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蜂鳴器的警笛傳來,緊接着從咖啡館外就傳來躁動,然後是一名英姿颯爽,邁着裹在皮褲中的長腿,若鏗鏘玫瑰般美豔的女警越衆而出,步履匆匆地向內部闖來。
“我們接到民衆舉報,在咖啡館有人鬧事,所有暴徒立刻雙手抱頭,趴在地上!”歐陽菲的嗓音中帶着強烈的不爽。她原本正在隔壁的影院中欣賞電影呢,沒想到就被一通電話帶到此地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在公然耍流氓,妄圖欺辱女人,這令歐陽菲怒火熊熊。
“嗨,歐陽警官,我們真的很有緣啊。”餘凡見到老熟人,不禁噙着淡淡笑容,很是隨意地打着招呼。
“餘凡?”歐陽菲一怔,然後滿腹狐疑地狂翻白眼,“果然又是你在惹事生非!本姑奶奶每年凡是有假期,都會被你搞事毀掉。說吧,你又在欺負哪家的闊少啦?第一回是你身旁的孫旭祥被揍成豬頭,第二回又是徐家徐河圖被你逼得走投無路……嘖嘖,如今呢?”
聽到歐陽菲抖摟出自己的那點破事兒,餘凡不禁摸摸鼻子,滿臉不好意思:“哦,好像……我的戰果是有點顯赫。”
孫旭祥不禁捧腹大笑。
歐陽菲也忍俊不禁,雖然說餘凡總會惹出事情來,但他素來都是佔理的,而且那些紈絝也都是劣跡斑斑,活該捱揍。平時她沒有機會逮捕他們,但感謝餘凡橫空出世,她也能夠趁機將一些冤案解決,爲那些受害者們復仇雪恨。因此,從內心深處歐陽菲始終是認同餘凡的。
一旁的李銘晟腿腳都在哆嗦。
他聽得清清楚楚,那警官沒有隱瞞那青年的名字,餘凡!再加上能夠令孫旭祥俯首稱臣的地位,他的身份根本就呼之欲出:餘記藥業集團的董事長!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餘凡?”李銘晟澀然看向卓婷,滿臉呆若木雞。
卓婷淡淡輕笑:“對啊。他是神醫餘凡,也是被你揮舞着拳頭,想要胖揍一頓的那個人,呵……”
璀璨笑容中帶着意味深長的戲謔。
李銘晟吞嚥口水,目眥欲裂,在心中滿是驚駭。
張倩倩瞬間傻眼,她本以爲自己能夠傍上李銘晟這種人物,已經是在大學同寢室的衆閨蜜中脫穎而出,她享受的奢華,絕非那些小姐妹的們能夠想象。但萬萬沒想到,卓婷竟赫然是一家五星級酒店的擁有者,而她的男友,是大名鼎鼎的神醫餘凡。那個一己之力引領中醫崛起,藥業集團被譽爲10年內最有前途公司,在全球都享譽盛名的男人!
“你將他整得很慘啊。”歐陽菲來到昏迷的孫一謙面前,蛾眉微蹙,她沒有瞧到他作威作福的一面,但現在看他鼻青臉腫的一面,卻是不禁滋生出一絲同情。
餘凡淡淡笑笑:“他在衆目睽睽下,就授意保鏢們拿乙醚我的朋友們,想要將她們公然擄回去玷污。此等人渣
,稍微給他10秒鐘,我的朋友們就可能貞操不保,我不得不謹慎點,先將他的作案工具踢爆。”
說着,餘凡的眼光就掃向孫一謙,心道這人也是夠慘的,未來的人生已然一片無光。
歐陽菲的表情很精彩:“真有你的……也罷,既然你是自衛反擊,從理論上來說就有活動餘地。我會幫忙替你脫罪的,總不能讓全天下見義勇爲的人心寒。但你得稍微注意點,如果有大人物鬧騰的話,恐怕也會出現防衛過當的定義。甚至借題發作人,讓你鋃鐺入獄。”
餘凡聳聳肩膀,笑容璀璨:“當孫一謙甦醒時,他會承認是他很倒黴地向我衝來時撞到桌角,導致器官爆碎,全都是他咎由自取,此事跟我毫無關係的。所以,我不可能是防衛過當。”
孫旭祥拍拍胸脯保證:“沒錯。我們孫家會勸他老老實實認罪的。”
歐陽菲登時露出一絲笑容,她跟豪門接觸很多回,深知他們的尿性。既然孫旭祥如此確認地說,那她很清楚,孫一謙多半會照做。畢竟,如果孫一謙依舊要亂咬餘凡的話,那就是爲孫家樹敵,而且是如此恐怖強悍的敵人。
“你……真是豪門公敵啊。”歐陽菲笑着搖搖腦袋。
餘凡一聳肩膀:“我不是豪門公敵,我只是懶得袖手旁觀,而且有資格做一些事情而已。比如說,咖啡廳裡的衆多顧客,他們沒有人肯挺身而出,我並不覺得是他們道德敗壞,因爲他們根本沒有能力制止,出來見義勇爲也只是徒增傷亡而已。而有人肯匿名報警,就已經算仁至義盡,履行了公民義務,我很佩服他們的勇氣。因爲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人物,哪怕是匿名舉報,所冒的風險都比我高100倍,因爲他們警察機構的蛀蟲,可能會出賣他們的身份。而一旦泄密,他們的家庭都會遭受孫家的雷霆暴怒,滅頂之災不遠。”
