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水嗆入我的口腔,求生的本能讓我掙扎着浮出水面,儘管眼睛看不清周圍的環境,我還是游到了岸邊,用盡最後的一口氣躍上了岸,激烈地咳嗽着,神智慢慢恢復清醒。
我的腳下是一個深潭,潭水十分清冽,也十分冰冷,潭邊的樹木風姿綽約地倒影在水面,水裡有小魚在漫遊。
馬車早已不知蹤影,也許沉到了水底,我茫然的四下環顧,一個人都沒有,四周安靜極了。我不敢大聲呼喊,落水之前的記憶告訴我,這絕對不是一場意外,而是人爲的災難,如果我放開喉嚨大叫,只怕會引來製造災難的人,儘管陰謀針對的肯定不會是我---一個無足輕重的丫鬟。
那隻在慌亂之中被我抓住的手是誰的?茂林還是秦桓之?他們在哪裡呢?沉在水底了嗎?不,不會的,如果和我一起掉入水中,現在應該還在水裡撲騰纔對,可潭水很平靜,水底下應該沒人,即使有,我也不敢跳下去救啊,我不會潛水!游泳,也只是馬馬虎虎。
身上的衣服都溼透了,我冷得直髮抖,深秋的黃昏是寒冷的,更何況在這陰森的樹林裡。
怎麼辦?等死嗎?儘管我曾經參加過野外生存活動,可那實際上算不了什麼困難,無非是搭個帳篷在外面露營而已,得心應手的工具一應俱全,旁邊還有那麼多男男女女的同行,想偷懶都十分便利,哪象現在,身上除了一根藏得好好的鞭子,就什麼都沒有了。
鞭子能幹嘛?可以砍柴嗎?可以割肉嗎?更悲催的是我還沒學會怎麼用!此番帶來不過是爲了耍帥!現在我後悔的要死,當初爲什麼要選這破鞭子吶?我又不是哈里森福特!
恐懼憂慮了半天,我還是打起精神,憑着第六感,往水流的上游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往樹林中張望,希望能看到人,哪怕是敵人也認了,我可不想被什麼野獸的吃下肚啊!
結果我如願了,走了沒多久,就聽到前面有隱隱約約的人聲,我忙趴在地上,往發出聲響的地方匍匐前進。
地上的落葉極厚,樹葉底下的泥土竟然十分鬆軟。堅硬的小樹枝不時扎到我的手掌,疼得我直哆嗦,樹林中不但有四季常青的喬木,低矮的灌木叢也十分茂盛,要想在這樣的環境下藏身還是不難的,所以我終於在不爲人知的情況下,看到前面奇異的一幕:
秦桓之坐在地上,背靠一棵高大粗壯的樹木,手中握住一柄短劍,正面對着我這個方向,他神情冰冷,頭髮凌亂,披風已經不知去向,月白色的衣衫大面積破損,看起來既狼狽又落魄。
一個瘦長的背影進入我的視線,那背影身穿灰衣,手中握兩把寒光閃閃的娥眉刺,居高臨下地正對着秦桓之。
我嚇得差點驚叫起來,連忙用手捂住嘴巴,卻見秦桓之猛然將短劍橫向咽喉處,口中朗聲說道:“士可殺不可辱,閣下若是執意於此,秦某唯有一死明志。”
在我驚愕間,那灰衣背影說話了,聲音尖細刺耳:“公子,千萬別做傻事,在下只是奉命行事,怎敢傷公子性命。公子若有三長兩短,主上亦會責罰於我。”
那灰色背影果然不再往前逼進,看來是真的不想取那秦桓之的性命了。
恩,什麼情況,難道是綁票的難怪要在我們車裡放迷藥了。也是,誰叫秦家現在這麼風光捏,樹大招風啊。那我要管嗎?又能怎麼管呢?
如果我就這樣從背後抄過去,以人家的身手肯定一個回馬槍將我刺出兩個窟窿眼,再說人家還有迷藥,魔爪一揚,撒一把什麼含沙射影朝我撲面而來,我不死也得殘!
哎,等等,他既然能把秦桓之迷得半癱,爲什麼不繼續放一把迷藥呢?直接把秦二弄暈扛了走不就完了嗎,幹嘛在這裡唧唧外歪歪呢?
