一起,日夜奮戰在這塊工地上。
關索壩工程建成後,這裡將出現兩條世界上最大的制絲生產線,每小時生產24噸;這裡將會有世界上最先進的捲菸機,每分鐘生產600包;這裡將有世界上最先進的自動封箱系統;這裡還將會有采用計算機控制的物流自動線、高架自動倉庫,實現從菸葉進廠到裝箱入庫的全線自動化……
褚時健說:“我管總體把握,放手讓小穗明幹。”於是,這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挑起了數十億高技術含量的技改工程的重擔。
這個年輕的總指揮並沒有讓褚時健失望。
工程原計劃在1998年竣工,但隨着工期的不斷提前,竣工時間不斷更改:1997年、1996年,最後,僅用時一年零九個月,24萬平方米的廠房全部完成;1995年8月第一條制絲線投入生產;1996年3月,主要車間在不停產的情況下完成了搬遷調試,6月,新廠區全面投入生產,年產量可達200萬箱,並從設備、原料、人員上保證了1998年達到年產量250萬箱的目標,待德國進口的膨脹絲生產線完成後,生產規模可達每年300萬箱,趕超菲利普·莫里斯公司350萬的年產量已經指日可待。
不過,這中間也發生了一個有趣的小插曲,在關索壩工程熱火朝天地進行之際,國家計委對這個工程進行了干預。他們拿出一個十幾年前的老文件對褚時健說:“你們這是在搞違規建設,必須停下來。”褚時健回憶說:“這個老文件規定,技術改造不能超過原資產的30%,而我們超過了原來資產的若干倍,我們原來的設備價值幾個億,這一回投資是好幾十億元。”
褚時健一下子就蒙了。這個項目一直是按國家規定進行立項、審批的,他也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文件。要解決這個問題,就得找國家有關領導。這一回,他找的是國務院分管國家計委的副總理鄒家華。由於辦公室人來人往,無法靜下來溝通,褚時健選擇在晚上到鄒家華家拜訪。他很小心地把握着話題,在一個適當的時機談到了玉溪捲菸廠目前的發展態勢、上繳稅款、戰略規劃及可見的遠景,鄒家華聽得入了迷,對褚時健大加讚賞。他覺得時機成熟了,便向這位溫和的副總理道出:“這回遇到麻煩了。”
“什麼麻煩?說出來我幫你解決。”
褚時健道出了關索壩工程的全部原委,並告訴鄒家華,實在是產品供不應求了才考慮搞這麼大的建設工程。鄒家華樂呵呵地反問他:“就這事兒嗎?”
過了幾天,國務院有關部門組織聯合工作組來到玉溪,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
總是處在風口浪尖上,步步驚心,褚時健在玉溪捲菸廠十幾年的歲月向來如此。可以說,這是變革者的宿命,或者是他們和這個世界的相處方式。
褚時健說:“在新的生產線投產後,世界備大煙草商都派人到這裡來參觀,他們的結論是:玉溪捲菸廠已經是全世界最先進的捲菸廠,即使和美國的菲利普·莫里斯公司相比,也只有超越的地方,沒有不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