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中。
徐河圖瞳孔微縮,神色恍惚半晌,才幽幽道:“一切依舊照原計劃做。”
華天翼目眥欲裂地盯着那一條鬼神蜈蚣,咬牙切齒,卻又後怕得很:“徐公子,他竟然能夠認出苗疆巫蠱來,您說……我們的大事恐怕……”
“閉嘴。”徐河圖冷哼,打斷他的話,擰緊雙眉,“稍安勿躁,天翼。最近的日子,餘凡那傢伙做出的事情的確很能唬人,你被他給嚇住了,覺得他全知全能,好像一眼就能窺破所有秘密一樣。苗疆巫蠱,哪怕在我們徐家的情報網中,都神秘得如一片空白。至於那隻鬼神蜈蚣,大概也就是被他當成一隻毒蟲而已。”
“哦。”華天翼心中顯然不太相信,既然餘凡能夠認出那一條鬼神蜈蚣,說不準巫蠱的事情,他真的能夠看出其中貓膩。一旦真的被餘凡看破,那接下來他的生活,恐怕會變得舉步維艱。
徐河圖懶得再搭理華天翼,噙着淡淡的譏諷笑容,單槍匹馬地走向餘凡,他沒有帶任何保鏢,儘管知曉餘凡是一名內江湖的絕世高手,但依舊是笑容璀璨,從容淡定得沒有半點恐懼。
在趙家別墅中,所有上流圈子中的人,都輕易認出徐河圖的身份,而其他一些略微陌生的人,在近期的輿論轟炸後,也多半能夠認出那就是跟沈天誠合作,即將來H市投資的徐家代理人。
“那就是生子當如徐河圖的徐家麒麟兒啊,上京七秀,果真是人中龍鳳。那樣的傑出人物,也就是在上京能夠找到。他能夠來我們H市,一定會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有跟沈天誠交好,想要攀龍附鳳的人,滿嘴溜鬚拍馬。
“據說,餘凡在解決潘多拉病毒的當天新聞招待會上,就說徐河圖是找他麻煩的幕後真兇啊。好像是因爲爭風吃醋的緣故,他們間有着不死不休的仇恨,已經完全沒法化解。看來即將上演一場龍虎鬥……”也有知曉內情的人,饒有意味地看着他們針尖VS麥芒的碰撞。
“嘁,就憑你也配得罪徐河圖公子?”黃玉倩忽然怨毒冷笑,一臉的輕蔑,“果然是窮鄉僻壤來的土包子,憑着有點醫術,就妄圖在H市撒野。趙青瞳妹妹,我勸你別蠢到非他不嫁,否則的話,他將來惹的麻煩,必然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多少年來,跟徐家爲敵的,從未聽說有贏家,下場最好的,也是在徐家祖宅外跪地磕頭,在風雪夜中跪滿七天七夜,膝蓋都凍殘疾,才獲得寬恕。從此終生被禁止踏足上京半步!”
趙青瞳冷冷地瞥她一眼:“黃玉倩,你今晚吃馬桶了?滿嘴噴糞?我看在黃家的顏面上纔沒讓保鏢們將你丟出去,給你保留了三分面子,但你別以爲我爲滿足母親認祖歸宗的願望,就能無限制地容忍你的愚蠢!”
說完,趙青瞳一撩雪白風衣,凌厲地邁着長腿來到黃玉倩面前,絕美雪靨上滿是冷豔寒意。
啪!
一記摑臉抽
在黃玉倩塗滿粉底的臉上,登時出現五根指印。
“你……打我?”黃玉倩目瞪口呆,歇斯底里暴怒起來,徹底失控,伸出十根指甲如潑婦般衝上去,想要抓花趙青瞳的臉。
黃仁士滿臉陰霾,最終跺跺腳,一把提住黃玉倩的衣領,咬緊牙關道:“倩姐,你怎能對我的救命恩人那樣冷嘲熱諷?此事未免顯得我們黃家小肚雞腸,就算是父親,他也一直贊同我們加入中醫圖書館!將來,你說不準都要靠餘凡公子賞一口飯吃呢,如今卻尖酸刻薄……唉,保鏢,倩姐已醉,將她帶回去交給父親吧,我會在電話中說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的。”
他身後兩名膀大腰圓保鏢如釋重負,立刻抱緊黃玉倩,像是禿鷲擒拿雞仔般,輕易地將她制服,一拳捶在她的脖頸動脈上,將她打昏,然後步履匆匆地撤離。
解決完黃玉倩的問題,黃仁士趕緊鞠躬向餘凡致歉:“抱歉,餘公子,家門不幸,黃家子嗣衆多,總歸是有些缺乏教養的人。”
餘凡聳肩笑笑:“小事一樁,先前你也那副嘴臉嘛,我已經司空見慣了。”
黃仁士:“……”
餘凡來到鬼神蜈蚣面前,儘管說一根金針將它死死釘在桌面上,但它依舊在瘋狂掙扎,渾身有劇毒膿液泄漏出來,竟然將檀木桌面都腐蝕得坑坑窪窪。
黃仁士一想到,先前那蜈蚣在啃噬自己血肉,而他將在三日內油盡燈枯,被它嚼食得一乾二淨,就心有餘悸,他一發狠從口袋中拿出zippo打火機:“餘少,讓我燒掉它吧?免得它再爲禍。”
餘凡則饒有興趣地搖搖頭:“稍安勿躁,它很有點意思,我得先養着。如此一條劇毒的鬼神蜈蚣,是很多珍品聖藥的成分啊。在我們龍虎山一脈的中醫傳承中,有一些藥方都亟需它來配置,但要飼養鬼神蜈蚣,必須得用活人獻祭,那實在有幹天和,毒辣之極,不是我們名門正派的行爲。我的回春子師父,本來一直希望能夠跟監獄合作,從那些犯下姦淫殺人販毒等罪不可赦的混蛋身上豢養它們,可惜,政府官員唯恐此事泄密出去,會被人權組織抨擊,一直委婉回絕。”
黃仁士滿頭黑線:“呃……用活人飼養鬼神蜈蚣,的確有點殘酷吧?”
