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楚錚走後,楚軒也不叫下人進來,只是一個人坐着一杯又一杯地喝着悶酒。
雲中客突然闖了進來,道:“大公子,出事了。”
楚軒看着這人,沒來由忽然有些厭惡了,淡淡說道:“何事如此驚慌?”
雲中客面色沉重,說道:“鄭家大院四十餘人已被五公子身邊的禁衛軍盡數誅殺。”
“什麼!鄭家大院中人盡數被殺?”楚軒頓時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着雲中客,“小五這麼快就下手了?”
楚軒呆了半晌,頹然坐下喃喃道:“小五想必是因小仙之事,才懷疑到了鄭家大院中人已經背叛了他,雲先生,你既知小五今日進城,爲何不及時防備?”
雲中客嘆道:“此前鄭家大院與京城一直保持書信來往,並未露出破綻。雲某出此險招命他們按兵不動,是因猜測五公子進城之後定會派人與之聯繫,想從中探聽五公子來意。方纔聽五公子已知道夫人之事,雲某便派人去通知他們撤離,可惜爲時已晚了,他們下手竟如此之快。還好全都已自盡身亡無人被擒,應該並未泄露身份。”雲中客心痛無比,鄭家大院的那幾十人是鄂親王派來協助自己的,沒想到還沒派上用場就被誅得乾乾淨淨。
“應該?”楚軒冷聲道,“你能確認嗎?小五的師父吳先生便是南齊人,對南齊武林頗爲了解,未必就看不出他們的來歷。”
雲中客沉吟半響,道:“既是如此那不得不防了,大公子,能否設法將平原大營討伐斷劍山莊之事暫且拖後?斷劍門實力非同小可,若是此時能爲我等所用,實在是一大助力,何必要趁五公子心意將他們趕盡殺絕呢?”
楚軒沉聲道:“斷劍門向來對本公子之命應付了事,此次羅聞楓又惹出這等大禍,實在可恨之極。如果不除,以後若是將本公子之事傳了出去,你叫本公子如何去堵天下人之口?”
雲中客急道:“可這平原大營的兵馬若是一走,整個平原城便爲黑騎軍掌控,城中成了五公子的天下,若他有何不軌之心,大公子可就回天無力了。不如讓劉參將想想辦法,先拖上一拖。”
楚軒搖頭道:“沒用的,若是換作以前,平原大營劉參將倒會俯首聽命,可如今小五身上有兵部令符,而且此次討伐以老三爲首,劉參將定不敢違令。”
雲中客抱拳道:“請大公子三思……”
楚軒斷然說道:“不必再說了,本公子知你心意,斷劍門與南齊關係一直頗爲密切,你是爲他們求情吧。”
雲中客心中一凜,忙道:“大公子誤會雲某了,只是照大公子方纔所言,五公子可能知道我南齊相助大公子。夫人之事大可拒不承認,可此事若讓太尉大人知曉,後果不堪設想。不如先發制人,雲某已經派人回南齊向鄂親王求援,請大江堂的高手北上,伺機殺了五公子,有平原大營的一萬兵馬在,三公子和那五千黑騎軍也不敢妄動。”
楚軒臉色奇異,緩緩說道:“你是說殺了小五?那讓本公子如何向家父交代,這等玉石俱焚之事虧你也想得出來,家父正當盛年,何況老三也並非無能之輩,只是善裝糊塗罷了。”
雲中客面露狠毒之色,道:“那就將三公子一同殺了,虎毒不食子,太尉大人只餘大公子一子,只要找不到真憑實據,這楚家宗主之位還不是傳於大公子?”
楚軒想起方纔楚原之言,不由低聲說道:“那除非將楚氏一族有才之士都殺光了不可。”
雲中客沒聽清楚,問道:“大公子在說什麼?”
楚軒忽一笑,道:“本公子倒有一計,你且附耳過來。”
雲中客走到楚軒身邊,道:“不知大公子有何妙……”話未說完,忽覺胸口一涼,一把匕首沒胸而入。
楚軒擡起一腳將他踢開,冷笑道:“就是殺了你,只要沒有真憑實據,誰敢說本公子與南齊勾結?”