我的腦子突然轉得飛快:要麼這位仁兄的迷藥用完了,要麼這迷藥的副作用很大,他怕加大用藥量會把秦桓制之給弄廢了!話說他的主上還真是愛這秦二的很啊!
哈哈,你投鼠忌器就好!
我悄悄地繞到了秦桓之的後面,出其不意地蹦到他的身後,身上烏鞭掉落在他右手邊的同時,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短劍,假裝直指他的咽喉,大喝一聲:“狗賊,我要殺了你!”
然後我就看到了預期中的景象:秦桓之撿起烏鞭,氣勢凌厲地甩了出去,烏鞭如同靈蛇般捲住了灰衣人的雙腳,他用力往前一拉,灰衣人猝不及防,仰面倒地,手中兵器掉落,我飛奔而出,手中短劍狠狠刺向眼前的一隻朝上的手掌,只聽到一聲恐怖的慘叫聲,那隻手掌被短劍穿透,釘在了地上,然而那人揮動另一隻手掌,朝我拍來,我只覺左肩膀一陣疼痛,忙朝一邊就勢滾去。
爬起來時看到一個滑稽而可怕地情形:灰衣人的雙腳被鞭子牢牢纏住,秦桓之緊緊拉着鞭子一端,他的一隻手掌被“固定”在另一端,整個人就像是一條被拉直的彈簧,失去了彈性。
我忍住疼痛,連滾帶爬地朝秦桓之身邊挪過去,人還沒有移動多少,灰衣人已經將短劍拔了出來,頓時手掌血流如注。
因爲另一端突然失去了固定,秦桓之這一端剛纔又用力拉住,失去平衡的拔河比賽,倒向了用力的一方,在我的驚呼發出來之前,秦桓之突然飛身躍起,撲向將要坐起來的灰衣人,手中長鞭繞了過去,迅速地將灰衣人的一隻手和腳都綁在一起,然後他跌落在地上。
這灰衣人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他竟然用受傷的手撿起了一隻刺,胡亂地往秦桓之刺去,秦桓之撿起了地上的短劍,在蛾眉刺快要碰到他身上之前,他已經將劍刺向了灰衣人的後心,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灰衣人以一種古怪的姿勢昇天了。
我嚇得雙手合十,口唸:善哉善哉!趕緊往秦桓之身邊奔過去,將他扶起來背靠樹幹坐好,然後跪在他面前,說道:“二公子,是否要奴婢在這......人身上找解藥?”
一道夕陽的光線照落在秦桓之的臉上,他的眼睛黑如深夜,我不敢再看,微微移開視線,只聽見他低聲說:“你去將我的披風找來。”
恩,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忘擺譜!
我小聲嘀咕着,在佈滿灌木叢中的樹林裡去找他的勞什子披風,還好還好,披風就在打鬥圈的外圍,沒費我多少辰光。
秦桓之接過披風,將披風帶子的一端的懸珠扯了下來,又將那珠子用力掰開,但見裡面有兩粒碧綠色的藥丸,淡淡透出一股清新的藥味,他將藥丸放進了嘴裡,然後閉上眼睛,估計是在調養運氣,恢復體力。
難怪他不讓我在這死人身上找解藥,原來他有自備藥!
