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秦在建業在密諜頭目會面,楚錚估計還沒用到一個時辰。他滿意潛回來處,卻遇上了小小的麻煩:眼前庭院重重格式如一,去時如電竟忘了留意,如今葉摘星身在何處卻辨認不出了。他只好屏息伏在屋脊,張開神識搜尋。不出意外地感應到了陸尋、姬義、陸方正在鶯鶯燕燕環繞裡荒唐嬉戲;重重庭院裡卻沒有搜到玉湖公主氣息,應是已悄然離去;感應到葉摘星時,楚錚不禁大受刺激:美女和衣躺在牀榻,正在費力揉着自己全身,口中呻吟斷斷續續。
葉摘星已經沉浸在自我的感受裡,房裡突起衣風之聲,頓時驚惶失措:“誰?”聽到楚錚低笑,頓時羞得矇住臉。此情此景,楚錚哪裡還忍得住......這回葉摘星的呻吟倒是真心實意了。
一夜纏綿,早上返回驛館,就只有陸方同車相送。楚錚見他睡眼惺忪,不免調侃:“侍郎大人還真是勤勉王事。”經此一夜,兩人都覺得親近不少,陸方不禁打量葉摘星,這位貌美冰冷的侍女呻吟倒是妖嬈。說不得微微一笑:“職責在身而已,不敢疏忽。對了,楚大人,陛下壽辰就在明日。還請大人留意別誤了大朝會。”
帝王五十壽辰自然需要大肆慶祝,第二天凌晨,陸方率禮部官員已是早早來到驛館,館內衆賓雲集之時,楚錚才第一次見到東吳使者,是個長相和善的胖老頭,一臉笑容貌似人畜無害。察覺到楚錚目光關注,也是微笑示意。楚錚不禁沉吟,東吳僅佔大江出海口一城,當年劉禪大帝征戰天下,卻止於東吳城下,是不屑一擊還是另有隱情?其後不久劉禪就悄然失蹤,小小東吳居然殘存至今。他一直有個預感,巧彤師父,那個太醫正徐老多半就是東吳出身。其中謎團不少啊,不過現在還不是解開的時候。
使者雲集前往大齊朝堂,身後自然是長長的賀禮車隊。大趙賀禮亦是精心準備的,十盒人蔘、十件金玉重器、蜀錦五百匹。一應之物皆產自趙地,突出蜀錦,其意不言而喻,成帝一旦受禮,無異於默認秦地歸趙。
朝堂之上,此刻唱禮官員也是聲音洪亮、亢奮不已:“海外貴客孫氏,賀陛下壽!獻珊瑚十架、海珠百顆。”
“海外貴客李氏,賀陛下壽!獻沉香十斤、蜀錦百匹。”
聽到此處楚錚不覺暗怒,所謂海外李氏,多半就是蜀地李家,這樣一來,大趙送蜀錦的意義可就被大大削弱了。他冷冷看着那位恭敬行禮的李家人,毫不不掩飾眼中殺機。
齊成帝覺得很滿意,雖說齊趙交好是既定國策,但他也樂於給趙國找些麻煩,別人有麻煩自然自家就相對安寧了。
眼前萬國來朝,氣象萬千。大齊君臣此刻都心滿意足,成帝壽辰慶典終於在一片山呼海嘯的“大齊威武”聲浪裡落下帷幕。
慶典之後大開壽宴,使節、海外賓客聚在一起,趙、吳使者自然位列首席。楚錚按捺心情,主動和胖胖的吳使攀談:“在下楚錚,來自趙國。不知尊使貴姓?”
胖老頭也是笑臉相迎:“老夫姓孫,乃是吳國禮部尚書。小侯爺請——,”卻是主動舉起了酒杯。
楚錚爽快地一飲而盡:“孫老請——,今日能與孫老把酒言歡,卻是小子榮幸。”
孫老依然笑瞇瞇的:“小侯爺言重了,您可是當今三大天道人物之一,今日倒是老夫有緣得見。”
楚錚連忙請教:“小子孤陋寡聞,僅知道趙國葉門主身入天道,不知另一位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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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吳國國主,”孫老言談不忘殷勤勸酒:“說起來老夫此行奉國主之命,除了賀齊帝壽辰,不日還將前往上京。到時還請要楚侯爺多多關照。”
楚錚含笑應諾。兩位使者交流目無旁人,陸侍郎同席坐陪也覺得有些尷尬,他自然熟知國史,秦趙齊吳立國之始,各有天道高手支持,世俗所謂“江山如畫”是也,小小東吳屹立至今,看來有天道武力纔是根本,聯想到如今的大齊,不免有些黯然。他羨慕地看着年青英俊的楚錚,心裡更是一動:難道陛下對此人竟有拉攏之意?
大殿之內人影瞳瞳,楚錚眼觀八方,終於看到了塵師叔身影,他連忙向孫老告罪一聲,端起酒杯踱步而去。
了塵居然和玉湖公主、陸駙馬同席,都是熟人,楚錚含笑一一示意,舉杯敬酒了塵:“見過師叔,恭喜上師!”了塵看到這個師侄也不禁感慨萬分,有些事悟明白了也無須再說到通透。他站起來合什爲禮:“阿彌陀佛,老衲見過趙使。”楚錚猶豫了一下,此時確不便深談。玉湖公主卻白了他一眼:“父皇壽宴,衆人皆安坐。除了禮部官員走動勸酒,也唯有公子你串席。——本宮已邀請憫生上師宴後過府品茗,公子有意可同去。”
有你做證人自然最好不過,楚錚連忙答應。
大江之南,茶種遠勝北地。到了公主府內,玉湖公主親手煎茶,了塵大師觀色品香,不免心喜稱慕。楚錚卻是一臉語重心長:“師叔,您着相了。”說得了塵尷尬不已。
玉湖公主沒有留意二人談話,卻是在仔細打量一旁的葉摘星,雖然她年齡略長,可自認貌美並不輸於這個小侍女,難道那晚因爲面具緣故,楚錚還真沒有認出自己?
師叔還是有用的,年紀大必然熟知英雄譜。楚錚改容虛心請教:“師侄今天和吳使同席,據說吳國國主也是天道高手之一,何以名聲不顯?”
這點常識都不知道?了塵一怔,還是認真解釋:“當初齊秦趙吳四國天道絕學,俗稱江山如畫,正是大江疊浪、不動如山、如影隨形、畫地爲牢四門絕學簡稱。其中東吳畫地爲牢最爲奇特,卻是符陣融入城池,威力巨大。據說即便天道高手,入東吳城也是有去無回。如今之東吳國主,論自身武功境界不過宗師,但因其親掌符陣,——只要不離東吳城,說是天道人物亦不爲過。”
“原來如此,這符陣還真是奇特。”楚錚不禁神往。
自家這個師侄想什麼不言而喻,了塵也不點破:“符陣之秘早已失傳,天下也僅有東吳一處符陣而已。”
“莫非此陣乃諸葛武侯遺澤?”楚錚想了想。
“阿彌陀佛,正是武聖遺澤。”了塵也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