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嘯淡淡然地上前,冷笑道:“我可沒有讓你給人情,我只是提醒你。你所說的十招之約早就過去。你如果要是再出手,再報復,就是食言而肥!”
孫思藐語塞,此時才記起開頭所說的十招約定。
他被葉動連番的激怒,接連對戰,早超過十招之約。只是他怒火上腦,一心要將葉動斬殺,所以不記得此事。
“你是衆目睽睽下所言,可無法抵賴。我和你相交數十年,不想你這個老友變成言而無信之徒,日後被人嘲笑。”
孫思藐眼見將近葉動斬殺,無論怎麼說,要讓他放過葉動,那是不可能。而且盧嘯這個可惡的傢伙也不是要說道理,目標是想救這個小子,豈能讓他如願以償?
豈知盧嘯的說話,激起外面圍觀者的起鬨,紛紛高聲起鬨。
“對啊……你明明說只要人家避過你十招,你就既往不咎。人家都不知避你多少招,按你所說,早就應該止手!你怎麼還下毒手?原來你說的話是等同放屁。”
孫思藐的名聲本業極臭,圍觀的人不少有求於他,不敢哼聲。但是其餘人卻是不一樣,眼見葉動的驚豔絕才,都起愛才之心,紛紛起鬨指責。
“孫思藐你太不要臉,堂堂四星強者欺負人家年青小輩不止,還要不要臉!”
“你說話當放屁,你當心日後生兒子沒屁眼,用嘴來拉屎……”
“……”
諸人一陣寒顏。這也太惡毒!
“他還給人家看病,我看不知用多少假藥來騙人!怪不得總醫不好人,原來是說話騙人造假弄虛的醫棍!”
孫思藐聽着外圍的指責,怒意更深。
“誰敢說我壞話!!你別以爲躲在人羣裡我就找不到你!要逮到你,我將你煎皮剝骨!”
他這話用中氣遠遠送出,那些人不是葉動,沒有葉動的膽魄,遂噤若寒蟬。
孫思藐震懾住圍觀者,擰首盯着盧嘯:“姓盧的,你定要管這趟閒事?”
“錯。我不是管閒事。我是爲你着想,爲捍衛你的聲譽,爲在你混亂的理智下,保存你的利益,爲免你日後後悔莫及。我必須要阻截你再出手!”
他心底只道,老資可沒半點候話,要是你真殺葉動,主上追究起來,將你抽皮剝筋也是輕的。你不識好人心。老子救你一命,還他孃的怪我多事。
孫思藐自然不知此層。只想着盧嘯有意作對和護犢子,道:“看來你是存心要救他?”
“總之我在此,你不能殺他。”
“好,你好手段!我孫思藐今天將你記下。”他惡狠狠地呸聲,道:“快領着給我滾,別在我面前晃盪!”
盧嘯嘻嘻推了推葉動,示意他趕緊走人,笑道:“多謝老孫你給我這個人情。”
他不謝還好,這一謝。孫思藐七竅生煙,恨到極處的笑容涌上來,道:“誰說我給你人情,誰說我會放過他?我在此將話給你說明,只要他在重墨城一天,我孫思藐就會千方百計追殺他!你盧嘯不是有本事麼,你最好吃飯拉撒全都在跟在他後面。保護他。否則,他必死於我手!”
此話一出,盧嘯的笑容頓時凝固,他沒想到葉動的挑戰。會戳中這貨的老臉,以至他將葉動恨得咬牙切齒。以他在重墨城隱居多年,若是要追殺葉動,葉動真的只有是死路一條。
那些圍觀者聽到孫思藐要全城追殺葉動,不將他殺死誓不休,不約而同譁然。
“四星強者公然全城追殺二星小輩,這在重墨城幾年來頭一回。以往別人有恩怨,也最多是私下決鬥、追殺。但是公開威脅鮮罕至極。”
他們不禁對葉動投向同情的目光,本以爲盧嘯的出手將他救下,他算是逃過一劫。豈知反而激起孫思藐更勇猛的殺心,全城圍殺,這雖然比當場擊殺好些,但也一百步和五十步的區別。
“小子,你來這裡是求我醫治你的人吧?你放心,我是不會幫你醫的!不過,方圓千里就只有重墨城這座大城池。要想將他救下,只有在這裡。你要是離開重墨城,就等着他慢慢受死!”
孫思藐掠眼向旁側魏德所揹負的魏鐵,森然冷笑。葉動能夠將魏鐵再運來給他看病,證明是葉動極之重要的人。葉動要是爲逃命而離開重墨城,這人只能夠等死。
這是生命對生命的選擇,二選一的選擇。
不少人看出他的用心,替葉動爲之一嘆。抱着希望將同伴抱來此,想救得一命,豈知人救不上,卻連自已也賠上。
“小子,你吃飯撒尿小心些。”
葉動被他連番威脅,也是激發出鬥志:“孫老賊,有本事就來取我性命!我等你!”
