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門鼎盛之時,門中高手長老曾專門祭煉符籙成爲法寶,凌衝所得那部重玄經中曾記述有三十六道天罡神符,傳說太清門當年曾有宏願,將三十六道天罡神符盡數煉成法寶,只是到最後太清覆滅之時,也未竟全功,只煉成了不到一半。那些法寶神符大多被太清歷代純陽長老攜去遨遊星河,離開此方世界。太清門總壇中只留寥寥幾件法寶鎮壓門戶。
雲昭道人所用法符定必是清虛道宗當年從太清門中強搶過去,只是法符元靈不從其命,才被生生毀去元靈,落得如此下場。放在太玄派中便是被人奪了庚金神劍去,將庚金道人抹殺,只剩一柄毫無靈性的飛劍,乃是不死不休的大仇!晦明童子身爲生死符元靈,更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難怪如此失態,非要打殺了雲昭,搶回法符。
凌衝道:“既然如此,今日便殺了雲昭道人,反正我早有動手之意!”晦明童子道:“你放心,我必會護你周全,這也是你我首次全力動手,你修成白虎星神,才能真正駕馭我的本體,對你自家修行而言,亦有無可估量的好處!”
三嗔與取回七寶浮屠,懸在頭頂,護住二人。那浮屠發出漫天佛光,映的海眼中金色一片,瞬息之間破開虛空,走的無影無蹤。烈火金光劍最是討厭海眼中近乎無量的水意,對自家剋制太大,一出水仙洞府,不等易靖招呼,早化爲一溜火光遁走。
木千山手持靈根分枝,取出那根乾枯枝杈,噴出一口真氣,往上一合,靈根分枝與枝杈登時合爲一處,法寶威能並未暴漲,但隱約之中似乎有無窮氣運加身,不由露出狂喜之色,祭起靈根分枝,破開海眼,也自走了。
三太子敖意駕馭怪魚金船,自始至終並未泄露龍君究竟與了他一件甚麼法寶,只匆匆與雲昭道人傳音了幾句,定下後悔之期,便催動金船而去,他未取得天龍精血,只好拿另一件寶物覆命,還要交還金船上那件法寶,免得夜長夢多。
三三兩兩一走,這般一來,竟只餘凌衝、寶璣娘娘、曹靖與雲昭道人四個,寶璣娘娘與曹靖早有約定,聯手絞殺凌衝,奪取那道先天火精之氣,不走反圍了上來。雲昭道人也要打殺凌衝,想了想卻當先而去,似是不屑與曹靖、寶璣兩個沆瀣一氣。
凌衝二話不說,催動符光緊隨雲昭道人之後,曹靖與寶璣娘娘雙手冷笑,只當他想要逃遁出去,不敢正面交鋒。凌衝殺死雪娘子與鮫嬌,曹靖與寶璣娘娘都恨透了他,斷無半途收手之意,一個催動七色奇光,一個祭起天羅烏雲,死死咬在其身後。
凌衝身在符光之中,陡然一化爲三,竟然有三道符光分出,每一道中皆有一個凌衝,分三個方向急竄而去。曹靖與寶璣娘娘先是不屑,這等金蟬脫殼的手段,在二人眼中直如小孩子把戲,一眼就能看透,誰知空自目蘊精光瞧了半天,竟分辨不出究竟哪一個纔是真身!
二人皆是魔道巨擘,不必商議,自然兵分兩路,各自咬定一道符光急追而去。眨眼間三道符光都衝出了海眼,四周水壓雖則小了些,但身後海眼中的無窮吸引之力卻增強太多,四人不約而同,打算遠離海眼之後再行動手,默不作聲疾馳。
三個凌衝分屬三個方向急逃,不久曹靖與寶璣娘娘分別銜尾而去,不見了蹤影。雲昭道人回頭見此,陡然回身,徑往身後那個凌沖沖去,頭頂現出一道寶符,二話不說,一道神光激射而去!無論凌衝用的甚麼法子騙過三人,只要將他三道化身盡數殺了,總一個是真身,死在誰手上轉無所謂。
雲昭道人身後正是凌衝真身,對晦明童子說道:“這替身符當真好用,居然將曹靖與寶璣都騙了過去!”晦明童子冷聲道:“莫要分心,接下來纔是一場惡戰,那道神符乃是煉魔部中所煉太陽神符,剛猛熾烈,在他手中正是明珠暗投,你若得了,煉入太乙飛星大陣之中,立時一步登天,等若是一位純陽坐鎮,萬萬不可放過!”
凌衝嘿了一聲道:“此符該當如何破解?”晦明童子道:“這是太陽神光,你只用太清玄始之氣助我,我來破他!”凌衝依言將洞虛真界中真氣化爲太清玄始之氣,灌注晦明童子本體之中,晦明童子大叫一聲,本體在海中顯化,卻是一道通體陰陽生死之氣圍繞,散發無盡道意的靈符!
雲昭道人駭然失色,脫口叫道:“這、這是太清門的神符,你!”太陽神光激射而來,生死符上生死之氣開闔之間,將神光一口吞沒,連個漣漪都不起。太陽神符陽剛暴烈,爲玄門第一煉魔之寶,專克天下一切邪魔,但晦明童子本身便是太清門一切符術之大成,太陽神符的法門也不脫生死符之藩籬,符中有無元靈坐鎮,如何是其對手?
凌衝有生死符在手,天生剋制一切太清法門,太清符術見了他如見宗祖,根本不足爲患。生死符收了一道太陽神光,權當滋補,生死之氣輪轉,反向雲昭道人絞來!
雲昭道人面上全是驚恐之色,清虛道宗數千年不曾放棄對太清餘孽的追殺,不想竟在此處遇見了太清門另一件法寶,且駕馭之人竟然還是太玄派的弟子!難不成太玄派與太清門早有勾結,包藏太清餘孽,暗中與清虛道宗作梗?
雲昭道人思及此處,哪敢打凌衝的主意,只想自家逃脫出去,將這個驚天消息帶回師門。陰陽生死氣如兩條觸手,層層螺旋絞來,此處離海眼已有數千張,正是不上不下,水壓亦足驚人,但被陰陽生死氣攪亂,生出無窮水浪,四面推進發散,一時之間許多躲避不及的海族被水浪、生死氣絞殺拍死,屍身都被攪成了渣滓,血染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