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君撮口一口真氣吹出,陣圖上光華斂去,現出縱橫三道的九宮格佈局,龍君伸手一指,指尖一縷真氣射入九宮格之中,登時引動陣圖中禁制,有數十道劍氣飛起,相互碰撞磨礪,劍鳴之聲不絕!
龍君笑道:“這是一卷先天九宮劍陣陣圖,乃是傳自九天域外,莫看也是以九宮格分佈,傳承源流卻與此界大相徑庭。這卷陣圖來歷不小,只是還未祭煉完全,只有二十幾重禁制,本王也懶得下甚麼苦功,便當作彩頭送給凌師侄罷。此寶確有祭煉到先天的潛質,也不算本王誆騙於你。”
數十道劍氣空自遊弋半晌,尋不到對頭,又自被吸入陣圖之中。凌衝伸手捧起那捲劍圖,分出一縷真氣注入其中,肆意遊蕩。法器也好、陣圖也罷,皆要有根本的祭煉法門,若是不懂其中法訣,依着寶物中形成的禁制摸索,也不失爲一條捷徑。
劍圖中禁制果然不多,只相當於金丹級數的法器,正合凌衝現下之用,但手中法器太多,三昧心爐還未修復,也不差這一件得自域外的陣圖。凌衝卻是滿心歡心,只要與劍術相關,都有興致嘗試一番,尤其是陣圖之道此界除龍宮之外並無上乘傳承,若能將劍圖研究通透,對他劍術成長大有裨益。
惟庸老道瞧了一眼,頷首道:“雖是域外傳承,總也是玄門一脈,有趣!有趣!這是龍君一片好意,你便收着罷!”凌衝應了一聲,將劍圖收入洞虛真界,他如今養成了習慣,凡有所得,無論陣圖、法寶還是道訣,總要送到太乙飛星符陣中走上一遭,推演一番。
那劍圖入了西方白虎星域,化爲一道劍光遊走不定,星光接連刷下,也自巋然不動,顯是這門傳承亦極高深,非是眼下的太乙飛星符陣所能推算。
龍君伸手將三太子敖意召來,笑道:“這位凌師侄乃是人中龍鳳,日後純陽有望,你們年輕一輩要多親近親近纔好!修道途上,多多結交道友,總沒有壞處!”
三太子忙道:“父王說的是,孩兒正想與凌師弟親近一番!”轉頭道:“凌師弟若是不嫌棄,爲兄領你在龍宮之中瞧上一瞧如何?”凌衝心道:“戲肉來了!龍君故意引敖意與我親近,怕是要出價求取那滴天龍精血了!”正是求之不得,笑道:“固所願而,未敢請也!”
三太子大喜,果然拉着凌衝直奔自家所居宮室,屏退左右,笑道:“凌師弟……”凌衝聽他叫的親近,呵呵一笑,說道:“三太子不必如此勉強,你放心,那天龍精血與我無用,也想換些財貨,更不會令三太子傾家蕩產!”
敖意大喜,忙道:“師弟想換甚麼,儘管說來,只要龍宮有的,小王絕無二話!”凌衝早有準備,遞過一張金色符紙,其上羅列了十幾種珍惜寶材,“請三太子依此備下寶材,凌某感激不盡!”
敖意接過一看,便是眉頭一皺,符紙上所列寶材雖然珍貴,倒非稀罕之物,只是如萬載銅母之物開口就要數萬斤,思忖半晌,以龍宮歷年積累,竟是勉勉強強才能湊夠,還要求龍母打開內庫接濟一番。天龍精血對其太過重要,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得,咬牙道:“此事勉強可成,請凌師弟稍待片刻!”
符紙上所列俱是凌衝推算出來,要修復三昧心爐所需的寶材,其中還有幾種故意加重了分量,算是大敲竹槓,不想敖意卻是一口答應,反倒是凌衝不甚好意思,將天龍精血取出,拋給敖意,說道:“三太子不必焦急,我先回去後殿陪三位老祖說話,待告辭之時,再將寶材與我便好。”
敖意七手八腳接住天龍精血,感受其中天龍氣息,似乎自家的血脈也與之共鳴涌動,不禁大喜過望,笑道:“凌師弟果是信人!”匆匆而去。
凌衝回至後殿,龍君瞥他一眼,目露笑意,顯是已知他與敖意做成了一筆大買賣。三太子最爲得寵,龍母心疼小兒子,磨了龍君許久,龍君才答應助敖意將天龍精血換來,不然以敖意那點家底,絕難滿足凌衝。
三位純陽老祖各自說些趣事兒,倏忽之間半日過去,惟庸道人先道:“乘興而來,興盡而歸,不亦樂乎,天色不早,就此告辭!”龍君也不強留,親自將三人送至龍宮階前,自有敖意率了怪魚金船相侯。
三人與龍君作別,各自上了金船,三太子叱吒一聲,怪魚金船離了龍宮,往坊市而去。待將三人恭恭敬敬送至坊市,趁凌衝下船之前,鬼鬼祟祟與了他一隻小小布袋。凌衝假作不知,將布袋藏於袖中。
三太子隨後駕馭金船回返龍宮,入了後宮拜見龍君龍母。龍君問道:“可將事情辦妥了?”三太子回道:“回父王,皆以辦妥!”龍君道:“有天龍精血在手,你的修爲當可更進一步,只是你也莫以爲龍君之位非你莫屬,你雖最是得寵,但歷代相傳的規矩,龍君大位非得純陽之輩不足以擔當,若是你們兄弟三個始終無人修成長生,說不得本王也不得讓位了!”
三太子道:“孩兒定必苦心修煉,請父王放心!”龍君道:“你手下那個叫烏門山的,可是逃了?”三太子心頭一突,硬着頭皮道:“是,那烏門山勾結七玄劍派的方勝,想要誣陷凌衝偷換了一部太清符經,事發之後,自覺無顏,如今已是下落不明。”
龍君冷笑一聲:“那廝修爲淺薄,看不清大勢,凌衝自家便是得了太清門創派祖師授記,豈會貪圖區區一本入門的符經?那烏門山走了便走了,你識人不明,險些被人利用,本王便罰你在宮中閉門思過十年!”敖意道:“孩兒心服口服,父王方纔所說那凌衝竟是……”龍君不耐煩道:“莫要多問,與你無益,下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