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凡雙眉緊鎖,心中無奈,對待癩皮狗般的徐河圖,他也沒啥好辦法,除非直接轉身就走,懶得再搭理在此地的任何人,但那樣的話,未免就太不近人情,而且他本來也得再琢磨一番完全祛除卓婷的病根的法子,也得去跟她見一面。
“你說吧。”餘凡淡淡地說,神色平靜。
“別上當。”周敏卻是提醒他,搖搖精緻臉蛋,然後憤憤地瞪着徐河圖和夏銘鼎,“你們讓一名中醫跟你們一羣自幼鬥雞玩狗遛鳥,在琉璃瓦古董鋪子里耳濡目染,對賭石淘寶撿漏特別有經驗的人,玩鑑寶?你們好意思?”
周舟也義憤填膺地冷哼:“就是。餘凡哥哥,千萬別被他們激將。他們幹嘛不再中醫領域跟你比?跟你比鍼灸?跟你比配藥?卻非得蠢到跟你玩這種小伎倆,意圖逼你就範,簡直是幼稚可笑!”
夏銘鼎嗤笑:“既然是來鑑寶大會,自然有一兩手絕活嘛。再說,就是玩玩而已,我們年輕人本就氣盛,湊在一塊不賭鬥着玩玩,莫非學潑婦罵街,彼此鬥嘴嗎?那樣就真的是未免太貽笑大方。”
徐河圖也聳聳肩膀:“對餘總來說,賭着玩嘛,大抵也就是兩三百萬而已。當然,如果餘總手裡現金有限,沒法週轉的話,不如就這樣,我輸掉的話,給你賭注。你輸掉的話,無需支付任何代價,如何?”
“嘁,那不是鼓勵賴賬嘛,對生意人來說,那可很不好啊。”夏銘鼎一咧嘴,笑容中自然帶着三分譏諷。
“少攛掇慫恿。”周敏厭惡地一瞪美眸,轉向餘凡,然後露出驚奇神色,因爲她精準地在餘凡眼中捕捉到一絲躍躍欲試,“哦?你竟然真的對鑑寶賭鬥感興趣?餘凡啊,莫非你在鑑寶上也有一手?”
一句話說出,徐河圖和夏銘鼎先是捧腹大笑。
餘凡卻是一本正經地點點頭,說:“嗯,賭。”
兩個言簡意賅的字眼,好像他輕易就能制勝般,那是徹頭徹尾的輕蔑和小覷,根本沒有將對手當一回事,登時就令徐河圖和夏銘鼎的火氣蹭蹭地暴漲。
餘凡!
你丫的!
你大爺的!
你奶奶個熊!
你說你在中醫的確能夠碾壓我們也就算了,在商業上就休想……好像也能碾壓我們,但在權勢上就癡心妄……不對,他跟牧博市長與有榮焉完全捆綁,那一位政治新星已經得到很多大人物青睞,平步青雲指日可待,飛黃騰達已是必然,而當他的宦途如魚得水後,餘凡必將收穫到豐富的回饋,所以餘凡依舊碾壓只能抱家族粗腿的他們……
但是,但是,你休想在鑑寶上贏我們!
徐河圖的嘴脣在抽搐,臉部肌肉惡狠狠地一凜:“好,那就比個痛快!不得不說,你小子算是有種,盡然想在鑑寶上都贏我們哥倆,呵呵,就憑你的那一腔自信,我們就得好好琢磨下賭注。”
夏銘鼎一肚子怒火
,低頭思索良久,然後就冷笑着道:“那就……鑽褲襠,裸奔,學狗叫,三樣裡選一種吧?”
噗嗤。
周敏周舟笑得很是猖獗,前俯後仰,對美目盼兮巧笑嫣然的女孩來說,做如此的舉動,她們就算如此放肆,也特別惹眼,明眸皓齒格外誘人,所以儘管覺得自己被瞧不起,但夏銘鼎依舊被她們相映成輝的嫵媚給懾得目眩神迷,口水直流。
緊接着,餘凡淡淡頷首:“呵呵,你們真的要用它打賭?”
“別。”一瞧到餘凡臉上在冷漠中隱藏的凜冽,徐河圖心中沒來由就是一慌張,雖然說,鑽褲襠,吻驢屁股,街頭裸奔,自我辱罵300句等等損人方法,都特別有效,而且很是誘惑,但接連遭遇的挫敗感,已經令徐河圖心生警惕。
萬一……輸的是自己呢?
徐河圖必須得考慮此點,然後他點點腦袋,趕緊變換條件:“我們不願在鑑寶上欺負你一個菜鳥,否則的話,就算贏,也沒有半點爽感。而且傳出去的話,口碑也會很糟糕。”
“那行,你說。”餘凡的臉色稍緩。
“我們以100萬華夏幣的資金爲限制。”徐河圖先將鑑寶鬥眼的條款說得一清二楚,“在此範圍內買來的東西,全都計算總價格。然後,誰賺得多誰贏?如何?”