雲中客喉中呵呵作響,顫抖着擡起一手遙指楚軒,長長地吐了口氣,便沒了聲息,只是兩眼仍突兀兀地瞪着。
楚軒走到雲中客身邊,確認他已死去,喃喃說道:“你們南齊人從未安過好心,只不過想讓我大趙陷入內亂罷了,哼哼,真當我不知麼?”
走到屋外,楚軒招來一人,從懷中取出一小瓷瓶:“戴管事,你找個藉口請雲先生的五位屬下喝酒。”
那戴管事看到那瓷瓶不由一愣,隨即露出會意的笑容,接過來道:“小人遵命,只是雲先生那邊怎麼交代?”
楚軒悠悠地說道:“雲先生已經先行一步了,快去辦吧,別讓雲先生等急了。”
平原城大校場內,楚錚正在大發雷霆: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任何事都不得掉以輕心。即使你是頭猛虎,面對的只是只兔子,也要全力以赴,不可有絲毫大意,何況猛虎搏兔只爲果腹,而你的一舉一動卻關係着鷹堂弟兄的性命。明知平原鷹堂已經爲他人所控,還是這般大意,你陸鳴如何對得起這死去的九位弟兄?”
陸鳴跪在楚錚身前,眼眶微紅。吳安然咳嗽一聲,道:“錚兒,此事確也怨不得陸鳴,爲師亦有過錯,認爲平原城附近並無多少高手,就未曾提醒陸鳴,可沒想到你大哥竟與南齊勾結,那院內盡是南齊武林中人。那林風同乃林家第二代弟子中最傑出的幾人之一……”
楚錚對吳安然使了個眼色,道:“師父此言差矣,陸鳴身爲領頭之人,就算想不到裡面是南齊高手,但也應考慮到斷劍山莊與大哥的關係,說不定院內就是斷劍門的高手。斷劍門實力不在南齊林家之下,陸鳴卻將鷹堂弟子分爲裡外三層,自以爲考慮周全,卻不知五指之力不如合爲一拳,既已將那院子圍住,附近又有黑騎軍遊弋,何必再分散力量。院牆之上的人只需再多一半,那幫南齊人就決計衝不上來。”
陸鳴以頭抵地,道:“公子說的極是,陸鳴知錯了。”
“生者尚能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可那死去的九位弟兄卻永無復生可能。這九人都是京城人氏,本公子不能讓他們客死他鄉,陸鳴,你去準備九具上好的棺木,回京時將他們一同帶上,好讓這九人魂歸故里。”
“小人遵命。”
“此次過錯你要負全責,罰你一路護衛這些兄弟之靈。前車之鑑,後事之師,你可要牢記此次教訓,若再讓鷹堂子弟無辜枉死,本公子定將你逐出家門,不要你這等視兄弟性命若無物之人。”
“小人謹記公子之言,請公子放心。”
楚錚點點頭,道:“嗯,下去吧。”
陸鳴走後,吳安然說道:“錚兒,爲師覺得你罵陸鳴太狠了些,此事不能全怪他,鷹堂常與江湖中人打交道,哪有不死一人之理。”
楚錚道:“徒兒知道,就算徒兒當時在場,也未必會想到大哥竟會與齊人勾結。不過這些鷹堂弟子在京城一直順風順水,是該受點教訓了,免得一直目中無人。徒兒看來這陸鳴行事謹慎,心思慎密,雖武功不及歐陽,但將來成就應在歐陽之上,何況他年紀尚小,多訓斥他幾句讓他牢記此事,對他日後大有益處。”
吳安然看了楚錚一眼,道:“聽你之言總感覺老氣橫秋的,他年紀尚小,至少還比你大幾歲吧。”
楚錚乾笑道:“師父不是常言徒兒是怪胎嗎,那陸鳴如何與徒兒相比。”
楚錚走出自己營帳,看看旁邊的一座帳篷,頗有些嚮往,卻不由得搖頭嘆氣起來。
這裡面住的是蘇巧彤和武媚娘,大概還有紫娟,真是名副其實的美人屋啊,可自己偏偏不得而入。前段時日在南線大營倒也罷了,每日應酬甚多,而且連日趕路蘇巧彤和紫娟確是累了,早早便歇息了,可昨晚他卻是硬生生被轟出來的。