趙青瞳也搖搖腦袋,覺得的確有些變態:“就算那些人窮兇極惡,也畢竟是人嘛,拿他們做飼料,去喂蜈蚣,真的是有些喪心病狂呢。”
“呵呵。”餘凡一撇嘴,“鬼神蜈蚣研磨成粉,它汲取的那些人體精華,都在其中。能夠煉製成一味續命丹,哪怕是身中晚期癌症,也能夠依靠着它提供的龐大生命精華,強行延續三五年壽命!那是真正的活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啊!譬如一個人販子,一輩子毀滅掉數百孩童的人生,罪大惡極,無可饒恕,那樣的渣滓哪裡配我們將他們當人來看?把他們變成續命丹,卻能救活一個真正的好人。無非是跟法
律牴觸,但純粹從道德出發,你覺得誰正確?”
黃仁士默然。
趙青瞳則是目露璀璨精光:“也就是說……有那一條鬼神蜈蚣在,你能夠煉出所謂的續命丹,就算我母親再虛弱,也能夠重獲新生?”
餘凡淡淡笑笑:“小青瞳啊,你總算是問到點上,你得感謝黃仁士,若非他自己找茬來找我麻煩,我也不會有100%的把握保你母親平安無事。”
黃仁士哭喪着臉,現在他已經沒有半點心思再追求趙青瞳,畢竟對手如此強悍,簡直自取其辱,只能無奈地聳聳肩膀:“餘少,您就別調侃我了,原來搞到最後,我竟然是來送一條鬼神蜈蚣的……順帶加上我損失的壽元。”
餘凡頷首,瞥他一眼:“你想知曉滋補恢復的藥方對吧?你儘管目前油盡燈枯,但就像一座四面漏風的大樓,縫縫補補,依舊能夠恢復到巔峰,畢竟底蘊尚在。你回去後,每日嚼食一根冬蟲夏草,加上一克百年分量的老山參,再來一碗砂鍋燉老母雞,必須得精選三年份的那種民家自養跑山雞,而非養雞場的33天速成雞。”
“大概如此滋補100日後,你就能恢復七分水準,接下來三年內,你都得管住自己,不能浪費精元。否則的話,其餘三分精力永遠無法彌補,也就是說,你的壽命大限,將會被削掉三成,大概就是折壽二十年吧。”餘凡輕描淡寫地說完,黃仁士趕緊拜謝。
餘凡倒是對黃仁士缺乏信心,提醒他道:“這件事情,一定得讓你家人知曉,嚴格監督,免得出現紕漏。須知,你已經是個四面漏水渾身破洞的瓦罐,只要有一點鬆懈,被女人色誘,沒管住的話,就會猶如漏水的水壩,從一個小小的角落瞬間崩潰到整座堤壩,懂嗎?你,甚至會有猝死的嫌疑!”
黃仁士悚然而驚,有點左右爲難地憋紅臉,良久才壓低嗓音:“餘少那能……擼嗎?”
餘凡狂翻白眼:“我擼尼瑪。”
“餘凡同學的生意很興隆啊,恭喜你,又忽悠到一批信徒,你的醫術真的堪稱獨步天下,華夏無雙呢。”徐河圖彬彬有禮地走向餘凡,笑容可掬,他身後近乎所有的H市上流圈子的人,都下意識地跟隨在他身後,赫然形成一種望風景從的威勢,好像他一人之力就凌駕在別墅中所有人之上的感覺。
溫文爾雅的微笑,謙恭有禮的儒雅,所有人的眼球都集中在徐河圖身上,宛如他是今日的主角般。
餘凡悠悠笑笑:“徐公子,我費盡千辛萬苦,您總算是從您的鱉殼中鑽出來,肯跟我面對面肉搏啦。”
他這一番話如果是男女間的交談的話,未免有點曖昧,但所有熟知徐河圖和餘凡間碰撞的人,卻都屏息靜氣,沒有半點小覷和輕蔑,眼神複雜地看着他們:徐河圖的權掌天下和餘凡的計謀無雙,終於令他們的廝殺白熱化,直到今日的……
王VS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