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可疑(請給作者多一點愛)
幽深的山谷中,寂靜安謐,只有澗水淙淙,野花自開自落。
馬蹄聲由遠及近,不緊不慢地走進山谷,驚起上百隻採花的蝴蝶,撲閃着雙翅亂飛,彷彿一陣風捲起了落花,漫天狂舞。
馬背上躺着一個人,斗笠蓋在臉上,他沒牽繮繩,任由馬兒自己走。
等到馬兒在山谷深處停下,馬背上的人方纔坐直了身體。
他把斗笠隨意地扣在頭上,雙眼微餳,斗笠下是一張令人驚豔的臉。
馬兒站住了便不再走了,低下頭啃食地上的青草。
這人伸了個懶腰,輕盈地從馬上跨下來。
少年玲瓏的身姿矯健俊美,劃出的弧線都那麼好看。
他拍了拍馬兒的背,說了句:“別吃太飽,免得一會兒撒不動歡兒。”
那馬兒打了個響鼻兒,算是迴應。
少年人懶懶散散地走進一個山洞,那山洞並不陰暗,日光照進來反而異常明亮。
洞頂上懸掛着大大小小數十個鈴鐺,山風吹拂,響起一片清脆的鈴聲。
每個鈴鐺下面都墜着一張紙條,上面都寫着一個名字。
少年伸出手,將其中一個鈴鐺下面的紙條撕了下來。
然後站在洞口,輕輕一揚手,那紙條便被山風吹走了。
上面的字跡一閃而逝,寫的是“崔寶玉”。
少年迎風站了片刻,又轉過身。
在衆多鈴鐺中,有一個格外別緻精巧,下面墜着的紙條上,赫然寫着“岑雲初”三字。
少年盯着這個名字看了許久,又伸出手去輕輕撫摸了一下。
之後又在一個空鈴鐺上重新懸上了紙條,上面也是一個人的名字。
山風浩蕩,少年的髮絲被吹拂起來,他忽然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轉瞬即逝。
京城。
不知從哪裡傳出孟家要和永賢郡王府結親的消息。
徐春君和姜暖坐在車上,一路上聽到不少人都在議論這件事。
有的說:“孟家這次可是交了好運!一個沒落伯爵府搭上了郡王府,真真是賺大發了!”
有的說:“其實郡王府也不虧,那孟小姐是個才女,命格又極佳,又救過他們家二少爺。若是這門親事成了,不也是一段佳話嗎?”
還有人說:“左正青算的也不一定準,記得幾年前,他給盧大人家的千金算過卦,說她的命格極好。誰想上些日子從婆家傳來消息,說她難產歿了,還是一屍兩命。這能算得上命格好嗎?”
“話雖然這麼說,可說不定是她自己犯了什麼禁忌。”立刻有人反駁,“左神仙的道行深着呢!可不敢亂說。”
姜暖坐在車內問徐春君:“這左正青真像他們說的那麼神麼?”
“我和你一樣沒見過他,哪裡知道呢?”徐春君說。
“我纔不去看相呢,我外祖母說過,人都是相由心生。”姜暖說道,“只要做事憑良心,不用問禍福。”
“你外祖母說的對。”徐春君點頭道,“如命中註定,提前測算了又有什麼用呢?若凡事不是註定的,又怎麼能測算得出來呢?”
“是啊,雲初那麼聰明,自然也是明白這點的。可惜……”姜暖沒有再說下去了。
她今天和徐春君約齊了,一同去見岑雲初。
此時的天氣已經很熱了,好在這條路上綠柳成蔭,馬車走起來很涼爽。
“徐姐姐,我們今日午飯還在雲初家吃吧!上回那個風乾麻油鴨舌真是太對我胃口了。”姜暖嬉皮笑臉地抱着徐春君的胳膊說。
“那有什麼不行?雲丫頭這人大方得很,別說你只是吃一頓,你要在她家住個十天半月,她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徐春君笑着捏了捏姜暖的鼻子。
岑雲初這個人就是這樣,她看不上的人多一個眼神也不肯給。可如果真把你當成朋友,無論什麼貴重的東西都毫不吝惜。
這一次她們來看岑雲初,比上一回又過了三四天。岑雲初腳上的腫已經消了,只是下地還不太方便。
知道她們要來,早吩咐人準備了茶水點心。
岑雲初的三嫂,岑家的三少奶奶親自迎接她們兩個進門,滿面含笑道:“二位姑娘可來了!雲初一早上都不知打發人到二門上瞧幾遍了。”
“玉珍姑娘沒來嗎?許多時不見她了。”徐春君說的玉珍姑娘就是三少奶奶莫氏的親妹子,跟岑雲初關係也不錯,徐春君她們都是認得的。
“昨兒還來了呢!”莫氏笑道,“本來也要她在這裡多待些日子,好,陪着雲妹妹說說話。可我舅舅他們閤家進京,昨日午後到的,她也就回去了。”
莫氏把她們兩個帶到岑雲初的房中,說道:“你們年輕小姐妹見了有說不完的話,我就不在這兒打擾了。要吃什麼喝什麼,只管吩咐人叫後廚準備,千萬別客氣。”
待到莫氏走了,岑雲初方纔笑着向徐春君和姜暖說道:“你們兩個怎麼來的這麼勤?必然是有什麼事吧?”
“阿暖戀着你家的飯菜,再不來可就要饞壞了。”徐春君開玩笑道。
“罷了,罷了!上次那一盤鴨舌不夠她一個人吃,以後鴨子見了她都得躲遠些。”岑雲初也笑。
“隨你們兩個怎麼說,”姜暖笑嘻嘻的根本不在乎,“說我饞鴨舌不過是個幌子罷了,誰知道你們兩個肚子裡又憋着什麼壞水兒呢!”
“是我要來見你的,”徐春君微微收斂了笑容,說,“上次我和阿暖去孟家,發現一些不對勁兒的地方,想來跟你對個景兒。”
“哎?有什麼不對勁兒啊?我怎麼一點兒沒發現呢?”姜暖摸不着頭腦。
“若是等你察覺不對勁兒了,黃花菜都涼了。”岑雲初笑她道。
“不怪她不知道,必竟有些事她沒有親歷。”徐春君道,“其實有些地方我也想不明白,所以纔要問你。”
“你先說說看。”岑雲初道,“咱們一起參詳。”
“那日我和阿暖一同去探望孟喬,他家婆子的一番話讓我起了疑心,”徐春君緩緩說道,“她說她家姑娘本就體弱,況且上個月回來晚了淋了雨,一直在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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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