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聞言急忙起身,並把孟茯苓扶下炕。
兩人急匆匆地趕到客廳,見薛氏被李珊瑚等人護在身後。
而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臉上塗滿脂粉的老女人與一個長相猥瑣的中年男人站在前面,嘰裡呱啦地說些令人反胃的話。
孟茯苓一看,便知那老女人是媒婆了,至於那個男人,就更不用說了,肯定是那個調戲薛氏的男人。
“爲什麼不把他們趕走?”孟茯苓沉下臉,看向蘭香等人。
“不是的,小姐——”蘭香正想開口解釋。
那個猥瑣男卻笑嘻嘻地打斷蘭香的話。“你就是茯苓吧?我是樺霖的遠房表舅,姓巫名匯。此次隨樺霖到岐山縣,偶然在他的酒樓見到令堂,甚是仰慕,便請了媒婆一同前來提親。”
韓樺霖的遠房表舅?孟茯苓想起韓樺霖剛過完喪期回岐山縣時,她帶着薛氏到城裡購置物件,順便去食爲天探望他。
當時聽韓樺霖說,他一個遠房表舅也跟着來了,賴在酒樓不肯走,令他很是厭煩。
她們要離開酒樓時,薛氏剛巧被韓樺霖那個遠房表舅撞到,都過了有些時日了,孟茯苓早忘了這號人物的存在了。
現在經他提起,孟茯苓纔想起這回事,難怪蘭香她們不敢直接將人趕出去,非要等她出來。
“呵!是樺霖的表舅又如何?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配得上我娘嗎?”管他是誰,敢調戲薛氏,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你、你說的什麼話?”巫匯怒瞪着眼,青筋已凸起。
他本以爲打着韓樺霖的名號來提親。孟茯苓母女必會欣然同意,不成想,孟茯苓說話這般不客氣。
巫匯越想越氣,卻忘了自己剛纔一直抓着薛氏的手不放。
“你耳朵有問題?我不介意再說一次,你這個人太污穢。配不上我娘!”對待這種人就該直接開罵,沒必要多說廢話。
“你!一個女子,竟滿嘴髒話,真不知道樺霖怎麼會和你這種沒教養的人交好。”巫匯氣得面紅耳赤。
他昨天偷聽到馮掌櫃在詢問韓樺霖,若孟茯苓的藕成熟,要不要購些與酒樓。
巫匯才知道孟茯苓種藕、並且可能成功的事,藕可是稀罕物啊,要是種成了,唯大楚國獨一份,那真得賺瘋了。
所以,巫匯才決定委屈自己,向徐娘半老的薛氏提親,可他從未想過會碰釘子。
“樺霖要和誰交好,你管得着嗎?識相的話,就趕緊給我滾出去,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光看他這副噁心樣,孟茯苓就覺得作嘔!
“可惡!我又不是向你提親的,你拽什麼拽?”巫匯指着孟茯苓喝斥道。
說完,不等孟茯苓開口。他又一副煥然大悟的樣子,“我明白了,肯定是因爲我不是向你提親,你覺得你的行情沒有你娘好,所以才惱羞成怒。”
孟茯苓聽了這番奇葩言論,有些膛目結舌,她見過許多臉皮厚如城牆的極品,可眼前這位分明是沒臉沒皮的。
葫蘆卻勃然大怒,敢說他心愛的女人不如薛氏?豈不是說他的眼光不好?而且,這人上門提親,打斷了他與孟茯苓的‘好事’,
想到這裡,葫蘆更加憤怒,“你說什麼?給我再說一遍!”
巫匯見葫蘆捏着雙拳,整個人像極了憤怒的老虎,光是那氣勢,就足以令他腿軟,於是,很沒骨氣地改口道:“啊?我說什麼了?我什麼都沒說啊。”
眼見葫蘆又逼近他一步,他臉色大變。急忙奔到桌邊。
拿了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他倒茶時,眼裡閃過一絲異色,恰巧被孟茯苓捕捉到了。
但孟茯苓沒吭聲,眼見他把茶捧到薛氏面前,“薛姐姐,剛纔是我孟浪了,這杯茶就當做是我向你賠罪,還請你別和我一般見識。”
巫匯極力裝出誠懇的樣子,看在孟茯苓眼裡很假,可薛氏卻看不出來,以爲他是誠心向她賠禮道歉,就想接過茶杯。
孟茯苓見薛氏當真要接過茶杯,便伸手擋住。“等等!”
衆人齊齊看向孟茯苓,她笑着把茶杯推回巫匯面前,“你若是真心向我娘賠罪,就自己喝了這杯茶,不單是我娘。連我都不會與你計較今日之事。”
“這、這怎麼行呢?”巫匯哽住,一時不知該如何拒喝這杯茶。
而那個媒婆見慣了各種形形色色的人,看出形勢不妙,怕被巫匯拖累了,就急忙告辭。“各位,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孟茯苓沒爲難她,任她走了,倒是巫匯,他的臉垮得更厲害了,暗罵那個媒婆不講義氣,居然丟下他。
“快喝啊!怎麼不喝?還是說你所謂的賠罪是假的,一點誠意都沒有?”孟茯苓冷笑道。
巫匯懼於葫蘆駭人的眼神,嚥了咽口水,結結巴巴道:“我、我有病,喝不得茶。對了,我也有要事,也得告辭了。”
“不把茶喝完,不準走!”孟茯苓豈會如此輕易放他走?