楚錚恨得牙癢癢的,這三個女子在一起真是絕配,自己賴着不肯走,武媚娘便一副媚態主動要來伺候的樣子,蘇巧彤這時候倒不見她吃醋了,躲在一邊只是吃吃地笑,紫娟則是低着頭臉紅紅地,不時偷偷地瞟一眼。楚錚倒有些顧忌了,畢竟前世沒這種一男多女的經驗,總感覺束手束腳放不開,何況紫娟又是輕如身邊的丫頭,自己做出這等事她肯定會稟報輕如。楚錚也曾想動過歪心,乾脆拉她一同下水,可雖說紫娟未必會反抗,但蘇巧彤又是個麻煩,她畢竟和自己一樣來自未來,感覺在她面前撕不下那層臉皮。
楚錚擡頭看了看天空,只見繁星點點,暗想算了,還是以後再逐個突破吧。
遠處突然傳來士兵集合的低喝聲,楚錚精神一振,向大校場走去。
一路上黑騎軍軍士見了楚錚,大都認識他是何人,都對眼前這少年將軍當年降服楚副統領的飛雲駒,舉着兩個奇形怪狀的大鐵塊將夏、周兩位將軍追得落荒而逃的情景記憶猶新,見他經過無不躬身行禮。
陸鳴和張歧帶着禁衛軍站在大校場點將臺一旁,吳安然負手在旁看着,他對禁衛軍中的那些弟子要求之嚴更勝黑騎軍。這些天來在軍中,吳安然發現黑騎軍中一些戰法看似簡單,卻極其實用,較之江湖中人圍攻時亂打一氣強過太多,便讓禁衛軍天天跟着操練。
楚錚走上點將臺,與周寒安等人打過招呼,來到楚原面前,道:“三哥,今日是你主持操練?”
楚原點點頭,嗯了一聲。
楚錚知他仍對昨日之事耿耿於懷,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走到一旁見過周寒安,忽見周寒安身邊一個面生的大鬍子不時盯着自己看,便問道:“安哥,這位將軍怎麼稱呼,小弟似未曾見過。”
周寒安道:“他叫李元宗,原先是楚統領在北疆時身邊的校尉,當年南下時他有傷在身並未前來,五公子自然不認得他。我等留在南線後,他託人帶信到南線大營仍想跟隨楚統領,楚統領便把他調到南線,如今也是一名副將了。李元宗,來見過楚將軍。”
這個叫李元宗的大鬍子忽道:“周將軍,這楚將軍纔多大,怎麼聽說你三年前就敗給他了?”
周寒安老臉一紅,此事在黑騎軍內人人皆知,抵賴不得,但也就這腦袋缺根弦的李元宗會當面說,便沒好氣地說道:“五公子武功極高,我老周不是他對手,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
李元宗仍並不相信,道:“楚將軍,不知末將能否向將軍討教?”
周寒安眉頭大皺,道:“李元宗,不得無禮。”
楚錚亦看出這李元宗是什麼性格了,笑道:“安哥,李將軍是位爽快人,小弟絕不介意。”
李元宗對楚錚抱拳道:“末將來到南線大營後,時常聽人提及楚將軍威名,只可惜無緣一見。末將是粗人,說話直來直去,只想請楚將軍賜教,以償心中所願。”
周寒安笑道:“五公子,李元宗在北疆便以勇猛聞名,單論馬上功夫,楚副統領也未必勝過他,一向狂傲慣了,五公子給他點教訓也好。”周寒安暗想李元宗武藝雖高,但仍不是自己和夏漠聯手之敵,以五公子的武功對付他應是綽綽有餘。
楚錚笑道:“安哥言重了,那大家就相互切磋一下。”說完遠遠地衝楚原叫道,“三哥,不知按黑騎軍中規矩怎麼個比試法?”
楚原聽楚錚在衆人面前叫他,不好置之不理,走了過來問道:“什麼比試?”
楚錚指指李元宗,道:“李將軍要與小弟切磋一番。”
楚原一聽雙目放光,兩拳握得咯咯響:“真的?”
楚錚不明所以,答道:“自然是真的。”
楚原哈哈一笑,道:“軍中比試,自然先以角力爲先,你們兩個準備一下,我去清場。”說完蹬蹬蹬跑上點將臺,吼道:“全軍集合,各隊席地而坐。李元宗副將軍要與禁衛軍十一營楚將軍比試武藝!”