我愣愣地看着他,真不知他老兄還要在這裡坐多久,反正我已經快冷成冰棍了。
就在我快要起身的時候,他的眼睛微微張開,淡淡說道:“若是冷,且將這披風披上。”
還算你有良心!我愉快地將披風裹在身上,恩,還真夠長的,拖地了哎。受了人家的小恩惠,我也不敢閒着,大着膽子,將屍體上的鞭子解下來,藏回身上。又伸手在那屍體的衣服裡廂翻找,結果找到火石,銀子還有兩個小瓶子,想必就是迷藥和解藥了......其實還有一塊乾糧的,我沒敢拿。
我用那廝的蛾眉刺挖了一個淺淺的坑,然後將屍體推了進去,填平泥土,又鋪上厚厚的一層葉子,這才疲憊不堪地回到了秦桓之的跟前。
秦二同學已經結束了運功調息,正坐在樹底下,目不轉晴地看着我忙碌,我很不自在地朝他一笑:“二公子,天色已晚,我們該尋個地方過夜纔是。”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臉上露出一種英雄末路的悲涼。
那晚我們在一個懸崖的凹進之處棲身,我在天黑之前撿了很多樹葉鋪在地上,又撿來不少幹樹枝,足夠燃燒一夜的,再搬來許多石塊堵在洞口,等這一切忙完,我已經累得像條死狗一樣,動彈不了。
那邊秦二同學正在不緊不慢地用短劍削着一根長長的比拇指略粗的樹枝,見我坐在那裡大口喘氣,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也不說話,繼續低頭幹活。
我把火生了起來,正要坐到一邊,他已經削好了幾根樹枝,扔在我跟前,朝頭頂上看了看,不帶任何感□□彩地對我說:“把溼衣服烘一烘吧。”
原來他削好樹枝是給我用來掛衣服的哎!我心情變得好起來,先將樹枝架好,解下披風掛上去,然後才飛快地在黑暗中脫下溼漉漉的衣服,掛在樹枝上,然後把披風取下來,裹在身上,往火邊一坐,恩,果然舒服多了。
至始至終,對面那人一直沒擡頭,還算是個正人君子。
只是睡覺的時候,我發現他將劍貼在手邊,好像是在提防我,而不是提防什麼豺狼虎豹!這讓我大爲光火。
沒良心的公子哥!早知道讓你被抓了去,獻給什麼主上的當人質或者寵物!看來秦家人還挺危險的,肯定是得罪的人多了,白天死去的那個人好像是個太監呢,那聲音細的,還有那皮膚白的,還沒有鬍子!
第二天早上,我在極度的飢餓中醒來,發現身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件披風,這本來是我衣服烘乾後蓋在秦桓之身上的,沒想到我睡着時他給我蓋上了。
他這番無聲的舉動感動了我,我從地上騰地站了起來:“二公子,奴婢這就出去找吃的。”說完暗暗鄙視自己真是天生奴性,才受了這麼點小恩惠就狗腿得忘了自己是誰。
他將短劍遞給我,讓我帶上一枝削了尖頭的樹枝,讓我將鞭子留下來,見我一臉驚訝,他微笑道:“莫非你要用鞭子抓魚嗎?”
嘿!要求真高啊!指明瞭要吃魚!我恨恨地走出“山洞”,往小溪邊走去,昨天那潭裡倒是有魚的,可我真不敢走那麼遠哪!
不過抓魚這種技術活對於我來說,顯然沒什麼難度,只需將水流不急的小溪兩頭截住,然後將中間的水戽幹,就可以抓魚了。
我用這個方法抓到了昂刺魚,還有泥鰍,昂刺魚有刺危險不好抓,但是抓泥鰍卻十分容易,水戽幹後,只要將水中的爛泥用腳或用手鋪平,那泥鰍在土裡便憋了氣,要擡頭出來冒個泡,所以在鋪平的泥面看到有個小土團鼓起,那就是可憐的泥鰍了,用手連泥把泥鰍捧出,放在岸邊即可。
所以我沒花多少功夫就抓了不少魚,個頭都不大,不過足夠人家吃早飯的了。我在灌木叢中還採到一些漿果,撿了幾朵蘑菇,這才意猶未盡地往“山洞”走回去。
回到“山洞”,只見秦桓之正在洞中氣定神閒地吐故納新,我不敢打擾他的“晨練”,不吱聲地做“早飯”。
我做的是“石板烤魚”和蔬菜串燒,做好後,謙卑地將食物擺在秦桓之的跟前,我自認爲這頓早飯不錯,葷素搭配,顏色豐富(漿果的顏色很鮮豔,綠的,黃的,還有一兩個紅的)。
秦桓之用餐依然秉承食不言的原則,我離開他遠遠的,自顧吃我的蔬菜串燒----在採漿果時,我已經吃過不少,大的熟的俱被我吃了,上貢的是我吃剩的!至於魚嘛,就算了,我是出家人的,不吃葷腥。
不過我很後悔昨天沒有將那人身上的乾糧偷偷地藏起來,飢餓,果然使人鮮廉寡恥。
吃完早飯,秦桓之披着披風,站在巨石之上,迎着秋日溫暖的陽光,恍如遺世高人,絕世而獨立,等待被世人景仰。
我還沒有景仰夠,他已經從巨石上跳了下來,漠然道:“走吧。”
大約下午三點鐘的樣子,我們終於走出了谷底,回到地面,在這個過程中,我的鞭子功不可沒,被用來做攀援的繩索,做秦桓之拉我的繮繩,還有救命的稻草,我發誓,若是我能活着回去,一定好好苦練烏鞭。
才一天的功夫,我們出事的地方竟然沒有留下一絲線索,哪怕是一塊馬車的木頭碎片,幾滴馬匹的血跡,不能不說,對方的辦事效率真是高。
秦桓之的眉頭輕輕皺起,但是並未驚慌,他只在事發現場轉了幾圈,就帶着我往前日祭拜的地方趕。我猜他定是發現了崔灝冰等人留下的什麼記號,於是也不出聲,只緊緊跟在他的後面。
但是令我失望的是,到了茅舍那裡並沒有見着茂林他們,這裡只有我們兩天前留下的痕跡。我將目光轉向了秦桓之,他的表情沒有什麼起伏,這讓我多少放下心來:他沒有失望就好,說明他有主意。
我在茅舍裡找了老半天,才找到一些陳舊的稻穀,天可憐見的!我還得脫殼啊!須知人間三大苦活計,舂米,打鐵,磨豆腐,見鬼,這裡怎麼還沒有石磨呢?要知道公輸般已經被世人所知了呀!
