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之上,兩艘水師兵船暗暗較上了勁。南齊水師船在前面使開渾身解數飛速疾駛,趙使座船不甘示弱,緊緊跟上咬牙堅持。眼看時至黃昏,前面的南齊水師船殊無靠岸的意思,竟是要連夜航行;張固大爲緊張,晚飯都顧不上吃,一直站在甲板上親自指揮。
趙使座船是一艘兩層樓船,楚錚不懂操舟弄帆,自在樓艙裡休息。武功到了他這樣的境界,每日修煉已是常態,只不過功法已到盡頭,如何更強只能自己探索。
煉氣強身壯神,楚錚現在思忖就是如何壯大神識。真氣外放,神識隨之延伸,氣息籠罩之下,一切都映在識海,這種感覺妙不可言。楚錚盤膝安坐,伏魔龍象功搬運周天,真氣竭力往外伸展,以丹田爲中心,一丈、十丈、百丈、二百丈。神識隨之穿透所經事物,當然還是美女更有吸引力,原來衣衫裡面,葉摘星這小妮子身材竟如此迷人,再深入肌膚之下,經脈亦清晰可見。夜空遠處鷗飛羽毛,水底魚翔細鱗,楚錚很快力竭神疲,歪倒在椅中。葉摘星剛端茶進入艙中,見狀忙忙放下茶具,輕輕爲他按摩頭部。
楚錚舒服地往她身上靠了靠:“靜夜如斯,偏有惡客。——你去吩咐張固減速停船,在甲板迎一下,有客人至矣。”
葉摘星睜大眼睛:“侯爺,來的真是客人?”萬一是江匪呢。
“嗯,來人是南齊的玉霞公主。——不可失了禮數。”
葉摘星來到甲板,不一會兒,果然前面江心出現一艘大船,依着楚錚吩咐,趙使座船緩緩靠了過去。兩船之間鋪好木板,一個白衣男子裝束的人帶着兩個隨從就踏了過來。葉摘星怕失禮不敢多看,微微低首:“恭迎玉霞公主殿下。”
玉霞公主聞聲止步,說不出的詫異:“奇哉,你是何人?居然認識本宮?”
“我不認識你,”葉摘星驕傲擡頭:“是我家駙馬吩咐小婢出迎公主殿下。”
原來只是一個侍女,玉霞公主自失一笑,瀟灑登樓入艙。
見到楚錚本人,玉霞公主頓時兩眼放光,傳言中的天道人物居然如此年輕英俊。定神之後略一拱手:“可是斷江侯當面?”
楚錚一怔,還好旁邊的葉摘星插話了:“我家駙馬封號冠軍,可不是什麼斷江侯。”
玉霞公主沒有理會葉摘星,只好奇盯着楚錚:“楚公子,你是怎麼認出本宮的?”
楚錚有點爲難,總不能說自己神識感應到了公主胸前貼身懸掛的玉牌,上有“玉霞”兩個字。想了想還是從容言道:“本侯亦通占卜之術,不過心血來潮一卦便知。”
玉霞公主卻是相信了:“天道之人果然無所不能,那楚公子也知道本宮來意了?”
這還真不難猜,楚錚含笑言道:“公主可是爲二皇子姬義殿下而來?”
玉霞公主嫣然一笑:“皇兄說楚公子一見到本宮,就會明白來意。何以你二人如此默契?”
楚先吩咐葉摘星爲公主斟茶,這纔有機會端詳面前麗人。皇室公主,生母大都美貌,所生女兒容貌自然不差。玉霞公主早已成親,對年青男子的注視目光十分敏感,立刻臉色緋紅嗔怪:“楚公子你想哪兒去了?”
明明是你自己想歪了,楚錚有些無語:“殿下和二皇子乃一母同胞,本侯只是在推測姬義殿下相貌而已。”
玉霞公主端茶淺啜:“我皇兄身爲建業水師主帥,不便私會趙使,卻又深慕公子高義,意願傾心結識。本宮這才自告奮勇前來。”
“姬義殿下青眼有加,亦是本侯榮幸。”楚錚淡淡一笑。
見他似不爲所動,玉霞公主心底暗惱,轉頭吩咐隨從:“把本宮皇兄的禮物呈上來。”楚先接過沉重的錦袱,想想還是當面拆看。錦袱裡的明珠、寶玉也都罷了,中間一柄尺餘短劍引人注目,細辨劍鞘上的銘文,楚錚也不禁吃驚:居然是魚腸劍。一把拿起頓時愛不釋手:“竟然是如此寶物,姬義殿下有心了。——待本侯至建業,一定當面拜謝!”
玉霞公主也回嗔作喜:“你喜歡就好,不知楚公子回贈何物?”
這下楚錚撓頭了,在平原城收禮不少,可在魚腸劍面前都拿不出手。想想吩咐葉摘星:“取一錠黃金來。”玉霞公主頓時怫然色變。
楚先將金錠置於掌心,閉目冥想蘭花形象。不一會兒,一朵小小的金色蘭花自金錠冉冉升起,然後是金色花莖、三片蘭葉伸展出來,掌心裡的金錠已經縮小還有剩餘,卻慢慢變化成一塊石頭形狀。楚錚這才睜開眼,一株黃金石上蘭花在他手心裡搖曳生姿。
玉霞公主看得目瞪口呆。
楚錚含笑言道:“精誠所至,金石爲開。想必姬義殿下一定喜歡。”
玉霞公主小心翼翼地接過蘭花,盯着楚錚目露異彩:“江中不便久留,本宮在建業等着公子到來。”
葉摘星到甲板送行回到樓艙,只見自家駙馬還在把玩短劍沉吟。忍不住好奇發問:“侯爺,此物很貴重嗎?”
楚錚搖搖頭:“不是貴重的問題。此乃魚腸,一柄專屬刺殺的利刃。摘星你應該多讀些史書。”
說得葉摘星臉泛紅暈,楚錚忙忙糾正:“是我錯了,摘星你天性率真爛漫,少讀史書纔好,心思重了影響美顏誒。”
葉摘星含羞說道:“以後還請侯爺多教摘星讀書。姬義皇子何以要送此物呢?——又不能充作侯爺佩劍。”
“聰明!”楚錚笑吟吟地伸手一勾美女光潔的下巴,葉摘星沒有躲閃,倒是大方地望着他。
楚錚摩挲着摘星臉龐,貌似還沉浸在思索中:“君子佩劍,堂堂正正,是必長劍。此物雖好,乃是大凶之物,有臣下敢收藏者,只怕包藏禍心啊。”
說得葉摘星擔心不已:“既是兇物,那我馬上扔了它。”
“扔掉太可惜了,”楚錚搖頭不已,放在後世價值億萬吶。“是否兇物要看落在誰人手裡了,到本侯這兒決計不是。”說罷信手抹去短劍外鞘上的銘文:“此劍鋒利異常,正適合你用。”
感受到楚錚的信任,葉摘星笑魘如花:“多謝公子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