黑騎軍向來好勇鬥狠,一聽自命爲南線大營第一勇猛之人的李元宗要與楚家五公子比試,都極爲興奮,口中呵呵而叫,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就已集合完畢。
楚錚轉頭問周寒安:“三哥這是怎麼了?”
周寒安低聲笑道:“三公子當年來黑騎軍中,向軍*領討教武藝,我等幾個全都點到爲止,只有李元宗手下從不留情,三公子可是吃了他不少苦頭。”
楚錚這才明白過來,老三是指望自己幫他出氣呢。
楚錚走到楚原身邊,解開外氅,低笑道:“三哥,你與這李元宗仇有多深啊?”
楚原搖搖頭,道:“談不上什麼仇恨,只是這傢伙一根筋通到底,當年把我摔得半個月下不了牀,直到現在每逢陰雨天背上仍隱隱作痛。”
楚錚將外氅交給楚原,道:“我看也是,聽安哥說他武功不在堂兄之下,卻至今仍是個副將,想必就是心智問題了。”
楚錚走進場內,李元宗已在舒展筋骨,楚錚抖了抖手腕腳腕,道:“李將軍請。”
李元宗也不客氣,含胸沉肩,突一手抓向楚錚肩部。楚錚並不躲閃,任由他抓住自己右肩,李元宗沒想到這容易得手反倒是一愣,不過他心思純樸,也沒想那麼多,向前大跨一步一擰,想將楚錚從背上摔出去,卻感覺如同靠在一根鐵柱上一般,李元宗連聲低吼,可任他怎麼用力,也無法撼動楚錚分毫。
李元宗長吸一口氣,運起全身之力以腰腹向後頂去,沒想到竟頂了個空,只覺眼前一花,楚錚已經在面前,伸手在他身上一推,借李元宗自身之力將他推了出去。
李元宗踉踉蹌蹌退後十幾步,這才強穩住身形。楚錚見他並未摔倒,不禁暗暗點頭,這人功底的確紮實。
李元宗晃了晃頭,腦袋裡迷迷糊糊的,搞不明白楚錚怎麼突然到自己前面去了,心中不服,重新紮緊了腰帶,走到楚錚身邊喝道:“再來!”
楚錚搖頭道:“李將軍神力在下頗爲佩服,咱們就此罷手,免得傷了和氣。”
不想那李元宗固執地說道:“不行,我李元宗就算輸也要輸個明明白白,方纔你如何贏我都未看清楚,怎能罷手。”
楚錚道:“你力量技巧都不如我,自然要輸了。”
李元宗抓住楚錚雙手,道:“這要比過才知道。”
楚錚無奈,這種單純之人只有以力降服,靠嘴皮子看來是沒用的,便雙手反扣住李元宗雙腕,道:“李將軍請。”
李元宗怎麼用勁都覺得眼前這少年渾身如鐵鑄一般,怎麼也拉扯不動。楚錚微微一笑,道:“李將軍小心了。”微一用力將李元宗往身旁一扯,李元宗只覺騰雲駕霧一般,身子一輕便被楚錚拋了出去,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四周黑騎軍頓時喝采聲如雷,這李元宗一沒事便四處找人比武,軍中連楚洛水見了他也恐避之不及,何曾見過他這般狼狽模樣。
周寒安走到李元宗身邊,伸腳踢了踢他肩膀,道:“還要比嗎?”
李元宗悶聲說道:“不比了,差太多了。”
周寒安和身後的黑騎軍衆將領登時放聲大笑。
早操結束後,楚原與楚錚便離開黑騎軍駐地,來到平原楚府。
楚軒早已穿戴整齊,見兩位兄弟來了,笑道:“老三,小五,你們來得真是早啊。正好下人們已經準備好點心,一起吃點吧。”
楚原搖頭道:“多謝大哥好意,我們已在軍營吃過了。”
楚軒一怔,笑道:“爲兄真是離開軍營久了,竟忘了黑騎軍每日天未亮便已開始操練。唔,老三定是早已習慣如此了,小五常住京城,可否習慣?”
楚錚輕笑道:“小弟乃練武之人,每日亦是早起的。在踏青園內耍弄拳腳還擔心吵醒旁人,到了軍中反倒稱了我心意。”
“看來你們二人都是天生適合在軍營中的,”楚軒說道,“這次父親讓老三回京,應該是因爲小五要出京歷練吧,不知是到哪個大營?”
