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享受這份麻婆豆腐面的時候,李明福和於浩兩人已經完全忘了自己在哪裡,更是忘了,在吃之前,自己還曾詆譭過葉曉,還曾侮辱過葉曉。
尤其是李明福,這些年來評測了那麼多的美食,舌頭早就已經處於一種麻木的狀態,甚至很多時候他都無法再去分辨出什麼是鮮什麼是辣,什麼是甜,什麼是鹹。
他唯一來評判一份美食到底好不好吃的標準,就是給的錢夠不夠多。
但是這一次李明福非常清晰地感覺到,葉曉的這一份麻辣豆腐面所帶來對自己味覺的各種衝擊。
彷彿讓自己一下子年輕了,至少20歲,20年前,當李明福吃到各式各樣美食的時候,他是快樂的。
但是後來當自己一點一點,在美食協會裡面的地位變得越來越重要的時候,李明福漸漸只能聞得到錢的味道,美食已經徹底離李明福遠去。
可以說,完全是狼吞虎嚥般地吃完了,碗中的麻辣豆腐面之後,李明福這才重新回過神來,看着已經連湯汁都被自己喝得一滴不剩的空碗,李明福的內心充滿了震驚。
一旁的於浩,更是舔了舔碗之後,完全忘了自己的立場,轉身還很驚喜地對李明福說道:“天哪,外公,這個面實在是太好吃了,我好想再來一碗。”
李明福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葉曉的店裡,這才意識到,自己之所以來這裡,目的是爲了貶低葉曉,擡高自己的外甥,目的是爲了得到何宛煙手中的那一張預選賽的資格卡。
所以見於浩這樣的一個反應之後,李明福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於浩的腦袋上,然後冷冷地說道:“一點都不好吃,這面有什麼好吃的,簡直是我吃過最最平常最最沒有特點的面。”
直到李明福這麼一說,於浩這才反應過來,必須去貶低葉曉的面,纔能有機會得到何宛煙手中的這一張資格卡。
然而就在於浩準備指出,葉曉這一份麻辣豆腐面存在的問題時,何宛煙卻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手機,說道:“李明福,我真替你感到悲哀,好在,剛纔你吃麪時的那個狼狽的樣子,那個飢腸轆轆的樣子,那個彷彿餓了十幾二十天的樣子,我都已經拍了下來。”
說完,何宛煙,點擊了播放鍵,當看到自己和於浩在吃麪時,那狼吞虎嚥的樣子時,李明福整張臉都白了。
何宛煙朝着李明福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李會長,我知道你現在想極力地去詆譭葉曉,極力地不想承認,葉曉做的這一份麻辣豆腐面的確比你外甥於浩,做出來的佛跳牆要好吃一百倍,但是你的身體是騙不了你的,告訴你吧,王副會長等人正在趕來的路上,我相信,他們只要看到這一個視頻,就會明白,這倒美食,到底好不好吃。”
並且隨着何宛煙這話一說完,幾個離食谷屋比較近的,理事和副會長已經走進了葉曉的這家店裡。
李明福心裡非常清楚,今天晚上,何宛煙把這些人叫來的目的是什麼,所以趁着所有人還沒有全部到來,李明福終於服軟了,有些懇求地,對着何宛煙,說道:“宛煙,當初你們何家的美食產業,之所以能夠起來,我李明福真幫了你們不少忙,今天我承認,葉老闆做的美食,的確比我外甥的要好吃太多,而且我覺得我外甥也沒有資格得到你手中的這一張預選賽的資格卡,但是今天的事情,就到這裡結束吧。”
“呵呵,就想這麼結束嗎?李會長,其實你詆譭葉曉的美食,這還不是大事,這只是因爲你和我的個人恩怨,而做出的個人行爲,但是這些年來,你捫心自問,你做了多少虛假的美食評測?你收了多少不該收的錢?這纔是我今天把王副會長等人全部叫過來的原因。”
聽到何宛煙這麼說,李明福的臉是徹徹底底地白了,然後又將目光投向王副會長,說道:“王副會長,我們美食協會這些年來所做的一切,你心裡也很清楚,難道說你不想把你的孩子送出國外了嗎?難道說你不想在燕京買房了嗎?”
這其實也是王副會長等人的軟肋,因爲通過金錢來評測美食,早就已經成爲了如今的美食協會,衆人皆知的一個潛規則。
所以當李明福這麼說的時候,王副會長的臉上立刻露出了一絲猶豫,然後轉身朝身旁的何宛煙,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宛煙,我覺得李會長說的沒錯,我們這麼大的一個協會,每年的運營都需要很多的錢,收錢做一些評測又有什麼不可以呢,畢竟,大家一起加入這個協會,賺錢也是其中的目的之一嘛。”
其實何宛煙把王副會長等人叫來這裡,早就已經想到了,他們是同流合污的,一旦談到金錢這個問題,他們就會一下子統一戰線,回過頭來對付自己。
但是何宛煙既然選擇把他們叫過來,心中自然也做好了打算,然後再目光投向了李會長等人說道:“你們真的認爲,只要有錢,就有美食嗎?”
李會長朝何宛煙,微微地笑了笑,說道:“宛煙,這個潛規則,在我們協會已經很多年了,協會裡面的所有副會長,所有理事每年就那麼點工資,如果他們不靠這個賺錢,你讓他們怎麼辦,所以今天這件事情我向你道歉,我承認葉老闆的廚藝的確非常強大,但是關於協會制度的問題,就此爲止,沒有任何討論下去的必要。”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何宛煙再一次晃了晃自己的手機,說道:“對不起,關於協會制度的事情,不能就此結束,你們現在說的所有話,我都已經錄下來了,明天我就會向所有媒體曝光,從明天起我相信整個協會會大洗牌。”
此話一出,現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異常蒼白,而且何宛煙這個行爲也是惹得衆怒,李明福眼中已經迸發出了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