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段端莊的眼中充滿了喜悅。
魚烤好了,你吃了一條,段端莊吃了半條,還有三條半,你懶洋洋的靠在一塊大石頭上,“端莊,你說水怪兄弟們爲什麼不露頭?它們不是喜歡吃烤熟的東西嗎?”
“我不知道。”段端莊似乎還有些生你的氣。
“那些水怪兄弟不是你家養的嗎?”
“是你家養的。先祖們發現這裡的時候只說有一個地淵,穿甲龍棲息之地,有山有河,可做藏身之用。”
“那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不知道,反正代代相傳。”
“那你們搬到鳴沙山多久了?”
“不知道,反正地幹了我們就搬到山裡,山裂了我們就搬到山縫裡。”
這,這你幸好是跟着姐姐從深山裡出來了,不然也是壓根兒不知道時間的概念,只知道俺爹,俺爺爺,俺爺爺的爺爺。
當年你初次到珍珠城,土氣傻冒的很,說到時間往往就是“那年”、“俺娘生病那年”、“打了兩頭野豬那年”或者乾脆“我掉了牙那年”,山裡孩子也不過生日,很長一段時間你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幾歲。
不過那時候真幸福啊,滿世界都是好吃好玩的,一個糖人舔一下你能美半天,還剩下一半準備留給爹媽吃,後來你才知道那些糖人不值錢。
你姐夫姐姐每月給你的零花錢足夠把全日月城(邪月國都城)的糖人包了,可是不知怎麼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那時候的糖人最甜。
正想的入神,段端莊道:“喂,想什麼呢?該問的都問完了怎麼還不去捉魚?你不是要給我做氣囊嗎?”
“做什麼氣囊?讓我先打個盹,夢夢我的水怪兄弟們,看看它們到哪兒自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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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就是想扔下我。”段端莊又嚶嚶嗚嗚的哭起來。
“不哭,再哭就不漂亮了。”
你在她身旁坐下,替她抹去眼淚,“端莊,現在我們急不得,其一水下情況不明,會不會出現淤積,或者養出什麼深蛟大怪——下游的大水怪你也看到了?其二,秘道年深日久還能不能走的通?如果走不通能不能原路返回?其三,你說秘道每一百年只能開啓一次,萬一開啓失敗了怎麼辦?”
“我……我……我只是聽族裡的長老們說起過地底河裡有這麼一條秘道,其實……我也不確定,源大哥,對不起。”
“傻丫頭,其實是源大哥剛纔是心太急了所以才罵你,但現在冷靜下來想我們還是姑且把這當作一次機會吧,你也好好休息,睡醒了我們再看看。”
“嗯,”段端莊低下頭。
你站起來脫去玄冰甲在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上躺下。
好涼!
閉上眼睛,你那顆火熱的心立刻冷下來。
你和繼父在深山裡打獵,每當遇到將要捕獲的猛獸時就這樣靜靜的躺在石頭上,靜靜的閉上雙眼,每當被獵物逃脫時也這樣靜靜的躺在石頭上,靜靜的閉上雙眼。
長大後經過很多歷練你才明白,這是在告訴你不要被近在眼前的希望迷住雙眼,也不要爲過去的失敗而氣餒,而哭泣,而憤怒,要學會冷靜,讓心冷下來,靜下來,或許再睜開眼,一切都會不一樣……不一樣……
夢。
一定是夢。
可怕的夢。
恍然間你看到一雙好看的眼睛,會笑的眼睛,看着看着你發現自己身上的皮肉在簌簌往下掉,骨骼也在往下掉……最後只剩下了一雙眼睛……眼睛……
很快你們開始糾纏在一起,時而飛上蒼穹,時而潛入深淵,後來大概你們玩累了,它(另一雙眼睛)又像穿衣服一樣或者堆積木一樣把你的骨骼安上,把你的皮肉粘上……
太可怕了。
突然你從噩夢中驚醒,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還好,身體還在。
呆呆坐了片刻,你站起來,只覺得身體異常疲倦,眼睛也有些疼。
路過段端莊身邊的時候你偷偷看了她一眼,她像小貓一樣蜷曲着睡的正香。
她的臉紅紅的上還帶着甜甜的笑容,真想親一口。
洗過臉,眼睛已好了許多,可是身上還是異常的疲倦,這大概就是睡涼石頭上的後遺症,你急忙過去叫醒段端莊。
“端莊妹妹,別睡了,換個地方,睡涼石頭上容易生病。”
“啊,源大哥,爲什麼這麼困?”段端莊揉着眼睛站起來。
拉着她找了個舒適的地方扶着她躺下,你也在旁邊躺下,睡好才能身體好,身體好才能精神好,精神好才能做出準確的判斷。
嗯,好暖,好軟,好甜好香呀,甜甜香香的就像蜜一樣,用手撫摸着,好滑好舒服,抱緊點,再抱緊點,胸前是什麼硬硬的鼓起?
“嗯……嗯……”
是什麼纏住了自己?
好舒服。
啊?你猛的睜開雙眼。
源慎行啊源慎行,你這是做什麼?
你輕輕鬆開她的手臂,不聲不響的來到潭邊,脫去身上的衣服,“撲通”一聲跳到水裡。
好冷。
總算清醒了,總算沒對段端莊做出什麼事。
不過既然下水了就不妨在水下一探究竟,看看秘道到底存不存在。
越潛越深,潭水似乎深不可測,靠近瀑布的地方如峭壁般直立而下。
那是什麼?
一盞,兩盞,三盞,四盞……火紅的光。
莫非是秘道的入口?
繼續下潛。
光移動了,似乎在向你迎面游來。
不好,深山無猛獸必有至毒之怪蟲,大海無蛟龍必出至惡之巨怪,小水怪們爲什麼不來?因爲它們怕潭底的怪物,因爲它們已經劃定了勢力範圍!
跑!
快跑!
你轉過身手腳並用,如離弦之箭滑出水面同時雙手用力一推,直撞向瀑布,瞬間潭水分開,一個巨頭小尾,身側長着四對大鰭,滿嘴利齒的黑色大魚如飛鳥出林一般竄出水面向空中一咬,“咔嗒”一聲!
緊接着又一頭,又一頭,你站在瀑布中屏住呼吸,心膽俱裂,冷汗直流。
幸好見機的早,反應夠快,不然一咬兩截,剛好夠給它們塞牙縫。
站了一會兒那些黑色大魚又潛回潭中,你沿着瀑布一步一步挪,再不敢在潭中游,當上岸的時候你已經渾身虛脫。
靜靜的躺在地上,忽聽段端莊在對岸喊,“源大哥,源大哥,你沒事吧?”
原來你一時着急竟走錯了方向,跑到了對岸。
“我沒事,端莊妹子,離岸遠點,剛纔的大魚你都看見了吧?”你躺着迴應。
“看見了,源大哥,別躺着,快過來。”
快過來?我說端莊妹子妹子你源大哥現在哪裡還有力氣?正要說她兩句,段端莊又喊,“快過來,快過來。”
什麼事這麼急?
你趕緊坐起來扭頭一看——乖乖,不得了,一隻只穿甲龍就像行軍打仗一般瞪着血紅的眼睛往河邊走,這時你纔看清這穿甲龍確實有點像穿山甲,不過身體要圓一些,也大的多。
只是這麼多穿甲龍突然出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