等我將米舂好,雙手早就起泡,加上早上被那昂刺魚刺的傷口,淘米的時候,我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心中暗恨,都是這該死的秦桓之,要不是他將我從寧夫人那裡“挖”過來,我哪用吃這般苦頭!我現在應該十指不沾陽春水,像沈豔蘭說的一樣,做個沁園的“千金小姐”,詩詞歌賦,好不自在。
晚飯相當將就,除了脫殼不淨的陳米飯,就只有我從墳地那邊採來的野菜,尤其鬱悶的是我還得歉疚地說:“二公子,這裡實在沒有合適的食材,請你將就。”
他也沒有在意,只是朝我輕輕一瞥,低聲說:"有勞你了。”俄而,動作優雅地進餐,我惟有心裡苦笑。
夜深人靜(能不靜嗎,就我們兩個人),我正半睡半醒,猛然感覺到有人捂緊了我的嘴巴,並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一會你只躲在這屋裡,千萬別出聲,也別出來。”我嚇得趕緊點頭,那人話說完,人已經走出了門外,我總算明白這講禮節的公子哥爲什麼要和我同處一個房間了,當時我還以爲這小子都落魄到這般地步了,還要讓我給他半夜端茶倒水遞夜壺呢。
寂靜的夜晚,秋蟲已經停止了呢喃,一個手執短劍的白衣少年,站在庭院之中,只見天上月華如水,地上更深露重,少年朗聲說道:“諸位既然來了,爲何不出來相見?”
話音剛落,十幾條黑影憑空從各個地方冒了出來,一起將秦桓之包圍在庭院中間,我趴在門後,緊張得氣都不敢出,彷彿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憑空的停止了。就在我以爲自己已經嚇死了的時候,院子裡有人嘆了一口氣:“公子何必做無用的抵抗,傷了公子,我們弟兄也不好交待。”
真是奇怪,秦家最沒有名氣的老二,被誰這樣苦苦糾纏呢?這個人很心疼他啊!嚴令不許手下傷了他呢?真不知是男人還是女人,挺神秘的。
卻聽秦桓之也嘆了一口氣:“還請諸位回去告訴你們主上,就說秦某不才,無法承擔如此大任,請閣下另請高明,別在秦某身上浪費時間。”
赫赫,原來有人要高價挖他啊!會是什麼人呢?
黑影中的那個人說:“既然公子不體諒我們兄弟,我們只好冒犯公子了。”
咦,又要用迷藥嗎?可這秦桓之明明沒有事啊!
只聽到有人說:“哈哈,聽說你秦家網羅能人甚多,果然名不虛傳,連我們天英教的春眠散也能抵擋。看來,這秦家狗賊,倒是有先見之明。”
卻聽到秦桓之笑道:“閣下對我秦家似乎知之甚多,應是家父故人。不如在下明日略備酒水,與閣下共敘短長。”
那人哈哈笑道:“公子是在等幫手嗎?這個不必了,只要公子肯跟隨我家主上,我們有的是時間飲酒敘舊。公子,得罪了!”
