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垢子摩拳擦掌,元元和尚不置可否。天星界受天魔荼毒太久,好容易四位純陽老祖一心,正可窮追猛打,一舉殺入地星界內核,至不濟也能再重創一位玄陰老祖,則千年之內地星界天魔再無力入侵天星界。
浩光道人拼了老命,連壓箱底的大日金光劍陣也施展了出來,好容易令吞星老魔重傷逃去,自然不肯平白給人當了槍使,搖頭道:“窮寇莫追,吞星老魔頭不虧是積年老魔,老道舍了兩道純陽法力,也不過將之腰斬,被其運用法力將兩截斷軀合一,玄陰境界天魔形神一體,只要數百年苦功不難將斷軀復原。再者,諸位莫非忘了那第四位玄陰老祖了麼?”
此言一出,衆人面面相覷。地星界中第四位玄陰老祖最是神秘,千年也未必魔蹤一現,但其法力之高,還在吞星之上,每一出手,必是驚天動地。天星界四派對其忌憚非常,輕易不敢招惹。好在其只管自家修煉,不問外事,輕易不會出手。但若將地星界玄陰老祖追殺太緊,說不定其會現身擋橫。那時便棘手之極了。
吞星老魔只撂下一句場面話,便倉皇而走,顯是受傷頗重,不敢再戰。陰若與陰死氣魔本來援手,見正主跑了,自然不肯戀戰,小心思一起,兩位老祖也不打照面,各自轉身便走。
宿蒼子叫道:“難得的機會,我等聯手,打死一個是一個!”無垢子也有些意動,望向元元和尚。元元和尚低頌佛號,說道:“罷了,除魔務盡,既然來了,便再奔忙些也無妨。”言下之意是要集衆人之力,至少將陰死氣魔與陰若留下一個。三人一心,浩光道人便不肯出手,也無大礙。
宿蒼子大笑一聲,喝道:“既然如此,我看陰若那廝仗着能穿行虛空,着實猖獗,便拿她開刀罷!”大河滔滔,卷蕩激流,一馬當先。無垢子哈哈一笑,化身無窮劍氣亦自跟上。元元和尚低眉垂目,周身佛光如海,層層輝耀,大步一動便是萬里之遙。
三位純陽老祖打定主意,將陰若打殺了,算是賊不走空,總要帶回一位玄陰老祖的人頭纔算圓滿。陰若化身刀影,穿梭虛空而走,瞥眼見三位純陽對頭自後趕來,唬了一跳,三人齊來,必死無疑,倒有些後悔來趟這趟渾水,連自家也搭了進去。好在幽影刀魔天生能轉換虛實,穿梭虛空,若無特殊法門,一般修士還真追之不上。
陰若哪敢回身應敵,一門心思逃命,用盡氣力,就在虛空之中來回遊動不定,意圖擺脫三人。元元和尚大步連環,佛光燭天。無垢子劍氣矯矢,捉摸不定。倒是宿蒼子元神有傷,反而落在最後。陰死氣魔依舊是一團魔氣模樣,見無人追襲,倒有幾分幸災樂禍。轉念一想,吞星重傷,若是陰若一死,地星界天魔更要一敗塗地,忙即趕來相助。陰若一見,當即迎來,只要與陰死氣魔會合,兩位玄陰老祖聯手,至不濟也能自保,免去慘死的下場。
宿蒼子見了,叫道:“你們去殺陰若,我來拖住這廝!”大河一卷,無窮真水激射,迎面向陰死氣魔刷下。宿蒼子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氣,被陰若兩個聯手暗算,險些隕落,死的憋屈之極,好在有機會一雪前恥,自然不肯放過。他所修水系法門逆轉先天,化爲天一真水,化合萬物,但天星界道法傳承不密,缺失了許多妙義,雖能得享長生,卻始終不能將全身法力轉爲先天天一真水,威力自然就差了些。
神通雖然不濟,到底是純陽境界,拖住陰死氣魔些許時日還是可以的,無窮真水翻涌,陰死氣魔不敢怠慢,魔氣橫天,與其元神硬拼了一記。陰若見陰死氣魔被擋,本是要與之會合,便變成自家送上門去,元元和尚吐氣開聲,一拳擊出,佛光亂閃,金色拳頭之上竟有八部天龍虛影纏繞加持,此爲大空寺嫡傳神通須彌山拳,爲佛門四十八中神通之一,雖比不上光明拳玄奧無邊,爲金剛王佛親身說法所傳,但在元元和尚手中施展開來,威力至陽之剛,恰是一切魔頭之剋星。
一拳之出,剛猛莫垓,陰若也不敢直攖其鋒,幽影虛化,避其鋒芒。無垢子嘿了一聲,怎會令佛門專美於前?亦自抖擻精神,劍氣飛射之間,層層繞繞,演化一條青龍模樣,鱗甲開合,口銜龍珠,往來衝突,一頭鑽入虛空之中,竟然將陰若震了出來。陰若咬牙叫道:“真當老孃怕你們不成!”天魔老祖與天星界爭鬥太久,連口氣都學了個十足十,現了幽影刀魔真身,無窮刀氣激盪,發出叮咚叮噹之聲,亂人耳目。
元元和尚一拳擦邊而去,將陰若身形震得不穩,無垢子青龍劍氣趁機襲來,刀氣劍氣猛然碰撞一處,先是寂靜無聲,繼而虛空猛然震盪不休,漣漪不止,每一震盪便相當於一處小世界生滅之力,宛如億萬小世界齊齊生滅一回,比之金雷鬼王的都天秘魔陰雷神通威力,要高出億萬倍之多!
浩光老道微微搖頭,宿蒼子三個殺紅了眼,連他也阻攔不得,陰若若死,天星界地星界長生老祖失衡,不利於他從中漁利,但也不敢冒然阻攔,只能瞪眼乾瞧。先前與吞星老魔很拼一記,損失兩道純陽法力,無有千年苦功也修煉不回來,可謂實力大損,接下來便當迴轉極天宮靜養,就此淡出衆人視野,再以烈火金光劍爲殺招,暗算其他老祖,挑動兩界大戰,藉機一統兩界。
宿蒼子可不管其甚麼狗屁計劃,大呼酣鬥,元神大河刷來刷去,將陰死氣魔魔氣強行化去,只是他受傷在先,攻勢雖猛,卻是強弩之末,不能持久。陰死氣魔性子陰沉隱忍,將魔氣使得越發靈動,任由宿蒼子刷動,我自巋然如山。果然宿蒼子連使神通,法力運轉略有不協,出現一絲滯澀。再過多時,那一絲滯澀又自重來。