“我們警察沒有你說的那樣不堪。”歐陽菲狂翻白眼,惱羞成怒道。
餘凡一撇嘴:“任何機構都會有蛀蟲存在的。再說……你以爲當初徐河圖爲何會輕易搞到我的戶籍和檔案資料?除掉從警察局內部搞到,別無他法。此事,大家心知肚明。”
歐陽菲默然,然後正色道:“我會即刻找人刪除匿名報案者的所有資料,將手機號碼也全數清除,如果有必要,會啓動證人保護計劃,對他實施特別保護的。”
“沒必要了。”餘凡聳聳肩膀,瞥着死狗一般的孫一謙,“他已經喪失投資潛力,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任何權柄。他會變成無人問津的廢物,自然也就沒有餘力再賄賂警察去找報案者的下落。”
“但是。”餘凡一本正經道,眉宇間有一絲淡淡的失落,“H市的治安依舊一如既往的糟糕啊……我還以爲,有我制訂的黑道法典,能夠讓混亂稍微減弱點呢。看來,我也依舊是在做無用功啊。”
“沒啊。”歐陽菲笑靨淺淺地道,點點
臻首,衝他翹起拇指,“本月的犯罪率暴跌30%呢。趨勢是在漸漸好轉的,混亂的H市也許會走上正軌。只要你約束住黑幫,我們再努力維持治安,H市真的會天翻地覆!所以……請勿喪失信心。”
一提到餘凡的黑道法典,歐陽菲不禁對他滋生出滿心崇拜。一開始,聽說餘凡跟沈天誠龍爭虎鬥,竟然有藉助黑道的意思,她對餘凡非常失望。在她看來,餘凡原本是見義勇爲的中華好青年,將來就算崛起,也該維持正人君子的做派,別跟那些渣滓同流合污,可萬萬沒想到,餘凡竟然假手黑幫來對付徐河圖和沈天誠。
可是,直到後來,餘凡旗下的三大勢力完全沒有表露出半點傳統黑幫的嘴臉,反倒是奉行一部由余凡制訂的法典,去約束H市地下世界,令很多陰詭行當煙消雲散。那時候,歐陽菲才體味到餘凡的良苦用心:以黑治黑。任何圈子,只靠外力干預,都沒法完成徹底的規範化,唯有內部自行解決,才能夠有板有眼。
譬如說,沈天誠的青幫六大堂口,他們在對待自己兄弟時,能夠按捺怒火,彼此剋制,不會蠢到自相殘殺。但在一致對外時,卻是殘暴得很,完完全全地暴露出黑幫的猙獰本色。
那是爲何?
因爲外面和內部是兩個圈子,而他們賴以爲生的根本是黑幫內部的圈子,就算外面滿世界通緝,懸賞金的數字暴漲,也基本上無關緊要,沒法威脅到他們的正常生活。
也就是說,要令黑幫分子們俯首聽令,最有效的方法絕非是全世界通緝,而是來自內部的威脅。只要地下世界內部都沒有他們生活的土壤,所有的問題都將變得非常簡單且容易解決。畢竟,沒有任何人能夠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生活,就算是鋼鐵一樣的猛男,在被全社會棄如敝履後,也將徹底完蛋。因此,來自黑道內部的反省和法典,才顯得尤爲重要。
但是,一般來說,所有謀財的黑道領袖,都不可能會自斷雙臂,去制訂狗屎一樣的法典,去約束手底下人的行動,也不會主動去放棄毒品生意和人口生意等暴利行當,因爲所有錢的大頭,最終都落入他們口袋中。正因如此,只有餘凡能夠做到。儘管說他也會遇到很多阻力,但在目前,H市地下世界由余凡隻手遮天的時代,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說“NO”。
“餘凡先生,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看在倩倩和卓婷是閨蜜的份上,將我當成屁給放了吧……”李銘晟連滾帶爬地跑到餘凡面前,痛哭流涕。
餘凡淡淡一笑:“如果,我不是餘凡,只是某農民工小凡的話,你會寬厚仁慈饒恕我嗎?”
李銘晟一愣。
餘凡已經轉身懶得理會他,而是對孫旭祥吩咐道:“將他趕出H市,我瞧着心煩。”
“OK,小事一樁。”孫旭祥聳聳肩,“兄弟們都憋壞了,早就想找點傢伙出出氣。”
李銘晟如墜冰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