話音未落,就聽見刀劍相接的聲音,打鬥十分激烈,我躲在門後,祈禱着救兵快快到來,手中握緊了舂米的木杵,咬牙切齒,哼,要是有人敢闖進來,我就給他一下子。
時間在慢慢過去,從我這個角度,只看見皎潔的秋月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背景,那飛快掠過的斑斑黑影竟然是傷口中噴出的鮮血,一條白色的身影如同月宮中飛出的仙子,動作翩躚,手中的短劍發出耀眼的光芒,光芒所到之處,黑影倒地。
倒下的人越來越多,最後站着的只剩下兩個人,一黑一白,黑白分明,黑衣人躍上了可憐的屋頂,往夜空中隱去,卻聽到遠處傳來他夾着喘息的笑聲:“公子今日一戰成名,不出十天,秋月之名將傳遍江湖,到時公子是否能全身而退,就看公子的造化了。哈哈哈......”
哎呀,原來這些人是給秦桓之製造轟動效應的啊!還真是深諳造星之道!我嚇得不輕,這秦桓之不會殺我滅口吧?他故意放走那個“故人”真的是因爲“念舊”嗎?
我抖抖索索地走了出去,走到秦桓之跟前,不顧沖鼻的血腥味,正要開口表示一下關心之情,沒想到人還沒來到他身邊,他一巴掌已經拍了下來,打在我的左臉上,憤憤說道:“昨天那時,你罵誰狗賊?”
他瘋了!我忽然想起這傢伙剛剛殺了這麼多人,估計是血性大發了,看誰都是壞人,於是啊的一聲,轉身就要跑,腳下卻被地上的屍體絆了一下,摔倒在地上,呼的一聲又被人從地上提了起來,扔在屍體堆上,我嚇得大呼小叫,手腳並用的想從死人堆裡爬起來,一柄冰冷的劍直指我的喉嚨。
我頓時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對面的人冷冷地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受誰的指派?”
我腦袋嗡了一聲,結結巴巴地說:“二......二......公子在說什麼,奴婢不......明 白。”我能是什麼人,可憐的小丫鬟唄。
他冷笑一聲:“不明白嗎?你一個整日唸經拜佛的小丫環,哪裡懂得這許多謀生的本領?便是我軍中多年的男兒,也沒有這樣利落的手段。”
我又吃吃地說:“什麼......麼......手段?”
他又是一聲冷笑:“別說你忘了昨天的事情。”
昨天什麼事情?我掉進水裡,幫你抵抗敵人,恩,幫你殺人來着!
好啊,你想過河拆橋麼?原來是個忘恩負義的傢伙,早知道昨天我讓人把你抓走,或者讓你自殺,然後被人□□屍體一百遍啊一百遍。
所以我也嗤笑一聲:“那麼二公子認爲我是什麼人?是誰派來的呢?還有想幹什麼呢?”
不就是那三句話麼?誰不會說----你是誰?你爲誰工作?你的目的是什麼?美國動作片一天到晚的就圍繞這三句話,是個地球人都很熟悉。
這會換到他迷惑了,他一動不動地盯着我,劍尖收了回去,我也爬了起來,狠狠地盯着他,不甘示弱。
我爲什麼要受你的王八氣,我白天到爛泥裡抓魚,晚上用最原始的工具舂米,忙的雙手淌血,還要給你先吃,還要給你倒痰盂,想法子爲你殺人,還做你的出氣筒?沒天理了!
悲憤的淚水流了下來,我在這一世受的委屈通通加起來都沒有在你這裡受的多,你讓我在沁園名聲掃地,晚節不保,成爲口是心非的攀龍附鳳之徒,還讓我失去最後一點做人的尊嚴。
我跌跌撞撞地走開幾步。離他遠遠的,遠遠的,也許我該好好想想怎麼離開沁園了。我無意中摸到了口袋中那點銀子,從那個死人身上取下里的銀子!
這個念頭一旦閃起,我又有了力量,不怕血腥地,不怕遭報應地,默默唸了幾句往生經,然後開始翻那些死者的口袋,哈哈,還真有錢!
耳邊只聽到有人在鴰噪地問:“你在幹什麼?你給我停下來!你不要命了,他們身上有毒!”
作者有話要說: 爛俗的橋段!
鄙視我吧!作者就這麼點水平!
憂鬱的氣質,迷離的眼神,白衣,黑色的披風,找合適的圖圖,容易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