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安緘默,她犟着不下車。
林巖勸道,“蘇律師,您還是先跟總裁去吧!”
她沉思許久,最終選擇了妥協,下了車後,跟着褚江辭樓。
讓她感到詫異的是褚江辭的衣櫃裡竟備着不少的女人換洗衣物,想想次過來的時候,他的家裡冷冰冰的,什麼東西都是一人份。
蘇喬安抱着衣服進了浴室,心思複雜至極。
他這是給誰備着的?自己還是……
她搖了搖頭,將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強行壓下。
等她洗完澡將衣服換後,她纔有了答案。
這衣服不是給她的,因爲很小,她的size最少要小兩個碼。
看樣子,應當是給姜可柔準備着的,姜可柔因爲長時間接受化療,身子骨本脆弱不堪,人也很消瘦,穿的衣服自然正常女人的碼數都要小。
蘇喬安看着鏡子裡的人,又好笑又無奈。
她在失落什麼?褚江辭這麼做不是正在預料之的事嗎?
洗了澡,出了臥室。
蘇喬安沒看到褚江辭,她愣了會兒,走了?
也對,這都快一個多星期了,他肯定急着要去看看姜可柔。
她站在原地無聲苦笑,打量着四周。
沒急着離開,反倒是在飄窗坐下,縮成了一團。
平常褚江辭去醫院,沒個半天是不會離開的,所以她不擔心會被褚江辭給抓包,再說了,是他自己將她拉來的,她現在不想走,賴一會兒又能怎樣?
一路舟車勞頓有點疲累,蘇喬安窩着睡着了。
等她聽到屋內有動靜才猛地驚醒,睜開眼,側眸看去,恰好撞了那雙幽暗深邃的眸。
她一愣,下意識的看了眼客廳的掛鐘。
他們回城都是下午的事,等到她跟着褚江辭到他家來都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加之岑川雖隸屬南方,但是冬天來得早,這都過了深秋踏入初冬換季了,氣溫越來越低不說,天黑的也越來越早嗎,現在纔不過六點四十,褚江辭怎麼回來了?
她傻呆呆的看着褚江辭問,“你…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怎麼?我能什麼時候回來還需要提前跟你報備一聲?”
蘇喬安一噎,無言以對。
“過來吃東西。”褚江辭也無心要跟她多計較,轉了身,提着東西朝着餐廳走。
見狀,蘇喬安還有點懵。
平常他去醫院看姜可柔,基本會在那兒陪夜,今個兒是轉了性才跑回來?
蘇喬安趿拉着拖鞋,亦步亦趨的跟了過去,眼看他將外賣擺了桌,蘇喬安沒忍住,“你不是去醫院了嗎?怎麼回來的這麼早?不用陪她嗎?”
“我沒去醫院。”褚江辭背對着她,她不知道褚江辭現在臉是個什麼神情,她只聽到褚江辭說,“我出去不是爲了去看可兒。”
“噢…”蘇喬安有點呆愣。
褚江辭在跟她解釋嗎?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這好笑了,結婚三年,他做事一向我行我素,什麼時候變得肯跟人解釋他的行蹤了?
“我既然答應了老爺子,不會對你怎樣,在你將孩子生下來之前,我會盡力扮演好一個合格的丈夫。”褚江辭淡淡出聲。
她笑,扮演啊…
褚江辭這麼一說,她還真覺得自己挺可憐的,明明是合法夫妻,作爲另一半的褚江辭卻連對她應盡的義務都得別人拿着利益來跟他交換才肯委屈的出演一個好丈夫角色。
褚江辭站直了身,只看了她一眼也能看出來她在想些什麼。
他勾脣,“委屈?還是覺得傷心?”
蘇喬安看他,一雙眼睛清澈明亮只是染了幾分愁霧,他輕笑了聲,“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嗎?我不過是在按照你的要求做事,怎麼?你還叫屈了?”
聞言,蘇喬安猛地想起來在小旅館裡同牀共枕的那一夜,她背對着褚江辭說讓他不要再對她這麼好,她怕將來她會割捨不下。
他是指的這個?
凝眸想了想,蘇喬安大大方方的拉開餐椅坐下,“你別自我腦補太多,我是覺得怪你今天回來沒有去看姜可柔而已!”
“有姜家人照顧,我不去她也不會如何。”他走之前已經吩咐過姜家的人,醫院時時刻刻都有人盯着,如果真的有什麼突發狀況,醫院那邊會聯繫他。
蘇喬安不太感興趣,她垂下眸,無意間的一瞥,目光落在了他提回來的保溫盒的logo,頓時一怔,這家店她知道,勝在老字號手藝好,平常生意紅火,幾乎每天都是客流爆滿。
還有一點,這店跟玲瓏閣那種餐館不同,他們的店東西好吃而且沒門檻,不管你是有權有勢也好,還是一手遮天也罷,基本不買賬,去了那兒,照樣得乖乖排隊。
從老祥和到這兒,少說也得一個多小時,前提還是得不堵車的情況下,再加老祥和從不接受預訂,要去那兒吃東西得乖乖在外邊排隊。
褚江辭弄到現在纔回來,該不會是爲了去那邊排隊吧?
算算時間,似乎差不多…
“想問什麼問。”褚江辭坐在她對面,眉眼平靜,明明沒看她,卻能戳她的意思。
蘇喬安輕咳了一聲,抿脣,“你是特意去那邊買的嗎?”
“順路。”淡淡的兩字堵了她的嘴。
她有點憋屈,順路得順成什麼樣兒才能跑這麼遠?再說了,那裡也不是想買能買得找的,以前她和陳薇去過一次,排隊足足等了兩三個小時才輪到她們。
所以…褚江辭這是在撒謊?
她戳了戳碗裡的白米飯,有點食不知味。
褚江辭看她將碗裡的白米飯戳的亂七八糟,桌的菜又沒怎麼動,不由眉頭一皺,“你不是之前說胃口不好,想吃那邊的烤鴨嗎?買回來了又不吃?”
“嗯…??”蘇喬安狐疑的看他,“你怎麼知道我說過這話?”
這話是當時在小旅館的時候,她和莫雲朗說的,小旅館的伙食實在是難以恭維,加之她懷孕也有一段日子了,慢慢的有了妊娠反應,她對食物很挑剔,當時是因爲沒得吃所以無限感慨,褚江辭怎麼會知道她說的一句玩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