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不是蘇喬安叫來的,她也是剛剛纔知道這些事,她想真正不肯放過程靜的,只有褚江辭。
她沒有解釋,任由姜昕薇去誤會。
姜昕薇灰頭土臉的撐着站起身來,一連串的打擊已經快讓她給崩潰了。
這個家分崩解析,姜福重傷住院還需要一大筆的醫藥費,程靜又因爲傷人而被捕,唯一能夠跟她說說話的人現在閉門不出,像是遭受了很大的打擊,這個家,全都要靠着她一個人去撐起來。
姜昕薇喉嚨乾澀,挫敗的說,“你能不能放過我母親?過去的事我跟你道歉,請你不要追究我母親的責任。”
“我想你搞錯了,我來這裡不是當你們姜家的救世主,你母親是個成年人,說什麼話做什麼事,她有腦子能夠想清楚,既然她決定做出那種危險的舉動,應該考慮到那麼做的結果,她必須要爲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我這個受害者不可能心寬的去寬恕一個想置我於死地的人。”
蘇喬安頓了頓,看了一眼一臉死寂的姜昕薇。
她遲疑了,卻也沒有鬆口。
如果連這種程度都撐不過去,那她和蘇蓉經歷過的一切若是放到姜家人身,恐怕她們得集體跳河了。
她是容易心軟,也不是多麼心狠手辣的人,但也不代表她能夠原諒一個將她們母女逼到絕路的人。
走之前,她留了一張銀行卡,卡里的錢不多,解決她們最近幾天的燃眉之急是夠了。
她的立場不適合多說什麼,親眼看到了姜家人現在的狼狽,她也沒有什麼大仇得報的高興感。
對她來說,姜家人原本不算什麼,她們一家人早淡出了她的生活,要不是因爲褚江辭,也許她這輩子也不會再和這一家人扯什麼關係。
從姜宅出來,蘇喬安腳步一頓,看到停在路旁的車和站在車旁的男人時,她皺眉,“你……”
遙遙相望,誰都沒有朝對方走近一步。
褚江辭凝着她,眼眸浮沉不定。
蘇喬安啞然,說了個你字後無話可接了,她斂下眼瞼,率先離開。
利索的倒車駛離,透過後視鏡還能看到站在原地一動沒動的男人,蘇喬安眼眸微酸,撇開了視線。
……
林巖看到連停都沒停一下的蘇喬安,這麼開車揚長而去,不由咋舌。
他壯着膽子下車,“總裁,看樣子蘇律師是沒有發生什麼事,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總裁?”
褚江辭一直都沒說話,林岩心底發怵,完了,總裁該不會是因爲被蘇律師這麼下面子所以生氣了吧?
想想在半個小時前,他接到電話說蘇喬安去了醫院,隨後又接到蘇喬安和姜昕薇一起到了姜家的消息,他也不敢耽擱,立刻告訴了總裁。
當時他們還在開會,一聽到這消息,總裁撂下了那麼多公司高層跑到這裡來,誰知蘇律師連看都懶得多看他們一眼。
林巖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尖,這算不算風水輪流轉?以前是蘇律師追着總裁身後跑,總裁對人愛答不理的,現在換作總裁追着蘇律師身後跑,蘇律師更絕,一絲絲機會都不給。
“林巖,好好盯着警局那邊,不許任何人去探視,也不許人保釋。”褚江辭冷下了聲。
林巖一怔,原本這故意傷人判的也不會多重,可是現在總裁發話了,那意味着這事兒不可能善了。
“總裁,您確定要這麼做嗎?”
聞言,褚江辭冷冷看了他一眼,“什麼時候,我的決定還需要你來過問了?”
“……”
林巖做了個手拉拉鍊的動作,示意自己會好好的閉自己的嘴。
看褚江辭要車,他立刻狗腿的跑過去給褚江辭拉開車門。
“江辭哥哥。”身後傳來微啞的女人聲音。
褚江辭回頭,看到一身狼狽的姜可柔,眸色漸深。
姜可柔走近了一步,眼底淚光閃爍卻還在撐着笑容,“你是來看我的對不對?”
“我不是來看你的。”褚江辭冷聲打破了她的幻想。
她緊了緊垂在身側的手,“你那麼絕情嗎?難道你和我在一起這麼多年,對我沒有一點點感情,你完全是因爲過去的事才這樣嗎?”
“沒錯。”褚江辭回答的很乾脆。
姜可柔臉色煞白如紙,話被堵在喉嚨,想說都說不出來。
這麼多年相處的點點滴滴竟然不過他的一段過去!
“好自爲之。”褚江辭睨了她一眼,視線從她身滑過後,屈身了車。
林巖關了車門,看了眼杵在一旁搖搖欲墜的女人,悻悻的繞到了另一邊開車。
車子剛發動,原本還站在一旁當木樁的女人忽然間追了來,用力的拍着車窗,林巖看了眼坐在後座的褚江辭,“總裁,我要不要將車停下來?”
“不用,先離開這裡。”褚江辭都沒有側眼看過正在用力拍着車窗的女人,車子一加速,她很快被忽然開始飈速的車子帶倒,摔在地。
正在開車的林巖有些不安,不斷的偷瞄着後座坐着的男人,打量着他的神情。
“林巖”
被點了名的林巖立刻坐直了身子,等着褚江辭的下。
“好好開車。”褚江辭不冷不熱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林巖哦了一聲,忙將目光收回。
“你覺得我剛剛太殘忍了,是嗎?”褚江辭問。
他愣了會兒,搖了搖頭,“總裁,您過去對蘇律師其實更加殘忍。”
相較之下,他覺得總裁對姜家還是留了一絲餘地的,要不是姜家的人不識趣,一而再再而三的觸及總裁的底線,總裁也不會真的對他們趕盡殺絕。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狂妄自大的跑去騷擾蘇律師,惹惱了總裁,姜家人自然不會有好果子吃。
林巖也是心直口快,等他看到褚江辭的神情時,才驚覺自己又說錯話了。
褚江辭挑脣,笑容略顯苦澀。
連林巖都這麼說,看來……他對蘇喬安的態度已經惡劣到連旁觀者都看不下眼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