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河圖笑得輕鬆愜意,滿臉自嘲:“在我們家族隱藏在幕後的老一輩眼中,餘凡哪怕再鋒芒畢露,也只是武道宗師隨手就能碾死的蟑螂,只是,這一隻蟑螂堪稱昆蟲裡的霸主,他的存在,對我來說是一塊恰到好處的磨刀石,只是……我卻是自愧不如,只能徐徐圖之啊。”
夏銘鼎露出震驚神色:“原來如此,餘凡的上躥下跳,真的是如小丑般可笑。原來如此,真的是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實。”
徐河圖聳聳肩膀:“H市,終究只是一池塘而已,哪能孵出真龍?最多,也就是養出只癩蛤蟆。”
夏銘鼎噗嗤微笑,心中釋然,對餘凡登時滿腔輕蔑:“但那小子,恐怕依舊是自視甚高,非常地將自己當一回事吧?呵呵,如今看來,所謂的天才少年,甚至在大人物們的棋盤上,做一顆棋子的資格都沒有啊。狗屎一樣的餘記藥業集團,憑徐閥和我們夏家的商業帝國,輕易就能將其碾得粉碎。所謂的H市地下黑幫裁決者,我們只需派去一些國術高手,就能全數解決掉。”
“沒錯,這就是我所說的道理。”徐河圖親熱地拍拍夏銘鼎的肩膀,“我們徐閥跟夏家,世世代代的至交,希望從今往後,在對付餘凡時,你們依舊能夠助我一臂之力啊。雖然說餘凡在龐大的徐閥面前,根本就是隻隨手就能碾死的蟑螂,但對我來說,憑我手上那有限的資源,的確是很棘手。所以,夏公子務必得施以援手。”
在徐河圖心中,他就好像勇者鬥惡龍中的主角,一遍遍地去向魔王發起衝鋒,雖然途徑坎坷,但最終卻必然會一舉獲勝,屆時他將舉着魔王的頭顱,贏得公主的青睞,順便接受老國王的禪讓,登基稱帝。
正在他們交談時,卻是看到餘凡正龍驤虎步地走來,而所有站在外面的H市權貴,眼神都不禁向餘凡投去,甚至已經有一些人屁顛屁顛地向他跑去,滿臉的諂媚。
徐河圖心中登時好像吃蒼蠅般噁心!
一時間,徐河圖甚至有點精神恍惚:須知,在一年前所有人都像鮮花般簇擁在自己身旁,將他奉爲神明,對他畢恭畢敬,其諂媚程度遠超如今的餘凡。而那時候,餘凡只是無名小卒,一介人人都視爲螻蟻的小中醫。他也從來沒有太將餘凡當一回事,只是覺得隨隨便便就能將他碾得粉身碎骨。
如今呢?
“餘凡董事長,沒想到您也對慈善鑑寶很感興趣啊。能夠在此地遇到您,真的是我們的殊榮。我們公司很願意爲餘記集團提供全新配方的合金鋼材,能夠跟人體完美結合,無任何的毒副作用。請您收下我的名片,有功夫時候考慮下。”
“我們三生有幸能夠跟您會晤……”
“感謝餘凡神醫大駕光臨……”
一排排的諛詞如潮,對此餘凡卻是神色坦然,依舊四平八穩,噙着淡淡笑容向衆人示意,很是真誠地接過一張張名片,全都揣在
口袋中,回去讓米雪姐聯絡他們即可。只要有利可圖,商業嘛,任何人都可以坐下來談。
很快,人羣就不禁露出玩味來,頻頻關注着明珠國際酒店的門口。只見跟餘凡從來都是水火不容的徐河圖,正矗立在門口,神色冷酷。而據傳近期跟餘凡有摩擦的夏銘鼎,也是臉色陰鷙。
忽然,徐河圖對夏銘鼎笑笑,聳聳肩膀:“稍安勿躁,沒必要太將他當一回事嘛。那小子,歸根到底,也就是我們豪門間的玩具。寒門崛起?在全華夏有十三萬萬的豪門窮酸,每年又有多少能夠出人頭地?”
