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莊裡折騰了幾天,你和陽炎也沒找到關於安岫王的線索,不過卻找到了許多顧三味(顧半山的老祖宗)關於安氏王朝末期的札記。
其中關於安氏王朝安貞王的最多,批評也最多,比如他評論安貞王死於亂賊之手仍心念百姓時說,天下謂之曰“仁”,然吾不知其何所仁也,用人而不察,知善政而不爲,遂使天下荼毒,始作俑者,奈何稱仁?
接着他又詳細記載了安貞王和他手下三大最著名佞臣的趣事:
第一個是關於吏部大臣鄭嗣的,這廝上任後斂財無數,號稱要錢太歲,百姓有歌謠,“金滿箱,銀滿箱,尚書猶嫌送的少。”有個多事的偷偷把這件事告訴安貞王,安貞王竟讓人掌嘴,說:“千里當官只爲錢,等他家庫房滿就好了。”
第二個是關於晉州守牧單安居的,這廝出任晉州時號稱吃不飽太守,百姓有歌雲,“米三鬥,粟三鬥,太守猶嫌未吃飽。” 又云,“肚也空,屋也空,太守猶恨百姓留張口。”有個多事的又把這事偷偷告訴安貞王,安貞王竟又讓人打了那人一頓,說:“當官的就是虎狼,不讓他們吃飽怎麼行?等他們吃飽就好了。”
第三個是禮部大臣高百年的,這廝是安貞王的小舅子,好色無厭,竟被安貞王任命風化大臣,讓他去管教化,結果巡視天下一年,收姬妾三百,號稱“三百國舅”,又有人又多事,把這些事告訴安貞王,安貞王竟大怒,狠狠打了那人一頓屁股,說:“天下男人誰不愛色?讓國舅多磨磨心性就好了。”
又一個“好”“了”,安貞王可真是“體念”羣臣,爲天下聖君的楷模,可惜讓以上幾位大臣“好了”安貞王很快就不好了:
安貞王七年,晉州大旱,單安居仍橫徵暴斂,七月,百姓叛。
安貞王八年,妥州副將廉大功平叛有功應升衛帥,鄭嗣索錢三十萬,廉大功籌措不及,鄭嗣怒,奪其職,將其發配邊地。
安貞王八年,南國申鄯大公姚煊帶妻子入朝覲見,高百年調戲其夫人,姚煊怒而返,南國諸城皆叛。
安貞王九年,天下烽煙四起,衆賊攻王於竟城(安氏王朝都城),圍安貞王於紫雲臺,安貞王見羣賊,曰:“羣臣誤我,蒼天誤我,勿傷百姓。”
羣賊笑曰:“我等就是你的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父母妻兒不能保,自家性命亦不能保,請王上路。”衆人共刺王,安貞王薨,諡曰:大和大聖大德至仁孝恭王。
新月紀元一零九(也就是安貞王死後的第二年),戍邊的廉大功反,五年後廉氏王朝立,同年姚氏自稱太陽王(南國至尊,獨立),就這樣一個煊赫一時的王朝很快消失在無暇之地的歷史長河中。
論完安氏王朝,顧三味又論及無暇之地歷史上著名的趙氏、白氏王朝,最後總結道:人象即天象,人道即天道,人心如樹,世相皆人心映照,久而生妖,故天降滅世之鐮,收割人心。
又云:……
認認真真的看了大半天,你不知不覺靠在椅子上打起瞌睡來,睡的正香,忽然一陣香味飄來,饞的你直流口水,伸手去抓,只聽陽炎湊在你耳邊喊,“好哥哥,烤乳豬來了。”
“在哪兒?”你忙睜開眼,只見陽炎掐着腰站在你面前,似笑非笑,“源哥哥,這幾天小日子過的可舒適?”
你眨了眨眼睛,“勉強還行吧,找到什麼了?”
陽炎往你懷裡一坐,嘟着嘴,“什麼也沒找着,滿意了吧?”
你打了個哈欠,“其實也不用找,只要問顧半山即可,顧三味可是他家的老祖宗。”
陽炎撅着嘴,問:“問什麼?”
你想了想說:“既然顧三味沒有在這裡留下安岫王的線索,那麼必定是傳給了自己的子孫,或者乾脆帶到墳裡去了。”
陽炎歪着頭想了一會兒,忽然拿出一本書吃吃笑着,“還是好哥哥聰明,你看我在角落裡撿了一本書,夾頁裡還有一行小字。”
你忙拿過觀看,只見上面寫道:“欲得天機,三百年後,入我門來——顧三味。”看罷你眉頭一皺,說道:“不會是假的吧?”
陽炎努了一下嘴,“人家仔細看過了,絕對是顧三味的真跡。”
你想了想,問:“顧半山在哪裡?”
陽炎道:“在後面的祠堂懺悔呢!”
你微微笑了笑,摸着陽炎的臉蛋,“既然你執意要去,就帶上顧半山吧,免得他使壞。”
陽炎卻道:“不如除了他吧(免得夜長夢多)。”
你也不想留他。
可是殺人不過頭點地,人家已經認栽服輸你還能怎樣?
想了一會兒你打着哈欠說:“顧三味既然能找到安岫王的古墓想必不是省油的燈,他的墓穴必定很難找,所以顧半山還用得着。”
陽炎道:“若他不肯說呢?”
你微笑着說:“那就看祖宗基業和祖宗墳地在他心裡的分量了。”
陽炎眨了眨眼睛,“好吧,那我們這就去找他。”
你微微一笑,拉着陽炎的手來到了顧家祠堂,奇怪的是裡面空蕩蕩的竟然沒有一個人,你再叫外面的僕人結果是一個答應的都沒有。
呵呵,這顧半山是跑路了,你看了看陽炎,陽炎撅着嘴,“都怪你,看,他們都跑了吧?”
你奇怪道:“爲什麼怪我?”
陽炎道:“誰讓你又睡懶覺的?”
你說了一個“我”字苦笑着低下了頭,正發愁忽聽外面有人大叫,“三叔,三叔,我回來了,莊子裡的人呢?”
呵呵,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你和陽炎相視一笑,走出門去,只見一個又矮又胖的傢伙正站在外面東張西望,正是那個在草原上跟你搶龍骨那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