她又叫了葫蘆一聲,葫蘆便上前揪住巫匯的衣領,將他扯了過來。
葫蘆一手捏住巫匯的下巴、迫使他張開嘴,一手接過孟茯苓手中的茶杯,硬是把整杯茶一滴不漏地灌進他嘴裡,才鬆開他的下巴。
“咳咳咳…………”巫匯下巴得到解脫後。一臉驚駭地把手伸進嘴裡使勁摳,企圖使自己把茶水吐出來。
可惜摳了半天,除了乾嘔幾聲,啥都吐不出來,他的臉色逐漸通紅。氣息也開始變得不穩,雙手也不住地往自己身上亂摸。
“茯苓,他怎麼了?”薛氏見巫匯這樣,有些害怕。
“娘,他剛纔不是說他有病嗎?這會。估計是病發作了。”孟茯苓笑道。
葫蘆看向孟茯苓,詢問道:“我把他扔出去?”
孟茯苓點頭,“扔吧!留在這裡實在有礙眼觀。”
“別扔、別扔我………”巫匯神智開始不清,只是不斷嚷道。
“茯苓,我總覺得他這病很奇怪。”薛氏不解道。
“會嗎?也許是一種罕見的怪病呢!”孟茯苓好笑道。自然不會向薛氏解釋太多。
“姐姐,像他這麼討厭的人應該扔進藕田裡滾泥水的。”小雞翅突然說道。
“滾泥水?虧你想得出來。”孟茯苓點了點小雞翅的?尖笑道。
葫蘆的眸光閃了閃,隨即又幽暗了幾分,優美的脣也微微上揚。
孟茯苓剛好瞥見葫蘆面上的笑意,好奇道:“你笑什麼?”
“晚上去藕田一趟。”葫蘆湊近一些。以僅有他們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大晚上的去藕田做什麼?你該不會也想滾泥水吧?”孟茯苓打趣道。
葫蘆不答,心裡那個想法卻更加強烈了。
“葫蘆,你怎麼不說話?”孟茯苓用手指截了截他。
葫蘆握住她的手指,“少廢話,讓你去就去!”
“薛姨,姐姐和姐夫感情比原來好呢。”小雞翅眼尖,看到葫蘆握住孟茯苓的手指,驚奇道。
經小雞翅這麼一說,其他人才注意到,個個樂見其成。
“放手!”孟茯苓被衆人略顯曖昧的笑容。弄得渾身不自在。
偏偏葫蘆愈發得意,握得更緊了。
直到門房前來稟報,“小姐,剛纔那人被村裡人押到我們門外,要見小姐您。”
“茯苓,是不是那人怎麼了?”薛氏不安道,怕巫匯真的出事了,畢竟人是從她們家裡走出去的。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孟茯苓隱隱猜到是什麼事,和葫蘆對視一眼。就一道出去了。
還沒走出大門,遠遠就聽到一陣嚎哭聲,聽起來有些像卓大嘴的聲音。
待孟茯苓等人出了門,纔看清坐在地上嚎哭、且衣衫不整的人正是卓大嘴,“哎喲!怎麼會這樣啊!這色鬼活該下十八層地獄。居然連老孃的豆腐也吃………”
卓大嘴嚎個不停,而同樣衣衫不整的巫匯被幾個漢子押着還掙扎不休、猛力扭動着身體,嘴裡直嚷:“我要、我要、快給我…………”
他充血的眼睛、透着飢渴的狼光,緊緊盯着卓大嘴,看那樣子。分明是想把卓大嘴撲倒。
薛氏見到這種情況,驚得目瞪口呆,孟茯苓卻一點都不意外,故作驚訝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卓嬸子和這男人做了什麼?”
卓大嘴本來嚎得正起勁,聽到孟茯苓這麼說,瞪大了眼,怒吼道:“孟茯苓,你說什麼?誰和這色鬼做什麼?”
她死瞪着孟茯苓,憤怒之餘,更覺得自己委屈了。她不過是走在路上,哪知會突然冒出一個男人。
這男人自然是巫匯,他猴急地把卓大嘴撲倒、壓在地上,要和她做那檔事。
若換成晚上無人時,卓大嘴定然樂得享受一把,但是光天化日之下,她哪裡敢?
又恰巧被路過的村民瞧見了,並引來更多人,才把她從巫匯身下解救出來。
剛好先前有人看到巫匯進了孟茯苓家,所以,村民就把他押來,想問個究竟。
孟茯苓聽了事情始末,便睜着眼睛說瞎話,“我也不清楚他爲何這樣,也許是看上卓嬸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