夏銘鼎的神色稍微變得輕鬆點,淡淡笑笑:“兄長說得沒錯。”
“嗨,別來無恙啊。”正在徐河圖跟夏銘鼎彼此親密交談時,餘凡揶揄地輕笑,“巨星影后徐茜茜呢?爲何你出席鑑寶大會的女伴,變成夏銘鼎公子,莫非你們……哦,抱歉,戀愛本來就跟年齡,財富,地位,甚至性別無關嘛。”
夏銘鼎一瞬間就滿臉惱火,惡狠狠地瞪着餘凡,一副要將他撥皮拆骨的模樣:“少得意忘形,雜碎!上回我們間的仇恨,你別以爲我會將其忘掉。我們走着瞧。”
“所以說,那一定疼得你撕心裂肺。”餘凡輕笑着,嘴角微翹,“聽說你很慘,那我就滿意了。”
“你!”夏銘鼎被餘凡一句話就撩撥得目眥欲裂,渾身所有的怒火都登時沸騰,登時所有的理智都煙消雲散,攥緊雙拳,一副擇人慾噬的模樣。
徐河圖心中喟嘆,夏銘鼎那傢伙就是一輩子太順風順水,他便拍拍夏銘鼎的肩膀,淡淡笑笑:“稍安勿躁。曾經我也跟你一般脾性暴躁,總是很容易失控,跳腳罵娘,但待你跟我一樣成熟後,就會清楚,你越是狂怒熊熊,敵人越是得意洋洋。慢慢磨礪你的心性吧。”
聞言,餘凡不禁捧腹大笑,笑得前俯後仰。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餘凡爲何突然就發飆。
徐河圖的臉色也陰沉未定,不知道餘凡在醞釀什麼陰謀詭計。
許久,徐河圖卻是聽到餘凡噗嗤輕笑:“也就一年前吧,徐河圖公子,您跟目前的愣頭青夏銘鼎簡直一般無二,但在被我用連環巴掌,瘋狂摑臉,將臉抽得腫掉後,你才終於幡然醒悟,意識到應該有點修養,應該變得成熟,對吧?從此點來說,你應該將我視爲你的精神教父,對不對?感謝我吧,沒有我的諄諄教誨,如今你也幼稚得可怕。”
一衆聽衆的神色登時相當精彩,但沒有人有膽量表露出任何表情。畢竟,人家可是徐家徐河圖,誰招惹他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徐河圖的淡定也是煙消雲散,一瞬間惱怒非常,險些又暴走,但很快他又不禁意識到餘凡那一身恐怖的武力,最終只能悻悻閉嘴,冷哼道:“歡迎光臨。只是令我覺得古怪的是,古董,那豈是你那種忙忙碌碌的得志小人能夠玩轉的?你懂瓷器?你懂
雜項?你懂字畫?你懂金石?呵呵,你根本就一無所知,而且沒有帶鑑寶專家隨行。莫非,你是準備靠你那一雙火眼金睛,來鑑定寶物嗎?哈哈。”
夏銘鼎也嘴角微翹:“古董博大精深。水準拙劣的鑑寶者,只會買到贗品,徒惹笑話,成爲人人差錢飯後的笑料。依我看,餘凡先生今日來明珠國際酒店,莫非是嫌生活太清逸,準備來自取其辱?”
餘凡淡淡笑笑,一攤手:“哦。任何事都得慢慢學嘛,那就好像,曾經徐河圖公子從來不懂何爲謙恭和心存敬畏,如今卻是被我一回回手把臉的教你,最終也是學得很出色嘛。當然,在徐閥高層眼中,那就是我餘凡身爲一塊優秀的磨刀石,成果斐然,令徐河圖瘋狂地成長。很快就能有成爲徐閥第三代掌門人的能力。但……至今你好像都從無勝績啊。徐閥就不怕,你被我瘋狂虐殺成習慣,再也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贏?”
“此事,就無需您掛心。”徐河圖按捺着胸腔中的怒火,但嗓音中的森然冷酷,卻是沒法隱藏,原本他以爲,在面對餘凡時,他能夠變得輕鬆愜意,從今往後再不會被他輕易撩撥得失態。但好像,自己的修身養性功夫,依舊有待彌補。
“好吧,看來你真的已經完全學會將自尊藏到鱉殼中裝龜孫。”餘凡一副小人得志就猖獗的嘴臉,賤得徐河圖簡直想抽他,糊他熊臉,但最終卻依舊只能容忍。
然後,在徐河圖黑着臉的沉默中,新一輪交鋒以餘凡完勝告終。徐河圖只能咬牙切齒地閉嘴。
餘凡聳聳肩膀,他倒絕非是得意忘形,而是試探下徐河圖的狀態。按照他對徐河圖的瞭解,那傢伙骨子裡依舊是特別傲慢的貴公子,那是他二十餘年地積累,豈能說改掉,就輕而易舉地改掉?
如果徐河圖態度特別的沉穩,那意味着他很有底蘊,也就是說,在本屆鑑寶大會上,多半徐閥很有些隱藏手腕,那樣的話,餘凡就必須慎重點。
如果徐河圖態度非常的囂張,那就很不得了了,意味着徐閥將在鑑寶大會上直接對他動手,送他歸西,那樣的話,餘凡就該轉身逃之夭夭。
而像如今樣子的徐河圖,一副受盡侮辱,卻只能咬牙切齒地忍耐,那纔是屢戰屢敗後,很是憋屈的徐家麒麟兒。也就是說,他根本就沒有預料到自己可能會來參加,所以也沒有準備別的手腕。
所以,餘凡完全能夠渾水摸魚。
一待餘凡消失在國際酒店內部,徐河圖的神色瞬間變得很古怪,然後他擺擺手,直接就招來八極拳宗的刑天烈,雙眉緊鎖:“老邢,餘凡那傢伙跑來攪混水,你的情報網絡中,有顯示他的目標嗎?”
刑天烈滿頭霧水:“餘凡不是中醫嗎?中醫和鑑寶,何時摻和上任何關係?真的是……匪夷所思。”
徐河圖也搖搖腦袋,索性懶得去想:“派人跟蹤他,一定要找出他的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