在古董行當,基本上有十董九贗之說。可以說,基本上在市面上流通的古董中,別看老闆吹噓得天花亂墜,但基本上每十件中,能夠有一件真品,就已經很是令人滿意。而古董是有限的,比石油煤炭有色金屬等不可再生資源都稀罕,每被人買去一件,市場上的存貨就會少一件真品,但贗品集團卻在源源不絕地生產,更別說,很多真品會被燒燬,被打碎,被文物販子走私給國外收藏家。
所以說,贗品的份額只會愈來愈多,真品則將越來越少。
所以,想要買到真品古董,基本上都完全得看各人自己的眼力勁兒。厲害的人,自然能夠賺得瓶滿鉢滿,用低廉地價格買入被人都不屑一顧的垃圾,最終被證明是真品,然後價格暴漲,一倒手甚至賺到成百上千萬,那就是所謂的淘寶撿漏。而如果你確信一件是真品,花高價買來卻被專家鑑定爲假的,那就是打眼,你只能自認倒黴。
古董,在華夏盛行兩三千年,從唐宋元明清,至今,皆都有人在把玩,其博大精深絕對不遜色中醫的底蘊。
所以說,在鑑寶上徐河圖纔有那樣強烈的自信,夏銘鼎也覺得他們十拿九穩。
但餘凡卻是很乾脆地同意下來,然後等待對方提出賭注。
“輸掉的話,那就……對方的所有物品盡皆歸贏家所有,如何?”斟酌很久,徐河圖才提出個較爲合理的老法子。
餘凡已經很滿意,畢竟,就算他輸掉,那也只是100萬的損失而已,根本無關大雅。當然,餘凡也很清楚,徐河圖之所以提出如此輕的懲罰
,大概是怕條件略微苛刻一點,餘凡會直接尥蹶子,撒丫子就跑,不給他們虐殺餘凡的機會。而且,不得不說,對屢戰屢敗的徐河圖來說,他真的亟需贏餘凡一回,否則的話,恐怕他未來很久都得生活在餘凡的陰影下。
而哪怕是在鑑寶上贏餘凡,他都能夠走出接二連三戰敗的陰影。甚至……徐河圖都想在抓鬮和猜拳上,狠狠地令餘凡鎩羽折翼!
藏匿在徐家麒麟兒腦中的執念,已經是醞釀發酵,快要變成魔怔,讓他走火入魔。
餘凡一口直接答應,而夏銘鼎卻是不禁有些不甘,但最終依舊老老實實地同意。
“那我們就一塊逛逛,彼此監督?”徐河圖見餘凡同意,登時喜上眉梢,勉強按捺着胸中的快活,腔調淡淡地說。
“好啊。”餘凡點點腦袋,率先走到一個他已經感覺到靈蘊的攤位,那是賣些瓷器的攤位,老闆正在賣力吆喝着,但令人遺憾的是,根本就沒有人太關注他,原因很簡單,他的攤位上完整的瓷器可謂少得可憐。
絕大多數的展品,都是些碎瓷片。
當然,賣瓷片的的確確是古董圈的一種生意。也是新興的玩法之一,因爲不同的瓷片也來自各種各樣的朝代,跟正牌瓷器一樣,而且瓷片較爲低廉,算是很多入門收藏者的癖好。
但是,在數千年演變的古董圈中,瓷片收藏知識近些年才崛起的,所以依舊只是小衆。基本上,一塊瓷片就算很著名,也就一兩萬塊錢而已。畢竟,瓷片再牛叉終究也只是碎片,很不美觀,沒法像在古董博物館中展覽那樣。
“瓷片?呵呵。”夏銘鼎露出輕蔑神情,一瞥餘凡,“我說哥們,您對古董就已經是一竅不通,對瓷片竟然很有興趣?雖然說,投資瓷片就算是賠,也未必能夠賠到哪裡去。但就算賺,也很是有限,你覺得憑它就能贏我們哥倆?”
徐河圖一擺手,制止住夏銘鼎,淡淡笑笑,叼着根雪茄點燃,輕鬆愜意地吞雲吐霧:“稍安勿躁,銘鼎。餘凡先生對古董儘管陌生,跟我們一羣頑主沒法比,但既然人家有興趣,我們也不好說三道四,指手畫腳得太過的話,小心別人說咱們胡攪蠻纏,阻礙正常的鑑寶。”
夏銘鼎悻悻地同意,乾脆閉嘴,臉上卻慢慢都是幸災樂禍。
“喂,你們哥倆別攪黃我的生意啊。”攤位老闆是一個標準的老炮兒,滿臉牛皮裘衣,撮着牙花子,一口旱菸噴出哼道,“就算你們是能抽得起正牌古巴雪茄的公子哥,也沒有隨隨便便就插手哥們我生意的道理吧?嘿,我就瞧不上你們鼻孔插蔥裝象的嘴臉,小哥儘管看,我都給你打八折。”
老闆翹起拇指,一踢攤位,登時瓷器們都逛逛噹噹輕響,格外悅耳。
餘凡眯縫雙眼,他不僅僅感受到靈蘊,而且是在兩攤的碎瓷片中,感受到大概四五十塊的支離破碎的靈蘊!
這是,簡直稀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