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如羽的電話還是打不通?”陸啓晨剛收拾完進房,看到戚沅沅背對着他拿着手機不停的在撥電話,稍微用腦子想想都知道她是在急着聯繫戚如羽。
戚沅沅回頭看了他一眼,一臉的鬱卒,“是啊,他接了一個電話後掛了,現在手機都關機了,也不知道他把葵葵給帶到哪兒去了……”
都這麼晚了,不知道戚如羽是不是已經帶葵葵找到了地方住,讓孩子去睡覺了。
陸啓晨寬慰道,“你別操心了,他是孩子的舅舅,總不會傷害孩子的,我想他應該是帶着孩子住酒店或者住在朋友那裡,等明早,他會送孩子去學校的。”
朋友?
戚如羽回家了這麼久,對於他這些年在哪兒生活,都經歷了什麼,都隻字不提。
沒錯,她的確是調查過戚如羽,可是什麼都沒有查到,他的生活是一片空白。
戚沅沅的直覺告訴她,她的這個弟弟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可是這麼多年親情的缺失和對他的愧疚感,令她無法去追問任何有關他過去的事。
她總是在想着要多多補償戚如羽,總是在想着只要在一起生活久了,戚如羽會慢慢的放下對他們的戒備,會願意向他們敞開心扉。
可是都這麼久了,他還是不願意。
對於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弟弟,戚沅沅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也什麼都做不了。
戚沅沅想着,沉沉的呼出了口濁氣,“你有沒有覺得最近如羽好像心事很重?他這段時間每天白天都躲在房間睡覺,一到晚溜出門了,我問過他原本工作的地方,那裡的人說他早辭職不做了。”
“或許是如羽找了份晚工呢?”
“我也這麼想過,可是如羽什麼都不說,而且我總覺得如羽他好像有什麼事瞞着我們。”女人的直覺在某種程度是準確度是很高的,也有可能是因爲她和戚如羽是親姐弟有血緣的關係,她對戚如羽的感官對其他人要更加直接。
她不確定戚如羽最近是不是遇到了麻煩,但她很確定戚如羽是有事瞞着他們對了。
陸啓晨沉思片刻,“那等他回來了,你找他好好聊聊。”
戚沅沅搖搖頭,要是能好好聊聊的話,她也不用這麼煩惱了。
戚如羽他那是擺明了不想跟他們說實話,成天都那麼吊兒郎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讓人想生氣也生氣不起來。
“他不會說的,如果願意說,早和我開口了。”戚沅沅是擔心她的這個弟弟會犯錯,走不該走的路。
等了這麼多年,他們一家人才好不容易能夠團聚,好日子都沒過幾天,要是再出點什麼幺蛾子,她都不知道她那已經了年紀的父母是否還能經受得起再一次的打擊。
不要說父母了,是她自己都不一定能夠有那個樂觀心態去面對足以令人精神奔潰的事。
戚沅沅想來想去,只能拜託陸啓晨,“啓晨,要不你幫我查查如羽吧?我怕他一時想岔了會走歪路……”
“我可以幫你查,但你確定要查?”陸啓晨說,“如羽是個聰明人,如果他知道我們背地裡在查他,你認爲他會怎麼樣想?”
他說這些,也是希望戚沅沅想清楚了。
他們姐弟倆的事情,陸啓晨大概也清楚,他知道戚沅沅其實也很看重她的這個弟弟,但是因爲那麼多年都沒有在一起生活過,所以姐弟倆人之間總會有些隔閡。
有距離感是正常的,但是如果被對方發現了他們在背地裡偷偷查他的話,這對如羽來說可能是一件會令他感到隱私被侵犯的大事。
再怎麼說戚如羽也是個成年人了,陸啓晨總感覺他們或許不應該去侵犯戚如羽的隱私。
即便是家人,也應該給對方留有呼吸的餘地。
戚沅沅想起來戚如羽在提到他們之前調查他的事那諷刺的表情,剛剛冒出尖兒來的念頭瞬間被掐滅。
看他的神情知道他是什麼都知道,只是很少主動挑破現實,也很少將自己的情緒流露出來。
“那還是算了吧”當她沒有說過。
不過她最近是真的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好像會有什麼事即將發生一樣。
“別多想了,明天你不是還要去見客戶嗎?早點休息。”陸啓晨笑着揉了揉她發頂。
戚沅沅癱坐在牀邊,手裡握着的手機遲遲沒有放下來。
她已經試着聯繫戚如羽好多次了,可是都聯繫不人,戚如羽直接將電話給關了,葵葵的兒童手機也沒有拿走,被遺留在家裡,她是想提醒一下戚如羽,讓他不要帶着孩子在外邊瘋玩太久,也免得明天孩子去學校課的時候沒精神。
眼下孩子和戚如羽是聯繫不了,她只是能悻悻的準備熄燈睡覺,餘光瞥見正在換衣服的陸啓晨時,她愣了一下,戚如羽的話彷彿還言猶在耳。
頓時,戚沅沅的臉頰染了兩抹緋紅。
領證這麼久,他們雖然同住一屋,但是誰都沒有逾越過那條界限。
陸啓晨沒碰過她,她也出於羞澀不敢去邁出那一步。
雖然她知道這事遲早會來,可是她是放不開。
縮手縮腳的睡到了牀,她睜着眼睛看着預備去關燈的陸啓晨。
燈被關了,房間內頓時陷入了一片漆黑。
戚沅沅聽着靠近的腳步聲,沒多時,腳步聲停下,牀榻的另一邊陷了下去。
陸啓晨似乎是躺下來了,她依稀能聽見枕邊人輕勻的呼吸聲。
戚沅沅輕咬下脣,手緊緊揪着被子,略緊張的問,“啓晨,你要睡了嗎?”
她沒聽到陸啓晨的回答。
正狐疑之際,那原本還安分睡在一旁的男人忽然翻身靠了過來,一隻手圈住了她腰身,將她往裡帶了帶。
戚沅沅縮在男人懷,還能聞到他身那股和自己身如出一轍的淡淡沐浴露的味道。
他的身從來沒有其他難聞的味道,永遠都是乾乾淨淨的。
在家的時候,陸啓晨偶爾會抱她,她很喜歡聞他身帶着油煙的氣息,那樣會讓她感覺到很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