盧嘯怕他說話再讓孫思藐暴走,趕緊推着他走人。而另外的魏德也上來扯着葉動的手,擠開人羣。盧嘯在往外走的時候,不禁往右面瞧了一眼,然後像沒事人般離開。
這戰塵埃落定,諸人圍觀好一陣才散去,畢竟今天所發生這事太過罕見了。三大玄醫之首的孫思藐竟然讓人家砸了場子,而且是對方還是一個二星小輩。
今天之事,註定在這一帶引起不小風波。
在重墨城無人敢惹的孫思藐,裁了大筋斗,這讓不少以往在他這看病受過氣的人大感暢快。
………………
“葉動,你傷勢怎麼樣?”
盧嘯取出一枚靈氣濃郁的丹藥遞了過去,葉動也不客氣,服食後才道:“只是些許小傷,沒有問題。”
“多謝盧掌櫃的救命之恩。”
“呵呵,不必拘禮。你我是寶德鎮的老鄉。而且又有交情,我豈能讓你在眼前被人家擊殺而袖手旁觀?”盧嘯除了本身,還帶有兩個小廝。五個人在大街向前行,暫時不談目的地,先離開孫思藐醫館區域再說。
“再且我不出手,也會有其它人救你。之前你不感覺出嗎,在我出手後,還有一道繩索閃過。那繩索的目的,就是從孫思藐手下將你救出來。”
“哦?”
剛纔太緊急太驚險,葉動一時間沒有注意。聽盧嘯一說。不由細細地回憶,倒似乎真的,在古劍砍過之後,出現一條詭異的繩索。“盧掌櫃,哪人是誰?我在重墨城目不識丁,碰上你非常難得,還有誰會救我?”
能夠在那個關節救他,實力不會比孫思藐差,也就是說至少是四星強者。而他認識的人當中。沒有這樣的強者。
“鄭無吒。仙源宗分宗主。”
“鄭無吒?”
葉動對於仙源宗分宗卻是不陌生,這是寶德鎮年青武修都望眼欲穿進入的地方。然首次聽到這個名字。只要一進入,就代表着命運的轉變,苦日子到頭。
“仙源宗在重墨城的第一把手竟然出手救自已?”他和仙源宗如果說有關係的話,那就是矛盾。之前他所擊殺的應少華,還是鄭無吒的栽培對象。現今他不僅不記恨有自已,還出手救自已?
上次在和萬寂堡的對戰中,雷傲的出手相助,他和仙源宗算是冰釋前嫌,但說到實際的親密。卻是關係不近。
不像雷傲這種寶德宗小宗的宗主,重墨城分宗下轄數十個鄉鎮。在重墨城算是呼風喚雨,怎麼會將自已這個無名小卒放在眼內。
“你以爲孫思藐僅是看在我面子,將你暫時放走?他是明白有仙源宗的插手,此事會非常麻煩。即使我不出手阻截於他,他也沒法殺得了你。按我推斷,他甚至懷疑你是仙源宗所指使而來。”
葉動聽到這一層。心情大定。不論鄭無吒出自什麼目的,自已不再那麼被動,被對方無所顧忌欺壓。
“看來仙源宗分宗知曉你的身份,所以對你有所企圖。”說到這裡。盧嘯沉吟片刻,想到又多一個巨大的競爭對手,暗自感嘆。“主上啊主上,你再不來,我頂不住了。現在加入競爭不僅是小世家小宗,越多強勁的對手加入。我要保住這塊大把肉不被人搶,自已又不能吃,實在太難。就好像面對羣狼,虎視眈眈,再往下可堅持不住了。”
葉動也猜測出原因,沒想到自已拒絕仙源宗小宗,他們分宗卻是招手。進入重墨城無疑是他這條小魚遊向大海的最適宜路途,而他也不願永遠在寶德鎮那偏僻地方坐井觀天。
要變強,只能一往無前地扎入更廣闊天地,尋找更高大的山嶽攀登。但是另一方面他不想加入勢力宗門,除非到達某個不得已的形勢,否則他不會放棄目前自由自在的生活。
反正他目前有《天地胎藏奧訣》,不愁修煉的門道。
“葉動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重墨城?”
葉動登時將魏鐵在比賽裡重傷,他前來重墨城,如何找上孫思藐道了一遍。
原來如此!
在旁的盧嘯說話道:“我們是回去城主府,還是去哪裡?”
葉動望一眼他背上昏迷不醒的魏鐵,愧疚道:“對不起,魏叔。之前我衝動了,所以將此行搞砸掉。”
他之前已預料到會出事,所以百般地對自已說,定要大局爲重,忍讓那些咄咄逼人的門僕,先將魏鐵救醒。然一時怒火衝腦,終按捺不住。
眼下幸運地全身而退,但是魏鐵醫治機會卻喪失。
盧嘯道:“你們找個地方,讓我瞧一瞧,說不定我有法子穩定他傷勢。”
“哦!”
葉動和魏鐵雙雙精神一振,盧嘯是天寶坊的掌櫃,見識廣博,他既然說出此話,定有些許的手段。只是魏鐵的傷瞧上去太重,他沒有把握,所以不敢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