楚原看了楚錚一眼,楚錚無所謂地說道:“父親是何等人物,他老人家的心思小弟哪能猜到,小弟只聽孃親說三哥在外面太過逍遙了,該爲他說門親事讓他收心了。”
楚軒呵呵笑道:“老三,那你的苦日子可就到了,孃的手段你應是知道的,不過你也是該成家了。”
楚錚故作委屈道:“是啊,大哥,三哥他不成家,四姐也不便出嫁,小弟更是苦了,有了意中人也只好呆呆地等着。”
楚軒眼中異光一閃,道:“小弟說的想必是那蘇姑娘了?”
楚原譏道:“恐怕未必吧,敏公主就是一道最難過的坎兒,聽舅舅說你們二人這幾年分分合合的,在朝中大臣間都快成笑談了。”
楚錚知道王明遠極有可能成爲王家下代宗主,對京中消息相當靈通,倒沒什麼驚訝的,不過這確是自己的一件頭疼事,臉色不由陰了下來。
楚軒忽不經意地問道:“小五,聽說昨日你手下的那幫禁衛軍將一家大院中人盡數殺了?”
楚錚淡淡說道:“確有此事。不過死了這麼多人,小弟自知此乃一件大案,已將刑部文書轉給了平原城守,也讓他給朝廷一個交代。”
楚原還是初聞此事,問道:“小五,那家大院裡是些什麼人,還需禁衛軍出馬?”
楚錚笑了笑道:“大哥尚還不知,三哥怎麼會想到呢,儲君被殺,小弟四處追尋線索……”
楚軒失聲道:“什麼,儲君死了?”
“正是,”楚錚將前些時日京中發生之事一一道來,說道,“所以小弟此次攜帶的是有父親和相國大人印記的刑部文書,對可疑者殺無赦。”
楚軒驚呆了,喃喃說道:“難怪如此。”爲什麼突然京城一點消息也沒了,父親又調黑騎兵,小五居然毫無顧忌地誅了展家,皆是爲此。
“但那平原城守實有失職之罪,蔣家大院中竟有四五十個南齊人,他卻一無所知,小弟帶來的禁衛軍也死傷九人。”
楚原忍不住叫道:“什麼,居然有這麼多齊人?那這等官員留了還有何用,早日撤了算了。今日見了寧太守向他稟報此事,由他來定奪。”
楚軒陡然清醒過來,寧太守已對自己極爲不滿,而那蔣家大院與楚府下人常有往來,寧太守真要追究到底的話自己很有可能露出馬腳,忙道:“不必煩勞岳父了,此事理應是爲兄職責所在,就讓爲兄來處理吧,擇日上報吏部,請吏部另準官員接替這平原城城守一職。”
楚錚向一旁看了看,道:“大哥,那位雲先生呢?”
楚原故作淡然道:“此人昨日對你二人頗爲無禮,這等人還留在府內作甚,爲兄已經將他驅逐出府了。”
楚錚不由得一怔,昨日得知那蔣家大院內盡是南齊人,他就有些懷疑這個來歷不明的雲中客,沒想到大哥下手如此之快,這人已經不知所蹤。而蔣家大院的南齊人無一被擒,全都自盡身亡,楚軒與南齊勾結一事恐怕很難再找到證據了。
楚原點點頭道:“這種擅自主張的下人留在府中確是無益,大哥此舉甚是。”
楚軒見楚錚若有所思,心裡有些發虛,這些事能瞞得過楚原,但絕不會取信於楚錚,忙支開話題,道:“三弟,你打算何時率平原大營剿滅斷劍山莊?”
楚原答道:“昨日我帶着兵部令符去了平原大營,劉參將已經在調集兵馬。這平原大營畢竟不同於南線大營那般長年備戰,何時起程小弟心中也沒個準。”
楚軒笑道:“爲兄昨夜也爲此事忙了一宿,將城中來自破釜塘附近四縣之人盡數拿下,以免走漏了風聲。”
楚原拱手道:“多謝大哥。”
“你我兄弟何必這般客氣。走吧,馬車已經準備妥當,你們稍等片刻便一同起程去太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